“温朝易,大律师,好久不见。还有白小姐,有看到您的新论文刊登。”
程令雁朝他敬了口酒,温朝易抿了口后,眼神不安地扫过现场。
程令雁说:“放心,阿知把你家其他人都排另一边了,保证你碰不上。”
温朝易舒了口气,“那就好,我下回给小程总再打个折。”
程令雁和连樱咬耳朵,“温朝易,港城最有名的大状,京州第一个给自己打离婚官司的二代,离完那年差点被温家打死。”
她指了指另一边,“喏,不止温家,我爸任真爸爸哥哥还有蒋其岸外公舅舅都在那边。”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连樱愣了愣。
程令雁打了下自己的嘴:“我口无遮拦了。”
“他……”
“说感冒了,不来,要来的话位置也在这桌。”
说完,程令雁欲言又止。
“蒋夫人,您有话就说吧。”
程令雁挽着连樱,“你还是随叶青叫我三姑吧,我女儿是你粉丝,晚上还要来和你拍照。”
“好,那三姑,你有话直说。”
程令雁叹了口气,“蒋其岸也没法来,其家老爷子上个月没了,他在殡仪馆大闹了场,傅家费尽心思要抬举他的动作被他全折腾没了。他不会回其家了,以后怕是连傅家的外孙都没法做。”
连樱默默听着,但不说话。
这场婚宴的无趣含量超标。
唯一有趣的就是同桌的温朝易和白榆,两人一搭一唱像双簧,互相斗嘴不亦乐乎。
白榆还加了连樱微信,边加边对温朝易说:“温律师,今天你又加一分,奖你人脉通达,可以让我和女神加上微信。”
温朝易哼了声问:“白榆,满分到底多少,我这个月拿了72分了,还没到满分?”
“1024,我是工科生,计数方式比较特殊。”
连程令雁都悄悄给白榆竖起大拇指,她说温朝易那张廷辩之王的利嘴打遍天下,偏偏栽在白榆手里毫无办法。
至于六叔和爸爸,他们飞机晚点,到现场的时候已过七点。
六叔只是个商人,连樱爸爸却是纽约有名望的教授,和傅家有姻亲的京州大学校长见到他来,跨过一整个楚河汉界来打招呼。
“叶教授,幸会啊。”
爸爸站起来给他递了名片,“同幸。”
校长说:“我们京大的校董都在那里,叶教授要不要一起见见,我们一直很有兴趣和您的团队共建实验室。”
爸爸坐回了位置上,看了眼身边的连樱。
“不了,小女不懂事,我要在这里多陪陪她。”
“您女儿也来了?”
爸爸指指连樱,“我女儿叶敛樱,樱花,叫叔叔。”
校长和傅家关系密切,知道连樱的存在。
他面露了点尴尬,“那您好好陪女儿,我们再联系。”
六叔这么嘴碎的人,全程也只敢在旁边喝水,静静地做个木头人。
爸爸带连樱探过叶青和程惟知预备先走,也带上了连樱。
宴会厅在二楼,要从华丽的旋转楼梯往下再穿过两个花厅才能到前面风雨连廊。
“这地方真够大的。”爸爸走在楼梯上感叹了句,“也就叶青那个性格撑得住。”
连樱始终没说话。
六叔为了缓解尴尬,在走入花厅的时候东张西望,“诶,这里就一个出口吗?等下出来人多会不会堵车啊?”
爸爸瞥了他一眼,略带嘲讽,“这是什么多地界,安保比来宾还多。”
可六叔也没说错,就一个出口,来去人多,要堵在门口统统撞上的几率笔直上升。
他们还没走到风雨连廊,连樱已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烟灰色西装裹着蒋其岸消瘦的身躯,凌厉俊朗的五官笼罩着淡漠的神情。
他面前堵着一个挺拔的中年人,扬手就是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