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跑回书架时,被他拉了回来,指指眼角的疤痕。
她又啄了下。
四目相交的那瞬,真真是最好时代。
蒋其岸的这个宝库比连樱逛过的所有二手市场都要庞大。
“你花了多久收的?蒋其岸,你太厉害了。”
蒋其岸没回答,他默默给她搬了个纸箱,放在地上,把她挑的唱片和书摆齐放进去。
连樱拉住他的手,“你干嘛?”
蒋其岸愣了愣,“不带走?”
“不是说随我吗?”连樱瞪圆了眼,直指蒋其岸前说后忘没有信用,“我要留着,每次来翻一个书架,一年翻完一面墙,等小樱花变成白樱花了,差不多才能翻完。”
蒋其岸定定看着她,伸手揉揉她的长发,平平地说:“还会加。”
“那就从今天开始健身健体,争取长命百岁,活过你补货的速度。”
他没再说什么,但在连樱真的翻完一面墙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腕。
“走了。”
凌晨两点的申城,蒋其岸带她在街头穿梭。
今夜,他没有西装的束缚,只有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在夜晚的路灯下,连樱才发现他还别了一枚小小的钻石耳钉。
有点像纽约她见到他的时候,带着野性的趣味。
在昏黄的等下,如同暗夜的杀手。
连樱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告诉他,换来他一记眼刀。
她又是好一阵偷笑。
这个点,除了他们,能在路上流连不回家的,基本都是喝多了酒鬼。
蒋其岸每每路过,都会露出嫌恶的表情,顺带把连樱紧紧护在怀里。
“蒋其岸,你好像很讨厌酒。”
他环着她腰的手指紧了紧,轻轻飘出了一声“嗯”。
“我觉得你讨厌的东西有点多。”连樱嗡嗡地在他怀里叨叨,“你要不要什么时候给我列张清单。我好注意点,少惹你,免得你也讨厌我。”
酒鬼走远了,蒋其岸也松开了她。
但这次没默不作声,他面无表情地回了句:“单子上没你。”
连樱觉得,自己被蒋其岸讨好的方式太多了,比如这句话,简直是在她心头放烟花。
她去抱住他的胳膊,仰头看他。
“我们去哪儿?”
今夜的惊喜已经足够,连樱不清楚自己是否还能盛下更多。
但如果有更多,她也愿意照单全收。
蒋其岸把司机和冯助都打发走,带她等在一个公交车站上,四月夜风萧瑟,连樱抱着他才能不觉得那么冷。
蒋其岸看看手表,吻了吻她的头发,示意她别急。
等了二十多分钟,来了一辆夜宵线,晃晃悠悠开了一路,才在一条满是梧桐树的路下了车。
这里靠近申城过去的租界,都是错综复杂的弄堂和棚户区,裸露的电线挂在斑驳的墙头,墙上还有红圈围着的大大的“拆”字。
蒋其岸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带着她七拐八弯地穿行,直到停在一扇铁门前。
推开,沿着像防空洞一样的楼梯往下,直到在一个红色按钮前,他握着连樱的手按下。
像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门后竟然是声如鼎沸的拳击场。
年轻人团团围住高台,大汗淋漓地挥拳呐喊,高台上两个拳手招招凶险。
蒋其岸护住连樱的脑袋,带到角落两个空座上坐下。
“这什么地方?”
“嘘。”蒋其岸比了个噤声,示意她先看台上。
五分钟后,一局结束,红方胜利。
红方拳手与同伴击掌相庆,开了瓶啤酒咕咚咕咚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