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得差的被训了个狗血淋头,缩着脑袋不敢吭声,考得好的也不敢骄傲自满,老孙只要谈论起成绩鞭策永远多于夸奖。
班会结束后,孙学文让所有学生收拾东西去走廊,按照排名依次站立。
这是一班的特色,每次考试结束按照成绩分配座位,考得好的同学享受优先选座权。
以祁燃和裴子熠的成绩,自然是最先进入教室的那一批,窗边倒数一二排的风水宝地常年被他们占据着,其他人抢不到,也懒得争。
而大多数同学早已不吃孙学文这一套了,换位子这种事于他们而言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进了教室后从哪站起来就从哪坐回去。
不过,也有少部分同学出于舒心或者别的目的重新选择座位的——秦颐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和徐知岁关系要好,她自愿换到后排去,可椅子还没坐热,就被她姨父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老老实实抱着书包去了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那是她妈提的要求,说是防止她上课走神。
还有一位便是吴婉婉,她是班上的文艺委员,成绩不错,原来一直坐在前三排的位置。这次不知怎的,突发奇想跑去了裴子熠身旁的位子坐下。
裴子熠正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的漫画,一见来的人是她,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扭头直勾勾盯着她,眼神透着几分莫名的幽怨。
吴婉婉被他瞪得头皮发麻,心情无比忐忑。
她就是瞧见徐知岁原来坐在这,所以觉得裴子熠应该不排斥和女生坐同桌才特意选了这个位置。没想到不仅是他,似乎连前排的宋砚也不怎欢迎自己坐在这,回头看看她,欲言又止。
她茫然问:“我不能坐在这儿吗?”
裴子熠毫不留情地回答:“不好意思,这里已经有人了。”
吴婉婉顿时脸红了个透彻,觉得委屈却仍想要挣扎一下,瘪着嘴问祁燃:“班长,是这样吗?”
祁燃转头,很轻地牵了下唇角,然后朝她坚定地点了一下头,“是。”
“……”吴婉婉还能说什么,既然人家不欢迎她又何必留在这里自讨苦吃,很快收拾书包回前排去了。
走廊上,徐知岁正在为能不能继续和祁燃坐前后桌而发愁,等了好半天才轮到她选座位。走进教室,发现原先的座位还空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她抱着书包欣喜走过,却在和吴婉婉擦肩而过时被对方狠狠地剜了一眼。她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和她交集甚少,不知何处得罪了她。
不过徐知岁并未放心上,没有什么能破坏她此刻的好心情,哼着小曲儿开开心心地入了座。
裴子熠撑着脑袋看她,语气漫不经心还带了几分嫌弃,“唉,又要和你这个小麻雀做同桌,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徐知岁冲他做了个鬼脸,“略略略,那你搬走好了。”
“明明是我先选的位置,我为什么要搬?”
“哼,谁嫌我烦谁搬。”
“……”
两人斗了好一会儿嘴,场面说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吵架也不为过。宋砚好心来劝,反而成了他们共同“攻击”的目标。
宋砚叫苦连天,找来祁燃评理,祁燃扫了几人一眼,不冷不淡地丢下一句“幼稚”,嘴角却露出了久违的舒心的笑。
三人见状,相视而笑。
目的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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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会定在周五下午。
午休过后,孙学文带领全班同学打扫卫生,将成绩表贴在讲台最显眼的位置。这还不够,每个学生必须把自己的试卷逐科整理好摆在桌上,供家长审判。
重点班家长对孩子的学习很上心,离规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时,家长就几乎到齐了。
按照惯例,徐知岁这边照旧是她家周韵女士出席。
周韵今天特意盛装打扮,换上了平时不常穿的连衣裙和高跟鞋,一走到班级门口立即成为家长中的焦点,同学们都向徐知岁投去了羡慕的眼神。
“岁岁,你妈妈真漂亮,你们俩长得好像啊。”秦颐说。
徐知岁皮笑肉不笑,心想她妈妈的优雅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一会儿看见她的试卷,庐山真面目很快就会暴露。要知道周韵女士教训人的时候,是不会因为顾及形象而有所收敛的。
果然,在看到徐知岁的物理成绩之后周韵的脸色一瞬比一瞬黑,隔着窗户狠狠剜了徐知岁一眼。
徐知岁从她杀气腾腾的眼神中读出了自己马上要死翘翘的危机,若不是台上孙学文已经开始发言,她毫不怀疑周韵女士会提着包冲出来抽她的屁屁。
徐知岁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先找个地方躲一躲,不然家长会还没结束,她就要死于周韵一记记冰冷的眼刀之下了。
她埋着头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在拐角处撞上了刚打完球回来的祁燃和裴子熠,幸好她动作灵敏地避开,否则她白嫩的小脸就要和祁燃手里的篮球来个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