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毓答应了,说会尊重她的想法。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徐知岁本就烦躁一颗心更加乱了。
诚然,谢书毓是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他工作稳定,家庭殷实,长相也还过得去,和他在一起是舒服的。
何况谢成业早有撮合他们的意思。
不得不承认,比起裴子熠的知根知底,她心中的那杆天平更加倾向于相处时间并不长的谢书毓。他们有共同话题,有彼此热爱的工作,三观也吻合,有的时候看见他就像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如果人到了一定年纪就必须给自己找一个伴,他们的确是再适合不过了。
可徐知岁不能确定自己对他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是友情,还是恋人未满的好感?
这种感觉是否能支撑她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交付给他?
她不知道。
此刻她的脑子就像一团毛线,乱糟糟地拧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或许是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徐知岁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以至于进入单元楼时完全忽略了那辆停在门口的银灰色奔驰。
夜里几乎没人,徐知岁很快等来了电梯。
到达家里所在的楼层,正要拿钥匙开门,一阵清冽的酒气钻入鼻尖。她皱了皱眉,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从身后拥住。
他的气息太过熟悉,以至于几乎是他身体贴上来的瞬间,她就知道了来人是谁。
她下意识转过身,刚刚看清他的眉眼,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一种温热而柔软的触感就降落在她的唇上——
祁燃就俯身吻住了她。
他的吻霸道而热烈,近乎失控地掠夺着她的呼吸。徐知岁脑袋一片空白,就这么睁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他,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舌头已经不由分说地撬开她的牙关探了进来,缠绵地与她纠缠在一起。
几秒之后,徐知岁脑里断了的那根弦终于接上,她开始挣扎反抗,然而男人的力量远在女人之上,她被抵在墙上,完全无法将他推开,只得用双手不停敲他的胸膛示意他停下。
“祁燃你清醒一点!”
好不容易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他的唇又贴了上来,声音压抑暗哑,就这么唇抵唇地说:“清醒不了。”
徐知岁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更加用力地敲打他胸口,脚也开始乱踢。
祁燃抵住她的双膝,捉住她不安分的双手举过头顶,扣在墙上,凉唇辗转来到她的脖颈和耳垂,沉醉呢喃着她的名字。
“岁岁,岁岁……”
“可是怎么办,我还喜欢你。”
徐知岁浑身如电流穿过,整个人僵在那里。缓过神来之后,她趁着他双手力道渐弱挣脱了他的钳制,一把推开他,扬起手,一个结结实实地耳光扇在他的脸颊。
“你清醒一点!”她还沉浸在那个突如其来的吻给她带来的混乱中,思绪支离破碎,只能一味地重复这句话。
祁燃被推得撞在了墙上。
楼道里反应迟钝的感应灯终于在这时候亮了起来,徐知岁看见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额前的碎发就要扎进眼睛里,偏向一边的脸颊上逐渐浮现泛红的巴掌印。
她觉得自己手心麻麻的,和他的脸颊一样疼。
“祁燃,你到底想怎么样?”徐知岁强迫自己冷静,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
“岁岁,回我身边来吧,再给我一次机会。”祁燃慢慢站直了身体,望向她的眼睛里有潮湿的泪意。
“凭什么?你觉得我会阻碍你的前途,我就要像个垃圾一样被踢开,现在你想起我了,我就要乖乖回到你身边?祁燃,你这样对我公平吗?”徐知岁愤怒地看着他。
“不是那样的,我心里一直有你。”
徐知岁沉默了。酸涩的感觉直直涌了上来,她忽然觉得委屈,很委屈很委屈。
可这委屈并不来源于被他唐突的愤怒,而是替过去的自己感到悲哀,为什么等到十年后他才肯说出这句话?当时的他做什么去了?
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或许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她哽咽着开口:“到底是心里有我,还是自认为可以拯救我?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知道我过得不好,回过头来可怜我你知道吗!”
祁燃站直了身体,困惑地看着她,“我对你感情从来不是可怜,你为什么不肯相信?你也爱过我不是吗?”
“是,我是爱过你。可你也说了,那是从前,我们之间隔着的是十年跨不去的时光,任何事情都无法弥补,爱不爱还有意义吗?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这样不好吗?”
“我不相信,除非你亲口说你不爱我了。”
祁燃缓慢靠近她,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徐知岁撇开脸去,那几个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祁燃轻轻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