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夜里,童烁一的声音听得清晰:“三三,我今天特别特别想见你。我好想你啊……”
宣遥满头问号:“这是?”
蔺晨咳嗽一声,冷静中掺杂着一丝尴尬:“点错了,是另一条语音。”
另一条语音里是这样说的:“我真的很生气,气那些从没了解过他的人平白无故就往他的身上泼脏水,气他的公司无能,处理公关危机漏洞百出。也气我自己,以前总觉得自己能一直支持他,现在却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帮到他。隔着屏幕、隔着键盘,我们改变不了舆论风向、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宣遥的手紧紧握着栏杆的边角,指间泛白,被冷风吹得冰凉。
“但是,至少我能保证,我自己是不会改变的。”
“这样说好像很愚蠢,可是追星本身就是会被别人认为是愚蠢的一件事。没有关系,我不想做聪明人。我看不见真相,我也不知道未来,我只知道无论阿遥最后选择什么,我愿意陪他坚持下去,就像我当初选择做他的粉丝一样。有很多人说看错了他,后悔为他浪费青春。可是,付出的热情、流过的眼泪,是真心的证明,为什么要去后悔呢?”
蔺晨点开录音键,说话时,眼睛却一直看着宣遥。
他问:“那你现在,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童烁一回答:“我还是要去支持他!对也好错也罢,我们要陪他熬过这一程!无论他选择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他到最后。”
偶像最大的幸运是,他从来不是一个人在逐梦,这条崎岖艰险的路上,有千万人站在他的身后,有千万人支持着他,直到走到最后。
深夜的天文台好似陷入了沉睡,星空无垠,也寂静无声。隔着一堵墙,钟亦和霍鑫打闹的声音隐隐传来,欢笑声为夜色做长眠的背景。
蔺晨拍了拍宣遥的肩膀,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对他说:“我不知道你在躲避什么,但我只知道,她想要的,你的粉丝所想要的,是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宣遥垂着头,十指交扣,紧握再紧握。他胸口澎湃跳动,似有什么力量汹涌欲出。
科技馆内有两间休息室,钟亦和霍鑫占了一间,另一间留给了宣遥一个人住。蔺晨泡了一杯咖啡去了保安室值班,嘴上却说自己精神抖擞,不想睡觉。
休息室里有一扇窗户,宣遥躺在床上睡不着,睁着眼看着皎洁月光洒下银辉,久久地发着愣。他伸出手,月光投射在手背上,留下一道白色的光线。他用手臂遮挡,无形的银色却从指缝间漏了下来,与阴影同在。
这件休息室很小,单人床又硬又窄,却很像他还是练习生时居住的宿舍。很多时候,白天练舞时间太长,到了晚上肌肉极度酸痛,翻来覆去地睡不好觉。每到这时,舍友官朗就会将他喊醒,干脆觉也不睡了,依仗着月光和星空的光亮,在聊天中做梦幻想,等他们出道了、走红了,那时将会是个怎样的光景。
不知过了多久,宣遥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掏出口袋里关机一整天的手机,解锁打开,忽略排山倒海般涌来的未读消息,给官朗打了个电话。
“这大半夜的,你有事吗?”官朗半夜被电话铃声吵醒,脾气不佳。
听见他的声音,宣遥却从心底里展开了一个笑容。
“我决定了,我要去做我真正想做的事情。”
清晨五点,朝阳还未升起,天空仍旧一片混沌,这是拂晓前最昏暗的时刻。
宣遥握着一堆稿纸走出了休息室,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音符,他小心地整理好,珍宝一般护在怀中。
蔺晨眼见着他走进了保安室,来到自己面前,疑惑地问:“你是一晚上没睡,还是刚刚才醒?”
宣遥笑了笑,没回答。他拜托道:“蔺大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嗯?”
“帮我订一张去北京的机票,我决定去参加音乐学院的面试。”
“可以啊。”蔺晨一口答应,顿了顿,又问,“你为什么不自己订?”
他摸了摸鼻子:“我的钱不够买机票……”
蔺晨满头问号:“你不是年薪八位数来着吗?”
宣遥咳嗽一声:“我刚成年,这些钱还都在经纪人手里管着呢。每周的零花钱也就……几百块。”
蔺晨失语了。
机票订好后,宣遥乖巧地向各位哥哥道了个别,简单地洗了把脸,就准备前往机场。
临走之前,蔺晨再次叫住了他。
“等一下。”蔺晨打开微博,将手机摆到他面前,“我怕你等会儿上了飞机联系不上,这个东西,或许你该看一看。”
昨天晚上彻夜未眠的,不止宣遥一人,他的粉丝们聚集在一起,为了他而发布了一条联合声明。
关于宣遥不实传闻的声明
针对近日网络流传有关宣遥的不实谣言,现特此声明:
1.宣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