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酒量好，喝酒就像是喝饮料，虽然两年前喝二锅头翻车了。
于是她也不敢贪杯，喝了两杯之后就不喝了。
她偷偷的看身边的楚辞。
他吃的不多，基本上都是在给她烫菜。
修长的手指握着高脚杯，实在是赏心悦目，他也没有怎么喝酒，从头到尾基本上都是在服侍季月。
本来就是冬天，再怎么燥热，也总会平缓下来。
等两人吃完火锅，季月脸上只有被辣出的红晕，像是两朵大腮红。
看着这桌上几乎还有一半没有动过的菜，季月有些遗憾的摸摸肚子。
“可惜了，我吃不下了。”
“放着吧。”楚辞说道。
季月眨眨眼，看他。
楚辞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然后问她：“看电影吗？”
“好啊好啊。”
楚辞站起身，去茶几上找到遥控器，把电视遥控下去，又摁了一个键后，藏在后面的投影仪大幕布落了下来。
季月走到他身边，楚辞正好又按下窗帘的遥控器。
瞬间，窗帘格挡开了落地窗外的夜色，仿佛也隔开了这个喧闹的N市。
扔下遥控器，楚辞偏头看向季月：“想看什么？”
客厅里面有一个玻璃橱窗，里面放着楚辞买来的蓝光碟，还有不少的音乐CD。
季月唔了一声，打开橱窗，看着里面的蓝光碟陷入沉思：“我也不知道看什么。”
“那就随机挑选吧。”楚辞走到季月的身后，随手抽了一张蓝光碟。
季月凑着脑袋去看，发现居然是自己看过的怦然心动。
“哇。”季月惊呼一声。
这是一部很纯的爱情电影啊，没想到楚辞居然也会收藏这样的蓝光碟吗？
季月实在是有点惊讶。
楚辞看向季月：“嗯？”
摇摇头，季月说：“没什么。”
她挽住楚辞的胳膊，拉着他到影碟机那里，催促他：“快放啊，快放，我吃的好多，需要看电影消化。”
楚辞打开光碟，放进去，边说道：“等会儿消化完了，饿的话，我们接着吃。”
季月：……
她是有多能吃啊？
事实证明季月总是啪啪打脸的。
当然这暂且不说，季月只是哼了一声：“原来不收拾桌子，是因为你的阴谋就是要让我吃第二回 。”
楚辞关上灯，走到沙发边坐下：“能吃是福。”
哪里是福了！
会长胖的！
“我知道了。”季月发散着脑洞，贼兮兮的凑到楚辞的身边，小声说道，“你是不是想把我喂得胖胖的，然后卡在你的心里面出不去啊？”
“嗯。”楚辞有些惊奇的看了眼季月，他实在是没想到季月会这么想。
他笑出声，顺着她的话说：“你怎么会知道？”
季月跪在楚辞的身边，笑的像吃了蜜：“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猝不及防的表白，每一词给楚辞的感觉，都是非常的不同。
随着电影里面小女孩的自白响起，楚辞嘴唇微动。
电影声音有些大，楚辞没听清楚：“什么？”
她跪着又往前凑了凑，伸着耳朵凑到楚辞的唇边。
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朵上，激起身上一层的鸡皮疙瘩，她听到了情人的低低呢喃，冷静克制，又诱人疯狂。
“我说，我爱你。”
第一百零三章 礼物
离开N市的两年里面，楚辞偶尔会抽空回来几趟。
每一次回去，楚辞都会走到一高，然后在从一高门前，走到被季月告白的小巷子里。
偶尔会碰上一高放学铃声响起，可是却很少碰上季月。
国内高中课业繁多，晚上还有晚自习。
一到晚上，一高的教室基本上就开着灯，学生们在里面安静的学习。
两年来，楚辞总是匆忙来回。
除了第一次回国，在小巷子被醉酒的季月堵着吻了好久，之后他的每次回来，有意的想要偶遇，也只不过是在一次夜色中，看见了背着书包的她。
季月天生有一种看起来就是乖乖公主的气质，又甜，又软。
那是高三开学那年。
楚辞是在夜市中看到她的。
离开N市的那一天晚上，他路过一高背后的夜市里，正打算上车，准备去机场。
也就是在那一时刻，楚辞看到了季月。
怎么说呢。
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只是看一眼季月，楚辞都觉得有些空洞洞的心瞬间被填满了。
在美国的无数个日夜，他点开季月的微信，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所以他非常执着的，不管怎么忙，都要抽时间回来看她，找到她。
下了晚自习的季月正和一个女同学，两人坐在烧烤摊前的小桌子边，正吃着烧烤。
吃了一串土豆，她就捧着一杯奶茶，心满意足的喝着。
像只小猫，又乖，又安静。
喧闹的夜市里面，走读的一高生并不是很多，海蓝色的校服颜色却在来往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寥寥数人，都能轻而易举的找到。
楚辞一眼就看到了季月。
“怎么了少爷？”助理询问道。
楚辞没有说话。
他顺着楚辞的视线看过去，只觉得人群中的季月有些眼熟。
楚辞头也没回的说道：“在这等我。”
“可是飞机——”
楚辞冷淡道：“那就改签。”
语气中，是不容置喙。
看着季月的身影，楚辞心里面有片刻的恍惚。
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季月的？
这是一个好问题。
如果真的要算起来，楚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动心的。
季月之于他来说，就像是一道绚烂的焰火，炸亮了他平静的内心。
她总是带着满腔的活力来到他的面前，喜欢的直接又大胆。
从衣服里面拿出口罩，楚辞想了想，还是戴在了脸上，然后走到烧烤摊前，随便拿了几样吃的，坐到了季月的身后，背对着她。
这真的是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
身后，嘈杂的闹市也挡不住两人交谈的声音。
女生呸的一下吐了口中的骨头：“季月，你怎么只喝奶茶，不吃烧烤啊？”
因为对比烧烤，她更喜欢奶茶。
楚辞在心中默默的回道。
几乎是在楚辞心中所想的同时，季月回答道：“因为对比烧烤，我更喜欢奶茶啊。”
女生啧了一下，十分不爽的说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你天天都在喝奶茶，怎么就不长胖？”
“可能是因为我——”
“停！”女生猛然打断季月，“别说什么吃不胖，你要是说，烧烤就让你请客了啊。”
季月笑了笑：“好啊，我请。”
“额”女生顿了顿，“季月，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没有啊。”季月有些无语，“我看起来像是心情不好吗？”
女生点点头，拿了串烤翅的同时看了眼季月：“难道心情很好吗？今天李晓雪说自己好像在学校外看到楚辞了，你说你好歹是追了他一年吧？他走不告诉你就算了，回来了也”
女生说着说着，就不说了。
有些话点到为止，有些话，说多了，就是扎心了。
季月就觉得自己被扎了好多刀。
她咽下嘴里面的珍珠，叹了口气，软糯糯的咕哝了一句：“追了一年而已，又没有在一起，更何况说不定还是我把人气走的呢。”
“也是。”女生干笑，“也就只有你会喂人火锅底料了。”
季月：……
“不过说真的啊，我看你今晚心情真的不好，肯定是因为他吧？”女生不依不饶的追问。
季月：“真的没有啊，而且李晓雪只是说好像看到了楚辞，他怎么可能回来啦？肯定是眼花了。”
“我觉得不可能眼花，楚辞是谁啊？那么气质出众，长得还好看，能看花眼吗？”
季月肯定道：“难说，李晓雪五百多度呢，镜片都特厚。”
女生：……
这还真的是无法反驳。
她把烤翅几下解决了，又不甘寂寞的问季月：“难道你就不想他啊？”
“怎么会不想。”季月大大方方的承认，“就是每次想起来，都有一些胃疼。”
女生：“？”
这是什么操作？
季月双手撑着脸颊，不解释了。
坐在她身后的楚辞默默的按上自己的胃，他大概知道为什么。
其实很想不管不顾的走到她面前，告诉她自己是真的回来了。
可是说了之后，又能怎么样呢？
他还是要走，要离开N市，在他母亲身体没好起来之前，短期之内根本不会回国。
“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啊。”季月声音娇娇的，随即有些不赞同的看向女生，“不过我们现在要以高考为重，早恋要不得啊。”
……女生当完全没听到后面的那句，只是哟了一声，惊讶得很，“这么长情？”
看着面前熙攘的人群，季月轻声说道：“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他啊，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楚辞的手猛然握紧，下颚绷出冷硬的线条。
摊主把烤好的东西端到他面前，楚辞一动不动，就这么坐着。
直到身后季月离开，他才站起身，结了账，然后远远地跟在季月的身后，直到目送她上了公交车。
楚辞是佩服季月的。
她喜欢的十分坦荡，十分大胆，从来不会扭扭捏捏的藏着。
喜欢他，追他，但是从来没有给他造成任何的困扰。
这样的女孩，他怎么会不动心？
于是在他母亲身体好起来的同时，他毅然的放弃了哈佛的offer，回到N市之后，他觉得空落落的心，都被填满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三分之二，全部留给了季月。
他对她的感情，不止是喜欢就能说得清楚的。
电影里面，女孩子的独白一字一句的放映。
客厅中，只有电影的光影在晃动，将两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纠缠在一起一般。
缠绵悱恻。
季月保持着跪着的姿势没动，她心口跳动的速度，让她怀疑自己是快要死掉了之前出现的幻听。
可是耳边，那温热绵长的呼吸，一直倾吐在她的耳朵上，撩起她一声的鸡皮疙瘩。
咽了下口水，季月听见自己不确定，又小小的声音响起：“我刚才，产生幻觉了吗？”
垂落在楚辞手上的发丝瘙的他心头发痒。
他看着季月仿佛染血的耳朵，轻笑：“没有。”
季月一怔。
楚辞又说了一遍：“我爱你，是真的。”
狂涌的喜悦袭上头脑。
季月转头看楚辞，一个没撑住身子，软软的倒下，被楚辞眼疾手快的捞住，稳稳的抱进怀中。
双手勾住楚辞的脖子，季月的脑袋搁在楚辞的脖子间，深深地埋了进去。
“好高兴”
她声音低低的，还带着微微的颤抖，“真的好高兴”
楚辞抱住她，让她侧着身坐在自己腿上。
“真有那么高兴？”他低哑了嗓音。
“当然了。”季月吸了吸鼻子，“我就好像在玩恋爱游戏，终于把你这个BOSS打倒了，能不高兴吗？”
脖子上面有轻微的湿意传来。
明白过来那是什么后，楚辞叹了口气：“对不起。”
季月软声问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啊？”
“因为，没有早一点告诉你。”
要是知道你这么高兴，那我在回到N市的重逢你的那一天，就会告诉你了。
季月闷着嗓音“嗯？”了一声，楚辞却没有再说话了。
好半天，季月才松开楚辞的脖子。
“看电影，嗯？”
“好。”
季月就势窝在楚辞的身边，两人安安静静的看电影。
可是只有季月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么的不平静。
中途她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看了眼目不转睛看着电影的楚辞，然后偷偷的去了厨房。
她打开最外边的那个橱柜，把藏在里面的礼物拿出来。
站在厨房里面，季月鬼鬼祟祟的拆了礼物，直接把围巾拿了出来，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做好这一切之后，她回到客厅。
借着昏暗的光，她凑到楚辞的身边，蜷缩着身子，然后从脖子上拎了一边的围巾，圈在了楚辞的脖子上。
绵软的毛线蹭在脖子上，舒服又温暖，还带着一点点熟悉的温热。
楚辞转过头看季月，正好对上她一双充满笑意的瞳孔。
“MerryChirstmas！圣诞礼物，喜欢吗？”
大红色的围巾，就像是季月本人一样，激情又活力。
两人此刻一起围着这条围巾，楚辞握住围巾的一端，另一只手握住她之前挑破水泡的手指。
他看向她，轻声问：“累吗？”
第一百零四章 轻吻
她手上的水泡，就是这么来的吧？
他向来敏锐，不用季月说，就能将之前的种种串联在一起，自己找到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