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生气,就跟他吵了一架,然后躲进工作室内发愤图强,熬了一宿。
“他也受伤了,你就被生他气了呗,不管怎么说,都是老乡,你下次要看紧他,别让他出去惹是生非。”
许光慧透过屏幕,瞧见自己好友杀气腾腾的样子,做起和事佬。
楚南跟徐锐之都是兄弟,如果楚南被好友揍个半死,自己的立场微妙不说,如果他延长假期,那徐锐之还得继续操劳公司的事呢。
“我肯定会看紧他,他这次活该挨揍,谁叫他出去打架不叫上我?有我在,他指不定没这么惨!”
许光慧:“啊这……”
姐子,过度解读了喂,其实她真不是这个意思,她……算了,她放弃。
这么多年了,她依然躲不开张灵山天马行空脑的回路荼毒,她总是因为自己太过正常而与张大山达不到精神上的一致。
插科打诨间,午休时间就过去了,社畜又该起来搬砖了。
下午没什么事,全是常规性的日常事务,签字审单,许光慧乐得清闲,一边上班一边带薪摸鱼,在徐锐之和张灵山之间来回切换,不亦乐乎。
以前只有张灵山跟她插科打诨,如果张灵山忙设计忙上新,她就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但现在好了,自从认识了他以来,她觉得自己的生活都丰富了起来,跟张灵山聊完,他又能接上空档。
而且她发觉徐锐之有逐渐取代张灵山的趋势,每次打开微信,她下意识去看的再也不是张灵山,而是徐锐之了。
可能老天爷看许光慧太过嘚瑟,一通电话打来,她奉命上68楼总部找王艾蜜,并临时领取了明天出发北区进行半年度人力资源体系审核的任务。
如果是以往,她无所谓出差这种事,反正在哪都是上班,只要拿到当天的工资就是了,但这一次听闻出差,她愣了一下,心里第一个想到徐锐之。
哎,他们又得好几天不能见面了,她会很怀念他做的饭的!
她迟迟没有回应,王总还以为她不愿意呢,诧异看了她好几眼,“你是有其他的事情?”
许光慧瞬间打起精神,微笑表示自己没有问题,王总才揭过这茬,约她晚上吃饭。
回程的电梯里,许光慧靠在墙上,望着倒数的红色数字,暗自出神,哎,男人会影响她的野心,他们才刚在一起呢,她就有点君王不早朝的意思了。
想起昨晚深夜时,他自黑暗中走来,将她拥入怀里时那份剧烈的心跳声,她叹了口气,决定出差这事还是先别跟他说,省得他上班都没法专心。
临近5点钟时,徐锐之打了电话过来,问晚餐要吃什么,许光慧告诉他今晚跟领导吃饭,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便若无其事地表示知道,只叮嘱她不能喝酒。
许光慧能察觉到他的失落,但又说不出什么甜蜜蜜的情话来安慰他,也只得干巴巴说两句便挂断了。
晚餐是在太极中餐厅吃的,王总坚持她请客,许光慧推拒不过,只得答应了。
吃饭过程中,王艾蜜努努下巴,看着她手上的素戒,“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快结婚了?”
许光慧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自己的手,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说真话,“是啊,有这个打算。”
“结婚的话应该很快要宝宝吧?生一胎起码有1年的时间没法全心工作,我是过来人,我有经验。”
王艾蜜目光悠远,“我在这家公司奋斗了大半辈子,目标是要30岁坐到大中华区人力资源总监,但没料到29岁那年我意外怀孕,一下子从大热候选人成了无人问津的棋子,蹉跎了许多年。”
“但王总您还是凭实力坐到了这个位置。”
许光慧假装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不动声色拍马屁。
“你说的没错,但比我的设想整整晚了十年!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我错过了职场的黄金期,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看着我儿子的脸,不知道甜蜜多一点,还是后悔多一点。”
许光慧笑笑不说话,内心槽多无口。
哎,这么多年王艾蜜依旧没有放弃灌输工作为大的观念,如果真的这么热爱工作的话,为什么这次出差会因为要帮儿子过生日就推到她头上呢?
何况她们之间的关系最亲密也只是上下级,何必充当她的母亲来谆谆教诲?
她不信这一套,在资本里面所有的言行指向的也只有利益,王艾蜜说这么多或许是有三分好意,希望她的职场生涯越来越好,但更多的不过是担忧她这个下属结婚怀孕,导致职场空档期,没办法替她做事。
其实可以直白说出来的,自私自利谁都有,但用感情来包装就很恶心了。
“你还年轻,还没有像我一样选错路,我希望你能想清楚现阶段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这个世界对女人苛刻了点,但无论在哪个阶段,工作才是最重要的,男人不能保证你的吃穿,但工作能。”
许光慧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要忍耐,“王总,出差的事是我分内之事,我没有任何不愿意,您别多想。”
王艾蜜眉目舒展,对自己输出的洗脑包分外满意,“是这个道理,你能明白实属难得。”
其实许光慧一向很反感在职场中代入太多私人情感,极易导致公私不分的状况发生,可她的领导兼师傅恰恰相反,有种把公司当家经营的感觉,把下属当做是她的家人,会不自觉对下属要求太多,一旦她没有达到她的要求,苛刻斥责就来了。
所以在私人的事情上,她一向尽量避免与王总起争执,尽管内心不敢苟同。
晚上回到家已经9点钟了,俩兄妹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她回来都雀跃了一下。
徐锐之是看到自己的心上人,抑制不住的高兴,而徐毓之是因为终于有人回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她和堂哥俩人一晚上,两两相对,面面相觑,找不到可以聊的话题,沉默,是今晚的主旋律。
好在美美的堂嫂回来了!
徐毓之蹦起来,抢在徐锐之之前窜到徐光慧跟前,紧紧粘着她:“堂嫂,你换鞋!”
“堂嫂,你吃过饭没?锅里有绿豆海带糖水——”
“堂嫂,早点洗澡好好歇着——”
徐毓之太殷勤,把徐锐之平日的活全干了,气得他脸上六月飞霜,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近了许光慧的身,控制不住吐槽了一把,“堂妹太烦人了,我要踢走她!”
许光慧善解人意安慰他,“毓之很可爱啊,我就挺喜欢她的。”
“是可恶!她把你抢走了,我都挨不着你……”
哦,原来是吃醋了,但没有关系,她有妙招,“没事,这几天挨不着算什么呢?未来挨不着的日子还长着呢。”
徐锐之:“……”
难道现在的年轻人流行扎心式谈恋爱?
他老了吧,有点适应不了这股新潮。
“我明天要出差,至少1个星期。”
徐锐之:“……”
很好,他的心成了筛子。
作者有话说:
小许出差,偷偷准备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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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補補分】
-完——
第71章
——出差交换生——
女朋友不是被闲杂人等粘着,就是出差,反正没自己的份,徐锐之觉得这个恋爱谈了,但没完全谈,心情郁闷了大半个晚上,终于在替许光慧收拾行李时忍不住说了几句。
许光慧坐在床上,晃着双腿看着他给自己叠衣物,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哪有,我们没有谈恋爱好吗?”
徐锐之:“?”
好家伙,他被分手了?
“我们是直接闪婚!”
他脸上的表情疑惑中带着沮丧,太过明显,许光慧举起左手晃了晃,答疑解惑。
“嗯哼!”徐锐之微微偏了头,避开许光慧的视线,嘴角疯狂上扬,好半晌才勉强压制下去,若无其事低头继续收拾衣物,状似不经意地接上话题,“那……我们什么时候领证办婚礼?”
“小内内不能和袜子放在一起哦,不卫生。”
徐锐之定睛一看,手掌里躺着一件白色女士内裤,他瞬间不知所措,哆嗦了下,仿佛捧着的是一颗烫手芋头,左看看右看看,“那,那……”
“要另外用一个收纳袋。”
她特意瞅了一看他滴血的耳朵尖,伸指头戳戳旁边地上的透明收纳袋,提示失去冷静的某人。
“哦哦……”徐锐之开启二倍手速,三两下将贴身衣物打包好,瞧瞧松了一空气。
她今晚收拾行李收了好久,这团一团,那卷一卷,想蜜蜂一样忙碌,但结果还是一团乱,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强制性替她收拾,倒忘记女孩子很多私密的东西是不能乱碰的。
不过也没事,他们是情侣,未来还要做夫妻,就当提前预习了。
徐锐之自我安慰着。
“差不多了,剩下的护肤品我还收拾。”
凌乱的卧室恢复了整洁,行李箱也满满当当了,许光慧非常满意,朝徐锐之竖起大拇指。
“行,你今晚跟领导吃饭,应该没吃多少东西,我出去给你煮碗面吃。”
许光慧点点头,专心收拾着自己的梳妆台,余光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边才收回,长出一口气。
其实她听到了的,听到他问什么时候结婚,她知道自己暂时无法给予他想要的答案,但又不想他伤心难过,只好转移话题了。
给她一点时间吧,他会得到想要的一切的。
翌日一早,徐锐之起床做好早餐,待她吃好后便送她去了机场,随后也搭盛另一班航班回海城。
许光慧出差一个星期,他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回公司上班,自打楚南断腿后,日常事务全堆在他身上,压力颇大。
徐毓子这天起床上班,发现家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堂嫂早起赶飞机不奇怪,但家庭伙夫兼家里办公的堂哥也消失了,她不理解。
虽然人去楼空,但好歹早餐没空,她一遍嗦着粉,一边打电话给堂哥,然后被告知堂哥也要出差!
徐毓之:“……”
真巧,她来深市出差,还以为亲人在这,在出差期间能蹭吃蹭喝,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呢,没想到他俩也要北上出差,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往海城,她的老巢跑。
这算啥,出差交换生?
“啊,那我咋办呐,还要三天呢,这三天我吃啥?”
徐毓之理不直气也壮。
“叫外卖去,想吃啥吃啥,我赶飞机,挂了。”
徐锐之无情挂断,徐毓之瞪着黑下去的屏幕,气得撇了筷子,早餐都不想吃了!
没硬气两秒,她又抄起了筷子,把牛肉丸汤粉扒得干干净净,这是未来三天里最后一顿住家饭呢,要好好珍惜,这一顿之后,她就只能沦落到吃地沟油为伍了。
时间渐渐流逝,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许光慧与北区人力资源总监彭银美汇合,一同上了北区分公司派来的车,直接入住了内部接待宿舍。
说起这位彭总监,许光慧印象深刻,当初她跟温鸣珂在厕所里讲自己的坏话,被当场抓获,被自己狠狠修理了一顿,今日一见,虽不至于分外眼红,但对方脸红倒是很明显。
不过换位思考,许光慧其实挺理解她此刻的不自在。
眼前的场景就好比俩陌生人刚刚才打了一架狠的,抓头发抓脸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等手段都用上了,转头就坐在一桌吃饭,还被人告知是亲戚,确实挺尴尬的,情绪都不知道该怎么转换了。
曾经留有嫌隙,今日又产生交集,许光慧不禁感叹人生无常,撇了坐立不安的彭银美一眼,便淡然自若闭上眼睛休息。
无常便无常吧,反正尴尬的又不是她。
按照惯例,中午北区领导组局替许光慧接风洗尘,少不得推杯换盏,交际应酬一番。
席上彭银美恭维许光慧,称她为最有可能打破文总记录的人,她笑了笑,不接话,转头跟旁边的尹泽旭尹总聊起了今年的用人情况。
在职场里,不分场合戴高帽是一种捧杀手段,表面上看起来是赞美,但实际上暗搓搓把人推到高处,进行道德绑架,目的是为了实现个人的私利罢了。
如果被恭维的人不清醒,看不透这软刀子,就只能沦为刀俎了,但在她面前使这种手段,还是稚嫩了些。
酒饱饭足,回归正事,下午2点半,许光慧开启北区公司人力资源体系审核,彭银美带着人力资源部的一众伙伴陪同,从人事板块到行政板块,逐一抽查每个细项。
“请把这五名新员工的人事档案哪来给我,谢谢。”
许光慧拿着员工花名册,随机勾了几个人的名字,递给候在一旁的彭银美。
“小李,去拿来。”彭银美转身吩咐下属,然后又坐了下来,看了许光慧几眼,欲言又止。
许光慧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直视着她,“彭总监,你不用担心我会使什么绊子,我这人向来公事公办,不会把私人恩怨带到工作上。”
被说中心思的彭银美脸色一窒,随后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替自己掩饰,“许总说笑了,我是在担心自己部门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如果这次体系审核分数过低,我真是没脸坐稳这个位置了。”
听了这番解释,许光慧不置可否,既然担心自己升职后没能把部门管好,那早干嘛去了,平时不用功,上场时才想抱佛脚,佛很忙的好吗?
该说的都说了,她要乱想也随便她,如果她怀疑自己的公正性,那尽管跟总部提出申诉。
一整个下午都耗在北区公司,晚上做审核结果报告,第二天一早又赶往各厂区,马不停蹄,有时候忙得连饭都吃不上。
行程紧是紧了点,但进度很快,到第四天的时候已经审核了四份之三,想来可以提前回去了。
第五天上午,许光慧到了一家位于远郊的厂区,走在街上时,她发现很多做银饰的店铺,问了同行的彭银美菜知道这里有座银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