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冬懒得再理会二人,毕竟下单完这个餐桌,她就得去开工答辩的PPT了——没错,经过n次坎坷挫折,她的论文终于过了!
尽管过程很艰辛,但是指导她的教授真的很负责很严谨。
“知冬啊,其实,我有件事想找你……”
忽然,江恬收敛了笑容,语气轻柔而认真道。
路知冬微微一愣,侧眸看向她:“怎么了?”
“你能打听到程齐学长的工作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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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江舒宁刚同江恬在门诊大楼挂完号,准备去找医生。
江恬患有先天性心脏瓣膜病,需长期服药医治,于是乎,这一次她故意拖延了一天买药的时间,拉着江舒宁陪自己一起去C大附二医院。
出发前,江舒宁看着导航显示的时长,深表莫名其妙:“从这里过去,地铁要坐一个多小时,附近那家医院不香吗?”
“因为离路知冬和林声实习的地方近嘛!买完药咱们还可以去约个饭。”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江恬如是说服道。
“还真的是你们!”
江舒宁抬头一看,这个戴着口罩的白大褂十分眼熟。
“学长?”很快,江恬的惊呼给了她答案。
程齐摘下口罩,略微发白的脸上又显现出些许担忧来:“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是我华法林快吃完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达成了目的,江恬按耐住心底的激动回答道。
“华法林?”
“嗯,二尖瓣置换机械瓣膜。”江恬说着,露出了个没心没肺的笑容,顺带还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我带你们去吧,正好,心内科我有熟人。”程齐会意一笑,又看向身旁沉默不语的江舒宁。
然而,江舒宁的表情比以往还要冷峻,令江恬背脊一阵发凉。最终她还是颔首道:“麻烦你了。”
“那边五楼。”
程齐领着二人加快步伐往科室赶,示路的空档,他回头问:“带了学校的医保卡没?”
江恬忙傻笑着点点头:“这学校的医保卡办得还挺有用哈!”
江舒宁轻咳了咳,十分嫌弃的给了她一个白眼。
总算换了个表情——静观其色的二人不约而同地,在心底发出此番感慨。
“学长,姐,难得你们碰上,我和知冬她们约了电影,就先走一步咯。”
走出医院大门,看着一排排靠在路边闪烁着“空车”字样的的士,江恬忙丢下这句酝酿已久的借口,跑了过去。
打开车门的那一刻,她又回眸坏笑道:“学长,我姐交给你啦!”
“江恬,你听着,你以后再敢拿自己的身体做什么幺蛾子,自己看着办!”
江舒宁的声音如雷灌顶,连经过的路人都吓了一跳,她却丝毫不在意般,神色狠厉地凝视着江恬。
江恬撇撇嘴,慌忙关上了车门。
望着的士逐渐淹没于车流,江舒宁这才松懈下面部表情,长长的,叹了口气。
彼时,站在她身侧的程齐禁不住轻笑出声。
“怎么?”
“没什么,就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程齐说着,不觉抬手掩面,笑意却愈发强烈起来。
许是半晌没听到动静,程齐将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放下手,却见江舒宁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江舒宁随即扫了眼程齐堪比国宝的黑眼圈,收回视线:“辛苦你了,浪费你的休息时间来陪江恬…谢谢。”
“去吃点什么吗?”程齐有些不自在地挠挠头。
江舒宁刚想拒绝,然而手机来电铃声很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稍等。”
出来时,程齐已换了件墨绿色风衣,他上下翻找,终于在风衣内袋中找到了手机。
看到手机屏幕的那一刻,他显然有些面露难色,却还是礼貌的接起了电话。
街道难免有些嘈杂,按下接听键时,程齐似是有意按下了扬声器。
“学长,你现在有时间吗?上次你不是说想试试那家网红咖啡厅的咖啡吗?我刚好抢到了今天的卡座。”
熟悉的女声响起,江舒宁微怔了一下,是方淑慎。
程齐“啊”了一声,两眼无措的看向安静吃瓜的江舒宁。
江舒宁会意一笑,无奈地点点头。
“那个淑慎,不好意思啊,今晚我和人约了一起吃饭。”
“哦……”
听得出来,女孩原本清亮的声音稍有黯淡,这样的失落难免令人不忍。
“要不你问问老赵,他今天正好在群里抱怨闲得慌。”
“嗯。”
挂断电话,程齐如释重负,转而对江舒宁笑了笑:“听同事说前边有家日料店不错。”
见江舒宁神情有些错愕,他生怕她反悔一般:“你刚刚都点头了,走吧走吧。”
事实上,江舒宁只是惊讶于他接电话前后表情转换如此之快,好像电话那头的方淑慎是猛兽一样……而且,他倒是没把她的点头误会成让他去赴约。
街对面,方淑慎双手交叠、紧握手机,泛着星线的目光随那边二人行了好几步,终是妥协地垂下头,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来。
?
第28章 我喜欢你
28.
“你敢信!舒宁跟程齐在一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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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五月也悄悄地翻过去了,这也意味着,路知冬和林声的实习生涯要落下帷幕了。
“别给我愁眉苦脸的,要没其他想法的话,你们毕业了再回来呗!”
李星潮坐在办公室,给二人开实习证明时,眉眼一挑,面色不改道。
此话一出,路知冬脑子短路一般,讷讷问:“还可以再回来?”
“对啊,你俩都是我亲自培养的,不转正留着过年吗?”
于是乎,二人似尘埃落定一般,四目相对,兴奋得长吁了口气。
原本莫夏抽空过来要给二人开暂别会,不过,路知冬和某位苏姓医生有约在先。
于是乎,她非常不仗义的抛下盟友林声,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小区赶去。
今天苏以温调休,在二人的齐心协力下,家具大体基本配全,他便化身小厨男,烧水做饭,为路知冬同志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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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冬一进屋,便火急火燎地跑到苏以温跟前,将朋友圈里程齐和江舒宁同时发的朋友圈展示给他看。
两条都极其简短,皆是一句“请多指教”配以一张闹市牵手图。
苏以温会心一笑,他默默将灶台调至小火,抬肘,反抓住路知冬高举手机的手腕——
而后,他低下头,精准的吻上了路知冬的双唇。
“学乖了,知道擦唇膏了啊。”一吻毕,苏以温心满意足地松开手,熟练地翻炒了下吸饱了汤汁的可乐鸡翅,关火装盘。
彼时,路知冬已羞得满脸通红,她赌气般紧咬下唇,端起盘子就要往外走。
不曾想,她前脚刚走出厨房,便听得身后苏以温耐人寻味的评语:“葡萄味的,挺好吃。”
餐桌上,二人相顾无言:路知冬仍佯装被侵犯一般,不理人;而苏以温亦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他漫不经心地托腮,唇角微勾间,给路知冬碗里夹了块她最爱的锅包肉。
看着碗中色泽金黄的锅包肉,路知冬撇撇嘴,用筷子夹起,浅尝了一口:嗯,味道还挺正……
瞥见路知冬浮于脸上的微表情,苏以温欣然一笑,也拿起筷子开动起来。
“你说,咱们是不是也得去开诚布公一下呀?”思量许久,路知冬还是禁不住,开口问道。
开诚布公?苏以温稍稍一愣,毕竟这段感情才正式启程一个多月,他以为她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便也从来没想过要公之于众。
毕竟,他也不想好不容易到手的小兔子,被一些无关要紧的事情给吓跑。
“嗯,你想怎么弄?”
想法是否通过,仅在一念之间,而具体的实施方案,却得费尽脑汁。
路知冬沉吟片刻,蓦地灵光一闪:“要不这样,咱俩一人用“我喜欢你”,接一句话。”
接话?苏以温噗嗤一笑:这倒像极了小时候写的半命题作文,需考生自行补全标题。
而关于这个标题,路知冬同志还闹过不少笑话:
那节语文课上,路知冬的姥姥一进教室,便在黑板上写上“我想成为”四个字:“孩子们,今天咱们来写篇作文,我想成为什么,而这个空,就交给你们自己来填写。”
她边说,边笑容可掬地在后边又画了条横线。
那个时候,路知冬痴迷于哆啦A梦,她便欣欣然在纸上写道:我想成为野比大雄。
事后,她当然免不了一顿教训。
路知冬被叫去办公室,硬着头皮迎接姥姥劈头盖脸的批判之时,苏以温正巧在帮数学老师改作业。
“知冬啊,你看看你这都写的些什么?”路姥姥一脸嫌弃地翻了翻那本褶皱不堪的作文本,开口念述道,“我想成为野比大雄,因为他有只听话的哆啦A梦,可以实现他的所有需要。”
此话一出,惹得办公室里的众人啼笑皆非,有的还停下手中的工作,侧目来欣赏一出好戏。
面对姥姥的王之审视,路知冬委屈巴巴地小声嘀咕起来:“我说的又不是不对……”
奈何工作上循规蹈矩、严苛认真的路姥姥,对于自己的孙女,也丝毫不留情面:“我看你是在家里动画片看多了,得让你妈妈好好管管你,小孩子要少看点电视。”
少看电视?这下可真是惊动了小路知冬的奶酪,她忙回嘴道:“姥姥,是您让我们自由发挥,抒发真善美,我按您的要求做了,为什么还要被说?难道我就不能想要成为大雄吗?”
两句连问,逗得众人哄然大笑。
苏以温见路知冬耷拉着嘴,眼泪花子在眼眶不停打转的可怜模样,只好嬉笑着帮腔道:“对啊姥姥,人三毛都写过,想当拾荒者。”
“啥?拾荒者是什么?”路知冬一脸茫然看向苏以温,却见他得意洋洋的摇摇头。
切,装。
彼时,路姥姥无奈一笑,伸手捏了捏路知冬的小脸蛋:“我这是为你们好,小升初考试,你可别给我写出这种东西,丢些没必要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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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坐在餐桌去,对着手机不知思考了多久,路知冬忽然灵感如喷泉一般,神神秘秘地用手指在屏幕上戳动了好几下,而后放下手机:“完工,我先去洗碗,你慢慢想哈,没发完不准偷看!”
她说罢,便垒起空了的碗碟,步履轻盈地进了厨房。
苏以温无奈笑笑,他又斟酌了几秒,终是果断地,点了发布。
刷新后的朋友圈里,二人的最新一条动态紧紧相邻。
当他看见路知冬的那句16字语录时,心下仍是出乎意料的,有如漏停了一拍:如果从可推算的地方开始计数,路知冬从高二开始喜欢上他,到现在大四毕业,已有七年。
苏以温沉着脸,默不作声地走到路知冬身后,将她圈入怀中。
身后猝不及防多了一道温暖而□□的人墙,路知冬诧异地偏头想要去看他,却在下一秒,被苏以温握住双手,悉心冲去上边的浮沫,而后用一次性厨房纸巾擦干。
见苏以温将纸巾随手扔进水槽中,关掉了水龙头,路知冬顿觉莫名其妙:“干啥?碗还没洗……”
话音未落,她已然被扭过身去,封住了双唇。
热烈而绵长的吻,苏以温怕路知冬仰着头颈太久会难受,便索性托起她纤细的腰肢,将其放在了橱柜之上。
唇齿间的交融太过深邃凶猛,路知冬浑身烧得都在微微发颤,潜意识迫使她鬼迷心窍般,勾起双腿。
于是乎,眼下,她仿若整个人都挂在了苏以温身上一般,屈身为两颗连理的树。
得到路知冬进一步的回应,苏以温停下侵蚀着她的吻,与之面面相觑。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路知冬垂眸看着苏以温朦胧含笑的眼眸,俨然是害羞到了极点。
奈何苏以温这只极具蛊惑力的狐狸,令她怎么也挪不开视线。
简直就是近在咫尺、令人采撷的妖艳桃花!路知冬暗暗腹诽着,双手软弱无力地拍了拍苏以温的肩,打算就此罢休。
殊不知,正当她要逃离之时,竟再一次被苏以温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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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间,路知冬已然坠入柔软的床褥中,那些伴有浓情蜜意的喘息声,她都模糊得分不清是苏以温的,还是自己的。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晕厥过去,成为任苏以温宰割的羔羊之时,苏以温却侧身躺下,将她紧紧拥在了怀中。
“苏…苏以温?”
平稳的呼吸自头顶侵袭至披散的发丝中,就这样安静了许久,路知冬终是按耐不住心底的关切,出声试探道。
“嗯。”
听到还有回应,路知冬舒了口气,目光自漆黑的房间望向窗外——有一瞬间,她竟冒出“就这样挺好”的想法来。
“苏以温,你看到…我发的那条了?”
“嗯。”
“那你发的是什么?”
然而,此问一出,苏以温又不吭声了。
他伸手,顺了顺路知冬柔软蓬松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先去洗个澡。”
“啊?”
见路知冬紧张的背脊一僵,苏以温悄然笑道:“想什么呢,证没到手,我哪敢对你做什么。”
“也是,小心我上法院告你!”路知冬一脚踹开苏以温,待他进了主卧的浴室之后,懒洋洋的起身,溜去了餐厅。
她暗搓搓拿起搁在桌上的手机,戳开一看,炸开锅的评论区上,只有简简单单不到一行的字: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嘿,看来审签无望,趁今天时候尚早,把文爆肝完好了~诸位有缘人,咱们可能、或许、大概只有一章就要大结局啦!!!
啊啊啊,估计三四月得空了,俺会再开一篇新坑,继续为爱发电目前的设想是,不急不慢写完以前存稿的一篇古言,或者响应友人邀约写韩娱衍生?
当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到时再看吧,嘻嘻嘻!
诚挚感谢读到这里的朋友,俺这只懒人总算稍稍勤奋了一点,终于要写完第一篇文了!!!
撒花撒花!!!咱们下集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