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给两个孩子掏出在市里超市买的自己去的城市特色糕点,洗漱了一下,就赶紧来到母亲家。
弟弟有禄一家住的房子已经人去房空,有禄带着媳妇、孩子开着大车三天前就回老家去了,对母亲说,把媳妇孩子送回老家,再置办一些必需品,就把车开回来。
范有金赶紧给有禄打小灵通,对方已经关机,这个小灵通是为了联络弟弟和配货方便,范有金给买的。
范有金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自己的母亲家里愤愤地骂着自己的弟弟有禄,也责怪自己的母亲放走了有禄一家,希望事情不要像他想的一样。
范有金的母亲对儿子的指责又哭又骂,范有金顾不上去哄自己的母亲,扭头就到单位去了。
周末的单位,除了值班的人在值班室里看电视,整个楼道里都空寂无人。
心情焦躁、预感不好的范有金匆忙和值班室的人打了声招呼,声称自己要赶着写材料,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和老家所在的乡干部通了电话,让乡上的新参加工作正在值班的文书,打发人骑摩托跑一次自己的老家,看一下自己的弟弟到家了没有?
两个小时后,焦躁不安的范有金终于等来了乡上文书的电话,自己的弟弟有禄没有回到老家。
一夜不停的拨打有禄的电话,希望奇迹会发生,有禄会接起电话。然而,范有金还是失望了。
第二天上班后,推脱老家有事需要去处理,请了三天假的范有金回到了有几年没有回去过的老家。
一切的风景依旧,不同的只是心情。
回到老家的范有金才知道,自己的弟弟范有禄在去年底,已经将房屋、土地、草场的使用权,以及空锁的房屋,全部变成了现金。
因为有禄给乡上的人说,自己一家搬去城里和父母住久了,自己跑运输,老婆孩子孩子也在县城生活习惯了,不打算再回来了,父母和大哥全权让他代表把东西处理了。
从老家回来的范有金满嘴都起泡,因为他找不到弟弟有禄一家。
回到县城的范有金,一下班车,就又坐车直奔市里的车管所去查自己的大车信息,结果是自己的预料成为了现实。
在自己跑回老家到处找有禄的时候,大车号已经被注销,车已经办理了过户手续……
有禄一家去了哪里?
第17章 一藤俩瓜,家风传承有出处
有禄一家到了哪里?
范有禄在离家200公里的钢铁厂附近买了楼房。当然,除了自己的老婆以外,没有人知道。
范有禄不爱学习,也吃不了大哥范有金上学时吃的那种苦。
有禄也没有弟弟、妹妹的好命,可以到县城跟着大嫂一起生活和上学。
干农活的有禄手脚很麻利,家里的活都是有禄和父亲在干,有禄觉得家里面他的付出最多,而自己又是母亲最看不上的。
从小干活最多的他,挨打也最多,吃的也最差。
有禄的母亲最偏心大哥范有金,又疼爱小弟范有财,有禄很有怨言,但强势不讲理的母亲从来听不进去自己的话,有禄也就不爱说话了。
有禄的婚事,他自己很不满意。
有禄的母亲给有禄挑选了一个那么丑的媳妇,有禄虽然反对,但是真正的反对无效啊。
有禄曾经也把希望寄托在县城工作的大哥身上,希望他给母亲说一下,换个稍微好看一些的,就是多掏一点彩礼的事。
没想到,大哥骂有禄没本事还想得美,有本事也自己不花彩礼骗一个漂亮的来。
有禄是知道漂亮的嫂子没有要彩礼,算了,不能提,一提就让人寒心,有禄的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无处发泄。
当范有金让有禄跑大车搞运输,刚开始,有禄的心里还是不平衡的,自己前半辈子就被大哥范有金压的死死的,没有翻身的机会。
学习没有大哥好,娶得媳妇和大嫂更是没法比,天上、地下的差距呀。
父母去给大哥看孩子了,有禄的心中是高兴的,因为母亲将家里的东西都给了自己,虽然每年要给父母送去吃的羊和牛,毕竟自己做主。
直到大哥让自己去学车、开车跑起了运输。
刚开始来县城时,有禄是准备开几年车,大哥不让开车就仍然回到自己的老家经营自己的草场和土地的。
第一个月将运输利润给大哥报少也没有引起大哥的注意,自己找的借口大哥也都相信,毕竟许多的罚款都是不开票的。
随后的每月跟大哥结账的日子,自己已经提前算好,编好理由,居然也没有引起自己大哥的怀疑。
自己也知道什么原因,因为大哥范有金太忙了。
忙工作、忙父母这里、忙着应付大嫂掩盖他的婚外情、忙着和杜彩霞勾勾搭搭还不能让徐一兵知道,还要忙着和自己算着大车的收益……
一年的收益,有禄很满意。
第二年,有禄在钢铁厂所在的城市买了楼房。
跟车的丑媳妇就这点好,自己不让她说,她就不敢吭声。
后来陆陆续续的日子里,自己新房装修完了,家具也搬进了新房,再后面开车拉货到这个城市,自己已经可以睡在自己的新房里了,回去和大哥范有金结算,还能把住宿费算到里面。
两面算、两面省的日子,真好,钱也存的快。
当煤矿关掉之后,有禄和其它的运输专业户将采掘出的煤山拉干净后,以前专跑这条线的运输户们都纷纷将车洗净,拉起了其它的东西。
只是,运输的利润现在是真的少了,大哥范有金也打算卖车了。
大哥出去学习了,买车的人联系了有禄。
念头也许就是一刹那产生,也许就是刻在骨子里的想法,或许早就这样想了,在他去年给大哥说等在钢厂结账,实际的自己却驱车跑回老家处理了自己老家剩余的东西,就没打算再回去,所有的一切,只是没有机会做而已。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范有禄给母亲说要送媳妇、孩子回老家,毕竟大哥范有金若把车卖掉,自己再回去得坐班车,在县城生活了三、四年,光一家人的衣服都不少,而且之前来时,把家里的东西都变卖了,锅碗瓢盆都得重新去置办。
母亲丝毫没有怀疑,一向小气的母亲为了让自己少花钱,把以前从大哥家拿来的和面用的盆子、嫂子单位发的高压锅还都给自己装上了。
自己的父亲大清早又去摆他的自行车修理摊去了,范有禄将自己一家的东西和母亲给的全部装到车上,将车直接开到200公里外自己的新家里。
放下自己的媳妇和孩子,拿出自己买的新小灵通,和自己一个月前就背着大哥谈好的买主,一起去二手车交易市场。
给交易市场的中介掏了300元手续费,在中介熟练指导下,一天时间,钱货两清,一手收钱,一手给车,15万元的车钱进了范有禄的银行存折里。
大哥买的小灵通,有禄看了一下,有点嫌弃的关机扔在了茶几抽屉里,叮嘱胆小的媳妇,不许开机,不许给任何人说自己在哪。
又胆小、又丑陋的媳妇连连点头。
自己和大哥,都是一根藤上的瓜,味道都一样,大哥有本事,他自己去想办法……
范有金既找不见有禄,发现车也已经被过户了。
范有金悔不当初,自己买车时就不应该用有禄的名字,让有禄这么轻易就把车卖了。
他的发财梦碎了,可怜的被自己亲弟弟坑了,还找不见人?
他气的要发疯了,一向文质彬彬的他在自己的母亲家里大发雷霆,平常强势厉害不讲理的母亲这次没有吭声。
老实的父亲,低着头,抽着烟,也一声不吭,连风雨无阻去摆的自行车摊都没有去摆。
看着情绪激动、满脸通红,下一刻仿佛就要发疯、崩溃的大儿子,做父亲的突然感觉很心疼。
他轻轻但很清晰地对儿子说:“别急,这几年我修自行车攒了十几万,你先拿去给人还账,剩下的咱们给人说说,求个情,缓一缓再还?
“我们哪有钱?你个老不死的?你什么时候挣回来过钱?”
母亲的一声呵斥打断了父亲的话。
看着被母亲骂的好像鹌鹑一样又缩回头去一声不吭的父亲,范有金的情绪却渐渐平静了下来。
母亲的破口大骂还在延续,但范有金一分钟都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
看着抬出几辈子先人让母亲骂的一塌糊涂的父亲,范有金走出了母亲家,将门狠狠的摔上,也关住了戛然而止的母亲的骂声。
原来,母亲骂父亲是给自己听的。
范有金想着,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摇摇头,回自己家去了。
自己被自己的兄弟坑了的事,范有金没有给安晓晓说,他觉得自己很丢人,自己的兄弟干的这个事。
第18章 努力生活,最可靠的是自己
安晓晓更忙了,有香上大学去了,晓晓才感觉这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小姑子对自己的生活影响很大,是自己不可多得的生活小帮手。
也因为习惯了有香的存在,所以当早晨忙忙碌碌的晓晓收拾着两个孩子的穿戴和早餐,才渐渐发现范有金在家里呆的时间太少了,他的理由永远都是加班、加班。
好在两个孩子很听话,将妈妈的忙碌看在眼里,比同龄的孩子懂事许多。
每天放学回家,两个孩子跟着放学的队伍到家属楼下,跟同学和跟队老师挥手再见后,就回家了。
回家后的两个孩子,用家里座机给妈妈打个电话,就掏出自己的书本做家庭作业,等安晓晓下班,两个孩子比着也把作业做完了。
两个孩子就是这点好处,一起玩耍,不孤单。
安晓晓下班回家,看见两个孩子叽叽喳喳、争先恐后给自己讲校园发生的故事,一个讲,一个补充或纠正,一天工作的疲乏也就烟消云散了。
范有金依然还是很会说,甜言蜜语很轻易的一堆堆、一串串的从嘴里出来,安晓晓有时也很奇怪,自己以前怎么就这么喜欢听这些淡而无味、华而不实的假话呢?
安晓晓依然除了忙碌的上班,照顾两个孩子的起居和学习以外,就是自己继续的学习考证。
范有金不加班的日子,家里的孩子和早餐都是范有金在准备,只是这样的时间很少……
将要进入年底的忙碌期了,今年因为是即将进入千禧年,包括电脑都有许多的程序要变,估计工作也会比往年忙碌一些。
安晓晓因为有香不在,自己一人带着两个孩子,虽然范有金不加班的日子也在管孩子,但忙碌的时候多、空闲的时候短,自从家暴后,安晓晓从来没有把范有金当成主要依靠的力量。
她 想起一句老话:“靠山山倒、靠水水干,这世上,最可靠的是自己靠自己。”
工作上,她靠自己的努力,在单位业务上,已经成为业务骨干。
生活中,在有香的帮助下,自己也渐渐的将孩子和家庭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学习上,经过几年辛苦的努力和付出,已经把助理会计师的资格证书拿到了手里,下一个目标,争取早日拿到会计师的职称。
单位也因为自己拿到的这个助理会计师职称,将这几年考试报名的花费全部报销,还给自己奖励了2000元钱,相当于自己2个月的工资。
这两年工资也在年年的调整标准,也比前几年高多了,虽然物价也水涨船高,但看着工资卡上的数字,心情还是不错,安晓晓想着。
刚把两个孩子洗漱干净送进各自的卧室,将门关好,弟弟志成打来了电话,这个电话完全出乎晓晓的意外……
弟弟安志成打来电话,要辞职购买弟媳白夕颜老家的一家乳胶厂。
原来,当兵复员回来分配在省城市经委工作的弟弟,上半年被抽调到弟媳的老家,离省城不足百里的一个下辖县搞企业改制,现在已经接近尾声。
在对需要搞改制的企业全面的了解和摸查后,对其中的一个乳胶厂,在改制出售时,弟弟报了名。
在竞价拍卖前,需要缴纳竞价款,给二姐安晶晶说了这件事,二姐给汇来一万美元,完成了竞价资格审查,经过竞价,弟弟安志成买到了这个厂子,前提是必须辞职。
安晓晓问:“夕颜是什么看法?”
弟弟说:“夕颜同意辞职,这是我们两口子商量的结果,夕颜说,趁现在年轻,前面的路都是黑的,闯一闯,反正夕颜有工作,家里有固定的收入,即使挣不了钱,也没关系,年轻就是资本。”
晓晓说:“既然你们两口子已经决定了,我就支持你们的做法,只是你应该先给我说,我帮着你计算一下相关的数据,看是否合适?
因为我们这里的小型企业也在改制,好些也都出售了,最近我们局里国资科的人也忙的不可开交的收钱呢。”
晓晓又说:“需要的钱,借到了吗?问舅舅借的?姐姐到同事们跟前帮你也借一点?”
志成说:“不用了,大姐,钱够了,二姐又给我寄来了5万美元,我都没去舅舅那里张嘴,因为辞工作的事情,我不敢让母亲知道,害怕她老人家血压升高,给你说,就是想让你抽空回来,跟妈妈好好做做思想工作,因为只能瞒一时,不能瞒很久,妈妈要从别人跟前听见更糟糕。”
安晓晓也想知道自己的弟弟究竟买了一个什么样的厂子,值得弟弟辞职去下海。
第二天一上班,将自己手头的工作处理了一下,安晓晓到科长跟前好说歹说,总算又请了几天假。
,安晓晓回到家中,将孩子交待给最近没有加班的范有金,买上班车票,来到了夕颜的老家,弟弟要买厂子的小县城,打算利用自己的财务专业优势,为弟弟安志成买的厂子把把脉。
下午5点,下了班车的晓晓被等在车站的弟弟直接接到惜颜父母家。
一路上,夕颜看着县城的风景。
虽然这里离省城只有100多公里,但因为在山区,所以海拔还是比省城高高出许多,与省城树上还黄绿相间的景象相比,这里的树叶已经稀稀落落,残存的黄叶也随风大量的飘散,透露着冬的寒意。
夕颜的父母都是县城跟前乡镇的小学老师,夕颜的母亲已经退休,父亲还在上班。
夕颜的父母住在教育局的家属楼里,今年夏天才修好的楼房,院子的地坪还没有打,铺满沙石子的院子里,进进出出都是往里搬家的人。
夕颜的父母算是这幢家属楼里最早搬进来的人,房间里,客厅很大,卧室、餐厅、卫生间很小,三个卧室一字排开,和安晓晓家的布局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