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要说一句,不能一条道上走到黑,人生苦短,世事无常,肯定有您做不成功的事业,也会有您斗不过的对手。
别再拼了,白手起家,已经做得够好,应该循序渐进,稳健发展,方寸不乱。
在富有之后,早餐仍然在坚持吃一个白馒头沾着辣椒糊;
得势之后,还喜欢肩扛背驮当装卸工;
在鲜花与掌声面前,坚守初心,心中始终保留那个她的置顶。
最后,我要祝福您,和您的那个她。我的老同学秋水,是一个好女人,好女人一定要幸福。
一个女人对男人最彻底的爱慕,只想生一个孩子。希望您从烽火连天的市场中挤出空闲,耐心地种一盆花,养活一缸鱼,手工做一个木书架,或者下厨煲一锅汤。
阿呆从开始的不经意,看到后来全神贯注,被信的字里行间打动了。
他情不自禁地看向睡在椅背上的秋水,伸手拉起滑下的毛毯,重新盖好。
胡同学用手推一推陷入沉思中的阿呆,指着飞机舷窗外的云层,问道:“你看到云层,会想到什么?”
第130章 穿过云层
雷文的信,字字挠得阿呆心里痒痒的。
阿呆侧脸凝望舷窗外,长长的机翼漂浮在厚厚的云层上,仿佛静止得没有丝毫移动,伸出手扒到小小的窗户玻璃上,用力地擦一擦,定睛仔细地看,感觉飞机还是没有移动。
前方静静的,连绵不断的,依然是厚厚的云层。
脑海里在回忆信的内容,有点深奥,又有点玩世不恭,这个雷文,倒是符合精致人生的口味,那些道理不难明白。
胡同学发现阿呆被那封信勾了魂似的,一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又用手推了一推阿呆。
阿呆慌忙折叠起摊开的信,迅速揣进包里。接着伸开腿,两手使劲地伸向半空,用尽力气伸了一个懒腰,这几天折腾得没睡好觉。
“在飞机上看见厚厚的云层,就想着如果可以躺在上面睡觉,一定很舒服,软绵绵的,还有阳光的味道,做的梦是不是也会很可爱。”他张开口,若有所思地回答胡同学的问题。
“做企业不是做侠客,得慢慢来。”胡同学摆出一个老资格,调教道。
他接着饶有兴趣地问秋水,“美女也来分享一下对云层的赞美。”
秋水也不客气,俏皮地引用现代诗人徐志摩脍炙人口的《再别康桥》中的几句,吟诵道:“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真会触景生情,看到这个厚厚的云层,就诗兴大发。”胡同学恭维道。
“不是你瞎起哄,我哪有这个雅兴。”秋水笑红了脸,谦虚地说,“我写不好诗,但喜欢欣赏好诗。”
“很有文艺范,再来一首。”
“轮到你来一首了,不要跟我说你不会哦。”
“没想到,秋水还是认真的啊?”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肯定是认真的,快点啊,给我们也分享一下你的对云层的赞美。”
“那好吧,你别笑话我,我没有美女的浪漫,总是想到云层里会冒出一个人来。”
“要知道飞机的飞行高度可是在万米高空,怎么可能会有人在云层上行走呢?”
“可能是仙人。”
“难道是南天门?或者是哪个道友在此渡劫?”
“你就不能想到能腾云驾雾的孙悟空。”
团长坐在秋水的后排,听到胡同学与秋水谈得热火朝天,兴致上来了,有意插话。
他对胡同学说:“虽然孙悟空本事大,会七十二变,一个筋斗可以翻十万八千里,但偏偏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掌心。弄不好,翻手被灭。”
“我说得不好,那你来赞美一下云层。”胡同学不服气地反问团长一句。
“与你不一样,看到飞机穿过云层,我就心潮涌动,想到了家。”团长深情地感叹道。
“归心似箭,想到团长夫人,送上一个精美的礼物,给她一个惊喜。”秋水温柔地称赞。
“老夫妻俩,相濡以沫一辈子,相视的目光激动不起来了。”团长幽默地自嘲。
在大家说说笑笑中,飞机已经到达国内扬子江畔的国际机场。
阿呆领取托运的箱包,随着拥挤的人流,一手拉着箱包,一手搂着秋水,走在机场出口的通道里。
他远远看见出口处,站着两位身穿制服的男人,目光一直注视他们一行人。
越走近,觉得越不对劲,在他的心中愈发忐忑不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131章 请跟我走
阿呆内心茫然了好一阵子,继续低头前行,搂着秋水,随着拥挤的人流走到机场出口。
“阿呆,在这里。”大马猴扯着嗓门,兴奋地大叫。
一声熟悉的呼喊,打断阿呆的思路,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开车来接他的大马猴,在人群中踮起脚尖,激动地向阿呆挥手示意。
“出一趟国,学洋气了。”大马猴看着阿呆与秋水两个人的亲热劲,幽默地说。
“这不是洋人的发明,而是年轻人的专利。”阿呆仔细看看有一阵子没有见到的大马猴,还是那样口无遮拦。
“以前可很少看见你这样献殷勤。”大马猴仿佛不吃定阿呆,就不肯善罢甘休似的。
此时,检察官身穿藏蓝色制服,佩戴检徽,威风凛凛,支开大马猴以及来接机的其他人员。
一阵蜂拥般的人流散去,空荡荡的出口,只剩下旅行团一行人。
一个高个子检察官,径直走到出口,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拿在手上,举起来,从左向右,慢慢地转了一圈,在大家面前亮了一下,现场倏地安静下来。
阿呆冷静地站在人群里,搂紧秋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四周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所震撼。
这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苍蝇,嗡嗡地吵得阿呆有点心烦,盘旋几圈,落在胡同学的后背上,他伸手啪地一巴掌,一只恶心的苍蝇,挣扎着滚落到地面。
高个子检察官咳了两声,开口说话:“我是检察院的工作人员,现在执行公务,请大家配合。”
大家没有出现骚动,静静地站着,看似心如止水,实际上心里波澜起伏。都想知道接下来,究竟要发生什么事。
高个子检察官收回手中的小本本,重新塞进自己的怀中,接着用手在胸前的制服上按了一按,感觉那个硬物,的的确确存在袋中。
他用手指着胡同学,大声地说:“请跟我走,有事要约谈。”
阿呆从队伍中走出来,向高个子检察官求情道:“他不能走。”
队伍里出乎意料地闪出一个人,弄得高个子检察官不知所措,但他马上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冷声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中英合资公司的经理,有什么事,我去谈。”阿呆走到离高个子检察官二米远的地方,站立。
“你是你,他是他,你无法替代他。”高个子检察官严肃地拒绝。
“他不能走,如果他走了,刚刚签下来的合资企业怎么办?”阿呆恳求道。
“我们要维护经济的纯洁性,依法为企业保驾护航。”
“他对我们公司可好了,你就高抬贵手,让他留下。”
“这不是人好与不好的问题,因为他有触犯法律的嫌疑,所以我们就要带他走。”
“为什么非得这样急,他也跑不了。”阿呆双手作揖。
“没有你的事,到一边站着去。”高个子检察官认为阿呆一而再,再而三地胡搅蛮缠,生气地斥责。
高个子检察官走上前,强行将胡同学拉出人群。
另一个检察官赶上来,看架势,似乎要将胡同学夹在中间「护送」出去。
“请不要影响滨江的投资环境。”阿呆急了,追上高个子检察官。
高个子检察官看到越来越骚动的人群,对阿呆厉声警告:“请不要在这里煽风点火,妨碍公务,否则,连你一起带走。”
第132章 不测风云
秋水抓住阿呆的手臂,向后拽了拽,可是阿呆不动如山。她手上再发力,阿呆还是没有丝毫的动弹。
“好了吧,你!”
吼了一声,秋水甩开阿呆的手臂,一下子跑到阿呆的前面,挡住去向。
小轿车在前面开道,载着胡同学的中巴警车紧随其后,一路暴闪灯威严地吼叫着,震慑得广场上的行人慌忙躲闪。
墨色的浓云迅速地挤压过来,掩去刚刚还是满眼晴朗的天空。
沉沉的云层仿佛要坠下,压抑的广场静悄悄的。雨点未到,风先呼啸而至,吹得树枝乱摆,柔弱的小草低下头。
阿呆的外衣随风扯动,猎猎作响。
不知道在广场上站了多久,忽然间,大马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行李已经全部装到车子后备箱。”大马猴嘴上带着笑。
“不好,这鬼天气看来要下大暴雨。”秋水皱着眉头,看着已经乌云密布的天空,跟晚上似的,开始黑得有些看不清东西了,她赶紧对大马猴说,“直接开到我父母家。”
发生了一些事情,很想一个人静静地听音乐。但是,车子开动后,阿呆靠在椅背上,打开手机上的QQ音乐,刚戴上耳机,眼睛就湿润起来,胡同学的影子挥之不去。
没有合资企业,稳健发展,麻烦会少点。阿呆深深地知道,公司前进的路,荆棘丛生,当无路可退的时候,自然只有勇往直前。
刚上车,秋水就给母亲打了电话,她与阿呆回到家,没有多久,饭菜都已经做好,端上桌了。
吃完饭,阿呆淡淡地对秋水说:“现在心情不好,想回家。”
秋水一听到阿呆这句话,她就已经明白阿呆的心思了,肯定还在想着胡同学的事,要不然的话,怎么会突然心情不好呢。
虽然秋水嘴里说吃完饭就回去。但事实上,当她和阿呆走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回去,而是挽着阿呆的胳膊,散步了起来。
秋水母亲不依不饶,一把拽住阿呆,就往家走。
阿呆无可奈何,随着秋水母亲重又走进家门,脚底板还未站稳,准备转身。
“好不容易回来了,今晚不准急着走。”秋水母亲态度强硬地发号施令。
阿呆停住脚步,仔细地看着秋水母亲,他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双手,放在秋水母亲那粗糙,长有很厚的老茧,还有点戳人的掌心。
他感到奇怪,对于岳母家里的这个门槛,现在忙于经营,很少迈步,即使偶尔回来,也是来去匆匆,秋水母亲从来没有阻拦过。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阿呆关心地问。
“不是,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明天做行不行?”
“不行,必须现在。”秋水母亲态度坚决,接着又说,“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拿。”
阿呆迟疑地站着,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只见秋水母亲快速地跑到她住的卧室床边,从床底下,拖出她结婚时陪嫁的红皮箱,打开锁,从里面拿出一条雪白的折叠着的新毛巾,递到阿呆面前。
秋水母亲兴奋地说:“才买回来。”
阿呆大失所望,不解地问:“干什么?我那里的毛巾,多得用不完。”
秋水母亲眼睛亮了起来,认真而神秘地说:“我给你算了一个命,今年有血光之灾,八字中太岁冲克。”
第133章 放下包袱
秋水父亲忙完厨房里的事,进到客厅,坐到了阿呆的身边。
看了一会白毛巾,秋水父亲突然对秋水母亲说:“现在,你的心事可以放下了吧?”
秋水很奇怪,母亲有什么心事,于是追着母亲问这心事是什么。
“我给阿呆去算了一命。瞎子先生说,今年他命里有一劫。”秋水母亲忧心忡忡地说。
秋水「啊」的一声,叫出了阿呆共同的惊诧。
看到母亲上当了,秋水阴沉着脸,毫不客气地说:“那些江湖骗子,如果能算出命,他们天天还守在角落里,日晒雨淋。”
“我也是抱着破财消灾的想法试试看。”秋水母亲继续摆弄手中的毛巾。
秋水哭笑不得地打断母亲说:“妈,那个瞎子老头在蒙骗你呢。”
“你妈没文化,不要强求了。算命的事,信则有,不信则无。”秋水父亲劝说女儿。
他拿出瞎子先生给的黄纸条,指着上面的一行字,给秋水看:“人立于天地之间,一切皆是命,知命顺命者,则赢;不知命自作聪明者,则输;不信命逆天命而为者,或会惨败。”
“不管他们骗不骗,必须把这件事做完,要管我心安。”秋水母亲惶恐地说,并让秋水父亲支开了秋水。
阿呆想想也是,只要秋水母亲心安,他也就安心了。此时,夜色已深,他急着要拿毛巾走人。
“好吧,把毛巾给我带回去。”尽管不大相信,阿呆还是忍不住多嘴。
“不能乱动,里面还有东西。”秋水母亲用手护住毛巾,没有让阿呆抢去。
然后,秋水母亲给阿呆解释:“只怕你今年躲不过去,血光对人能造成车祸、刀伤、枪伤或是开刀等一切流血的人身事故。”
阿呆虽然不相信这些迷信,但为了秋水母亲心安,他耐着性子,安心地看看秋水母亲从瞎子先生那里,花钱买回来一些什么化解血光之灾的法子。
秋水母亲把毛巾平放在客厅的方桌上,轻轻地揭开毛巾的折叠,待完全掀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根崭新的缝衣针,灯光照射下,银光闪闪。
还有一个涂着红色颜料的鸡蛋,在白色毛巾衬托下,显得格外地鲜艳夺目。
“这是给我吃的?”阿呆对缝衣针不感兴趣,拿起鸡蛋,正好可以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