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继续议论。不管男女，只要能凑堆，只要有话题，根本就不怕没得聊。
“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这年龄差距有点大啊！”其中一位感慨道。
“四十多岁？哪个啊？”另一个脸上有痦子的人问道。
“你说的，不是公司总经理怀文波吗？长得虽然不赖，但这年龄嘛，对于刚毕业不久的小姑娘来说，确实有点大了。”
“嗨——”痦子男摆摆手，“我说的哪是他啊！要是怀文波的话，我就不说了！”
“我说的是这家公司背后真正的老板！好像在别的城市还有一家公司，这家是新开的，规模小一些。”
“那位老板长什么样，我没看过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位老板也姓怀，是怀文波的父亲。”
“啊！”围在一堆议论的众人纷纷捂上了嘴巴，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
怀文波都比楚子茗大了二十多岁，怀云起是怀文波的父亲，怎么得比他大二十多岁吧？加在一起，就是——
将近五十岁！
“这，这不单单是差辈的问题了，这都是隔辈了！”痦子男惊讶道，其他人纷纷跟着点头。
“那个——这点我觉得咱们应该先放一放，目前最应该考虑的，是业绩，是单子，是……”
痦子男突然改变了口气，众人一头雾水。刚刚议论的不是挺热闹的？怎么突然转话题了呢？
“哥，你还知道点什么，告诉大家伙呗！刚才这一个大瓜，都够大家伙消化的，再多说点，省得我们去别的地方找了！”
痦子男一个劲的对其他人使眼色，众人好像没看明白，还问，“哥，你迷眼了啊？屋里也没风啊！”
众人突然感觉一股冷风吹到后背，顿时僵坐在椅子上。
第195章 不敢也没用
“你们几个行啊！拿着公司的钱，在这议论老板家的事，摸鱼摸的够明目张胆的啊！”
楚子茗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几人仿佛被冻住了一般，一动不敢动。
“哥，老板娘在后面，怎么不早点提醒我们呢？”
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漏气一般，但也足够让楚子茗听到了。
“上班时间公然在单位嚼舌根，公司的钱好拿是不是？”楚子茗瞪着眼睛，厉声道：“去人事结工资吧！”
「结工资」代表什么？代表他们被炒鱿鱼了啊！
来这还没到一个月，因为背后议论老板被辞退，这理由，有够丢人的！
“老板娘，别啊！我们错了！”
“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们也就是议论两句，别辞退我们啊！”
“我们还等着养家糊口呢！”
……
亲情牌、感情牌、几人为了不被辞退，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什么苦肉计，「上有老下有小」，使出浑身解数。
“真不敢了？”楚子茗站在几人面前，一脸高傲问道。
“不敢了不敢了！”几人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敢……”楚子茗一改高傲的表情，脸上多了一丝奸笑，“不敢也没用！我已经决定了就改变不了了！”
楚子茗嘴角勾起，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别人怕失业，她可不怕！什么都不做也不怕！
“那个……怎么回事啊？”怀文波听这边有动静，几名员工一脸落寞的走出去，时不时回头看向楚子茗的眼神有几分怨恨。
就是工作强度大的公司，也不敢保证员工上班时间百分百都在工作。三五个人聚在一起，肯定是在议论别人啊！
别人都没事，怎么到他们身上就被辞退了呢？自己嫁个小老头，还不让别人说了？
几人一个跟一个往外走，听到怀文波问，还以为是有了转机，正回头看，结果正对上楚子茗眯眼看他们的眼神。
几人心中一惊，赶紧低头快步往外走。
楚子茗伸手指往外走的几名员工，对怀文波说道：“他们占用工作时间摸鱼，议论怀家的事，我能忍？”
“其实按照年龄来说，我应该称呼您一声「叔」，但是我嫁给了你父亲，这辈分就乱了。”楚子茗放慢语气说道。
“我就是想到这回事，才没答应老怀。但他对我挺好，我也就答应下来了。”
“既然这公司也是怀家的，不管规模大与小，你父亲说了，就得好好经营才是啊！”
楚子茗说的苦口婆心，以为怀文波会忽略她「滥用职权」「越级处理」的事。
楚子茗一不是这几名员工的直属上级，二不是公司高层领导，三不是人事部的经理。公司规定，只有这三种身份才有权利直接辞退员工。
但谁让楚子茗是怀太太呢？
估计他现在批评楚子茗了，楚子茗给怀云起打电话告状，下一秒，怀云起就能打电话来，不分青红皂白，把他劈头盖脸骂一顿。
还是不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怀文波没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你干什么去？”楚子茗问道。
“一下子走了五个人，他们的位置得有人来顶啊！我招人去。”怀文波背对着楚子茗回答道。
“把他们的工作，平均分给别人不就得了？公司又不是只有他们五个，离了他们，公司还开不下去了呢！”楚子茗阴阳怪气道。
“加倒是可以加。但是公司刚刚起步，人员不是那么充足。三分之一的增加量，剩下的哪位员工愿意？”怀文波反问道。
而后，怀文波抬腿就要离开，楚子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在怪我？”楚子茗哽咽道：“我二十多岁的年纪嫁给你爸，顶着压力、议论，谁为我想过？”
楚子茗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掉。怀文波站在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我说你可能还有一个女儿呢？你还会这么对我爱答不理的吗？”楚子茗往前迈两步，试探性问道。
“你说什么？我还有个女儿？”
第196章 去查
怀文波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楚子茗的眼神中充满了诧异。如果怀文波的眼睛再大点，眼珠都能飞出来。
怀文波往回走几步，伸手抓住楚子茗的肩膀，眼睛里放着异样的光彩。
“你的意思是，我有女儿了？”怀文波的眼神里有几分欣喜，“那你告诉我，她在哪？”
怀文波抓着楚子茗的肩膀不住地摇晃，楚子茗感觉一阵的头晕。
“我只是猜到你有个女儿，至于她是否存在，目前不能确定。这得你自己查。”楚子茗忍着头晕说道。
怀文波眼中的神采马上消失，放开楚子茗的肩膀，失望道：“不确定你说什么？白高兴了。”
怀文波放开楚子茗，转身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外走。他始终认为自己除了怀知远之外还有另一个孩子。
不知道男孩女孩，楚子茗的话一下子打开了他心中某根弦，当然楚子茗一句话让他马上回头。
结果是空欢喜一场。
“不过……我说的那位女孩儿，她就在这座城市里。至于她是谁，我不会告诉你她是我高一时候的舍友，还是我大学同学的。”
怀文波马上眼前一亮。楚子茗是没说沈怀念的名字。但，和说了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嘛！
这么重要的信息，当然可以查了！
“好！谢谢你，谢谢你！”怀文波重重的握了下楚子茗的手，楚子茗尴尬的把自己的手拿开。
又不是没有监控，怀云起要是看到她和他儿子的手握在一起，醋坛子被打翻了怎么办？一生气不给她零花钱怎么办？
在她眼里，钱很重要啊！
怀文波也没给她这些感慨的时间。楚子茗松开了手，怀文波迈着大步就走了。他现在，得赶紧查查楚子茗口中的那位姑娘，是谁啊！
“去查我……算了，去查楚子茗的高中、大学的信息，最主要的，是查谁在高中跟她一个宿舍，又是她大学同学的。”怀文波对下属吩咐道。
“怀总，您查这个干嘛？”下属问道。
怀文波犹豫了一下，“有很重要的事，尽管去查。但是，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我父亲那边……”
怀文波故意放轻了声音，下属赶忙连连点头。怀云起这个背后真正的老板，可比怀文波这个总经理狠多了。
“怀总，我马上就去查。”下属一个立正，而后飞一般溜了出去。
“阿——嚏！”沈怀念突然打了个大喷嚏。
“女儿啊女儿，爸爸马上就要找到你了！”
怀文波双手紧握，来回在办公室踱步。看表情，应该是很开心。
虽说是刚开的公司，但怀文波不是新手，怀云起这个真正的老板更不是新手。有他掌控，公司很快步入正轨。
不过怀文波心心念念的女儿，到现在还没见到。同时满足楚子茗说的两个条件的女孩，应该就一个。但楚子茗只愿意说这么多。
这座城市就算不大，也好几万人呢！
他们又不是职业的，学校的内部信息是封闭的，到现在连沈怀念的名字都没查到。
这让他们怎么去找？
“爸，您怎么总是叹气啊？”电话里，怀知远不知怀文波愁从何来，问道。
这，能说吗？说了，怀知远还有个妹妹？
他可一直认为自己是独生子，凭空多出个妹妹，能接受得了吗？
要是不说，心里这团棉花可是堵的他越来越难受。这事，要是被怀云起知道，会是怎样呢？
怀云起手段狠辣，不然，也不能把他从孩童，到大小伙子，再到现在的中年，都拿捏的服服帖帖的。
他老实，如果真这么老实，应该就怀知远一个孩子才对。正因为和其他女人有过这么一段，楚子茗的话才能让他听进去。
“没，没什么，就是公司事多，有点心烦。”怀文波对着手机说道。
“爸，你别瞒了！我都知道了！”怀知远的声音有几分怒气，道：“爸，我可能还有个妹妹，对不对？”
“你不是说妈就生了我一个吗？这个妹妹怎么来的？”
第197章 越听越像沈怀念
怀知远的语气里，有对怀文波说谎的怒气与不愿，跟那个素未谋面的妹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不过……
“小远，有妹妹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怀文波对着手机问道。
他今天从楚子茗嘴里，才知道自己可能有女儿的事。真实情况还没有确定，不可能告诉别人。怀知远是怎么知道的？
“爷爷后娶的老婆，挺年轻的，叫什么来着……”怀知远琢磨着，“就是她告诉我的啊！陌生人说话，我也不能信啊！”
怀文波：“……”
楚子茗这个算是他后妈的妈，嘴还真快啊！他这信息还没查全呢，怀知远都知道了！
怎么，想说他们一家有花心的基因，对感情、对婚姻都不忠诚？是他不忠诚，还是怀云起强加在他身上的东西太多了？
“那，她说没说有关于你妹妹的事？我这正查着，遇到瓶颈了。没跟我这说，没准能告诉你。”怀文波说道。
“跟我说了她上高中时候的学校名字。是我军训当教官的那所学校。只不过她的名字，我不熟。”怀知远回答道。
接下来，就是一人问、一人答，互相对信息的时间。
怀知远知道的信息少，不过怀知远曾经代过沈怀念的班，给她们军训，不仅见过沈怀念的面，还对她印象很深。
怀知远怎么越听，越感觉怀云起问的人，就是沈怀念呢？只不过脑海里的人脸还是空白的而已。
“爸，我好像有人选了。只不过，我也是不确定。”怀知远试探性说道。
“那你先说说你的想法，然后找机会验证呗！就是个空壳，让我怎么猜？”怀文波不高兴道。
“爸，这个女孩儿，我当教官的时候教过。叫沈怀念，您有机会就留意一下吧！”
如果怀文波高兴的理由是对的，那么怀知远就明白，为什么听到沈怀念这个名字、看到沈怀念的脸，就觉得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这，难道就是血浓于水？即便本来不认识，也有感应吗？
“爸，我也想知道沈怀念究竟是不是我妹妹。这样，我跟您一起查吧！速度能快点。”
挂了电话，怀文波父子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突然冒出个有亲缘关系的人，他们真想把楚子茗的嘴撬开，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因为楚子茗明显知道怎么回事但就是不说的态度，实在是太熬人了。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怀云起凶神恶煞的脸，怀文波父子马上打了退堂鼓。专心按照自己的方法查。
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期间，怀云起来过一次，目的很明确，就是来找楚子茗的。第二天就走了，也没人说什么。
而沈怀念，有刘瓒的帮助，再加上自己努力，成功度过试用期，成了正式员工，开始接任务单子了。
只不过，更多的还是交给老员工，沈怀念还不能自己独立接单子、组织人员完成。
“怀念，帮我把这个数据调一下。”
“怀念，这个我已经完成，最后一步润色就交给你了。”
“怀念，这几份资料帮我整合一下。”
“怀念……”
接不了单，就得完成这些零零碎碎的。下了班，沈怀念也在网上查资料，听网课，学习专业知识。
毕竟不是专业对口，沈怀念等于是进了单位从零学起。为了不被人撵下去，就得利用业余时间多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