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沫沫在水龙头下抹了一把脸，眼神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既然不准备让沈怀念知道，要把戏做足，首要的事就是把沈立舟照顾好，不被沈怀念看到，当然也就不会因为担心而分心了。
于沫沫深呼一口气舒缓心情，开始翻箱倒柜，整理照顾病人需要带的衣服、物品。
“嗯？这是什么？”于沫沫从沙发下面整理箱的角落，发现了几张已经泛黄的纸。
纸被叠上，于沫沫一点一点把纸张舒展开，只见最上面那一张，「DNA鉴定报告」几个大字晃得于沫沫眼睛疼。
放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保存着，纸张已经泛黄了，肯定不是近期做的啊！
翻看到最后一张的日期，是二十多年前，于沫沫终于明白，沈立舟从开始，就没信任过她！
她就说，沈立舟并不是那么细心的人。单纯的从怀孕周期推测，虽然中间有时间差，但总会有误差存在，沈立舟不能如此肯定，沈怀念就不是他的孩子，对沈怀念的态度，更是雪上加霜。
有这一纸报告，就像考试的标准答案一般，还用怀疑什么呢？
于沫沫手里攥着这几张纸，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刚刚决定照顾沈立舟的想法，也没有刚刚盯着镜子的时候那般坚定了。
而沈怀念的电话，再次适时打过来。
“妈，家里真的一切正常吗？”
虽说于沫沫在电话里一阵强调，家里没什么事。但沈怀念越想越觉得于沫沫不管是语气还是声音，处处传出来不对。
就算苏小沫劝她，说她想多了，沈怀念还是决定再打个电话过来。
“妈，我爸呢？怎么一直没听到他的声音啊？”沈怀念问道。
以她的了解，此时的沈立舟，要是不在公司的话，那肯定就在家里的客厅。
要么嘬着小酒，要么边看电视边嘬着小酒。听到于沫沫接电话，肯定会说些什么，不可能这么安静的。
而于沫沫，要是不在家在学校，也应该有学生说话的声音传进电话里的。
“妈，你就说吧，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是您女儿，还有什么要瞒着我的吗？”沈怀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于沫沫越不说，证明事情越严重啊！能有什么事，让于沫沫为难到如此程度呢？
“妈，你快说啊！我都要急死了！”沈怀念拿着手机，在宿舍阳台急得直跺脚。怕被苏小沫注意到，还不敢跺的太大声。
于沫沫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虽说沈怀念一定会着急，但说出来让沈怀念知道，最起码不用担心以后沈怀念万一知道了，责怪她不早说。
“你爸……他可能会得肾衰竭……”于沫沫说的断断续续，但沈怀念也能在这只言片语中听明白什么了。
“什么？爸，他得了肾衰竭？”
第241章 你能不能做
沈怀念做了DNA鉴定，于沫沫在家里翻出了二十年前沈立舟做的DNA鉴定，但是这母女俩都选择了隐瞒，谁也没多说一句话。
“不是。医生还没确诊你父亲已经是肾衰竭。还没那么严重。但是他要是这么继续下去，早晚会有这一天的。”于沫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纠正道。
于沫沫说是没到这程度，但在沈怀念想来，和沈立舟已经是肾衰竭没什么区别了。
这么严重，她怎么还能坐的下去？这可是，养育她二十多年的父亲啊！
“妈，那我现在就买票！没差错的话，应该明天就到家。”沈怀念着急道。
“你看，你看……”于沫沫一阵无奈的样子，“我就怕你这样，所以犹豫了这么久，在你追问之下才告诉你。现在你爸已经没事了，在医院住院呢！照顾他的事，我一个人来就行了。”
“你找到这么一份稳定的工作不容易，好好上班吧！”说罢，不等沈怀念回答，于沫沫率先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的猝不及防，沈怀念明显还有点懵。缓了半分钟，明白于沫沫这是不想让她担心。
既然不想让她回去，那她就在这好好工作，也省的回去了，又多一个人着急。
“心心，到底忍不住了吧？”苏小沫从上铺探出头来，问沈怀念道：“到底给家里打电话了吧？”
沈怀念手里拿着手机，无奈的笑笑。都听出于沫沫的不对了，不问问，就感觉心里好像有事似的。要是不问个清楚，晚上都别想睡个好觉了。
“哎……”苏小沫叹口气，“你要是对你爸也有这份坚韧不拔的劲就好了。他还敢对你这样？”
沈怀念摆摆手，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重新提出来，除了徒增烦恼、影响心情之外，还有什么作用呢？还是不要再提了，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
“什么时候，确实该回家里看看！”躺在被窝里，沈怀念想到。
沈怀念正想寻找机会，或是因为业务、或是请假，回家看看，顺便看看沈立舟怎么样了。正想用什么理由呢，这就来了机会了。
“沈怀念，这是甲方的要求，你拿去看看能不能做。可以的话，这单子就交给你来做。
这公司，背后的老板可是财大气粗啊！你要是能做好，绩效、待遇自然是不用愁的！”部门经理拿过一份文件夹，递给沈怀念。
沈怀念接过文件夹打开一看，还以为要求会罗列一大堆，结果各项要求加在一起，也就零星一页纸而已。沈怀念不由得叹口气，越简单的要求，实际上越复杂。
说是满意就行，但是满意的点，绝对比那些罗列很多的要高。
而且，还得对眼缘。沈怀念纳闷，那么多比她们组更优秀的组，经理不选，怎么就把这项任务交给她了呢？
“好，要求你也看完了。既然你没说什么，我就当你没意见了。那这项任务就交由你们五组去做了。”
沈怀念顿时一只眼睛睁的两个大。她是在考虑接不接，所以才没说话的好吗？
怎么就没意见了？这上面等于什么都没说，让她们组怎么接这个活啊？
“经理，这……”经理发话了，沈怀念现在不好直接说拒绝、不行之类的话。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哦，对了……”经理站起身来，靠近沈怀念一些，小声道：“这个单子，不用赶进度，也不用追求业绩。只要能把甲方稳住，不让甲方终止合作就行。”
说罢，经理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让沈怀念有一种被骗上贼船的感觉。
“好了，去吧！”经理假装拿起别的文件准备看，其实沈怀念心里都明白，经理这是在撵人了。
“经理，那我先出去忙了。”沈怀念打声招呼，开门就要走。
要说的说完了，经理自然不会让她继续留在办公室，她也不会继续赖在办公室。
沈怀念瞄着经理，经理点点头，眼睛假装往文件上看。
第242章 我不打，你打
沈怀念确实关门出去了，经理放下文件夹，往办公室门口方向看了一眼，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麻烦，总算是推出去了。”经理拍拍胸口，自己安慰自己。
这份单子，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简单到只是设计个公司LOGO，单子还是在网络上发过来的。
要说复杂，就是这家公司，过多的要求也没提。但实际上，事儿比谁都多。
当时也是看对方给的待遇很高，正好最近没什么单子，想着钱挣到手就行，就算甲方要求高能高到哪去？所以也没想太多，就把单子接了。
结果，公司一共十个组，每个组都给甲方出过设计图，竟然没有一个让甲方满意的，纷纷退回来了。
经理发愁，每天一把一把的头发往下掉，这也是没办法了，赶鸭子上架，让沈怀念的新组来解决这个问题。
也不给她们规定绩效了。只要有一天，能出一个让甲方满意的图就行了！
反正也是新组，追求业绩也不是什么现实的事情。没准这次单子能谈成功了，沈怀念的五组，就此打开市场，以后不愁没业绩了呢！
当然了，这都是以后的事了。反正其他九个组都不行，就让沈怀念的五组慢慢跟他们熬呗！
至于其他组，该怎么工作还怎么工作，什么也没耽误，公司也没被影响。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经理照着镜子，沾沾自喜道。
经理是开心了，沈怀念可就郁闷了。她就说这两天右眼皮老是跳，还以为是因为沈立舟生病的事，结果竟是这个吗？要是这样，还不如请假回家了呢！
“组长，经理找你去，什么事啊？”
作为五组，整个设计部成绩最差组的成员，被领导叫去，不管是谁，心里都是胆怵的。生怕领导一个不高兴，把五组解散，他们可就失业了。
沈怀念还好一些，还有个好闺蜜在这家公司里工作，就是五组被解散了，沈怀念也不愁没工作。
但是他们就惨了，五组解散了，他们就没有理由在这家公司待下去了。
所以，看沈怀念一脸愁容的从经理办公室走出来，这几个人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自己的想法，在这一刻会成为现实。
沈怀念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放，无奈道：“你们自己看吧！”
沈怀念这么说，几个人的心跳又加快了一倍。沈怀念的状态，怎么越看越像五组要完蛋了呢？
几人围成一圈，但是谁也不敢先摸上文件夹，打开看一眼。还没摸上文件夹的手，先抖起来。
“那……谁，你先打开看看。”
“凭什么我先打开？说这个，你直接打开得了呗！”
“我不打，你打！”
“我才不听你的呢！爱谁打谁打！”
……
几个人就因为谁打开文件夹的问题，吵了起来。说白了，就是他们之间谁也不知道这文件夹里放的是什么，不敢面对现实罢了。
几个人越吵越激烈，越说声音越大。本来几平米的空间，沈怀念只觉得被几个人嚷嚷的，一个头两个大。
沈怀念把文件夹拿起来用力往桌上一摔，先让几个人停止争吵，而后把文件夹打开，放在几人面前。
“几乎没提要求的单子，看看吧！”
沈怀念直接说出来，也避免这几个人胡猜乱猜了。这个胆小的性子，别说，跟她真是很相像，难怪苏小沫介绍让她来五组做组长呢！
原来，这种性格这么讨厌吗？但是，性格已经养成，要想改变，还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沈怀念把文件夹里的纸摊在几人面前，看谁能有什么主意。
“组长，就这些？”
沈怀念肯定道：“就这些。”
确实，经理把文件夹递给她的时候，也没藏什么，文件夹里确实就这一张纸而已。打开看到它的时候，其实沈怀念的心里，也是崩溃的。
“组长，这单子你怎么能接过来呢？咱们组本来就差，这下，更别提了！”组员垂头丧气道。
第243章 询问意见
虽说五组业绩差，但不代表这些东西他们不懂。要是真的一无所知，这么大的公司，他们不可能面试成功，成为这里的一名员工。
就像童年以为的那样。这种要求越少的，其实做起来越难。
看似好像很好说话，要求很低，其实等到真正画稿的时候，通过率绝对不超过百分之二十。对于像他们这种苟延残喘的小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一人提出异议，其他人纷纷附和。沈怀念也不是那种不聪明的，应该能想到这点。
难道为了追求业绩，有单子就接？身为组长，那也是五组一员，其他人的感受呢？沈怀念不考虑一下吗？
“我……”其实沈怀念想说，哪是她自己想要接的，这不是经理强制交到她手里的吗？如果她当时反应的能再快一点，以为她愿意接呢？
但是沈怀念再一次不想解释。不管是不是她主动要求的，身为组员，接到单子，不管愿意与否，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想应该怎么去完成这个单子吗？一个个的，在这抱怨管什么用？
这是经理交给她的。有能耐，这几个人拿着文件夹，经理怎么把这个交到她手里的，这几位就怎么交给经理啊！在她这说的这么起劲，有用吗？
沈怀念脑海里这么想着，但是什么也没说。她就等着这几个人抱怨够了，然后问她这件事要怎么办。
她这有点懦弱的性格，在这几个组员面前，仿佛成了一座靠山，好像有她在，主心骨就在。
果然，十几分钟过后，几人说够了，也抱怨够了，看沈怀念依旧不说话，齐刷刷把把眼神投向她，眼神中充满了询问。
这么一个单子压过来，他们的脑子，现在还是一团浆糊，别说初样了，就连一丁点的想法都没有。
他们在这家公司里，也就算个菜鸟？哪到这么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沈怀念把目光落在那张纸的最后，上面有甲方公司的名称。
沈怀念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眼熟。但仔细一想，又有些模糊。沈怀念只能确定一点，就是她没有在这家公司工作过。
“也许，是偶然间看到公司的名字，就觉得有些眼熟吧？”
沈怀念自顾自想着，开始召集全组人员，开个小会，探讨一下这单子要怎么处理。
九个组都没拿下的单子，沈怀念也不觉得自己能优秀到一次就拿下。
虽说不知道这单子这么难拿下，但经理都说了，稳住甲方，工资按时发，那还有什么可着急的？
“甲方的要求，就是设计公司LOGO。条条框框的都没说，就要求要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大家对此有什么想法吗？”每次接单子的第一次开会，都是这个套路。
沈怀念询问大家的意见，而后择优选择，组员各司其职开始按照要求画稿、整合，等最终的结果完成，都不用直接交给上级审核，直接就交给甲方，互相满意，就可以结算账款了。
交给五组的的单子虽然不多，但每次，整个组都尽心尽力，能保质保量的按照甲方的要求走完合同。
开会的时候，组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发表自己的意见，小会开的还算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