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文波老老实实的跪在地板上，就像书房里还有他脸上的一对眼睛般。
楚子茗吐得双腿无力，腹中空空，才扶着墙慢慢走出来。现在没有保姆，怀文波也听不到这卧室里的声音，怀云起在床上躺得自在，连眼皮都没抬。
“怀文波，你就不知道过来扶我一下吗？”楚子茗往怀云起躺着的方向瞄了一眼，吐槽道。
从检查出来怀孕开始，楚子茗的妊娠反应几乎是同时出现。
而且，白天的时候没什么反应，只要到了晚上，有一点不对就能折腾的楚子茗一晚睡不着觉。
所以，楚子茗这个态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孕期反应折腾的。连觉都睡不好，还指望她能多有耐心？能有什么好脾气？
关键问题是，怀云起这个孩子的父亲，没有给她这个孩子的母亲应有的关怀。
在人前，对她多好似的。但只要就剩他俩人，怀云起慵懒的劲马上就能体现出来。
就像现在一样，不管她多难受，怀云起自己悠闲自在，不管任何人的态度，真是怎么看怎么气人。
“怀云起，我身上没力气了，你把我扶到床上吧！”楚子茗加重了语气，对着怀云起说道。
怀云起把眼睛睁开成一条缝，就这么看了楚子茗一眼。而后，就这么把眼睛闭上，幽幽说道：“天下就你一个女人会怀孕吗？怎么人家的老婆怀孕还能上班，你在家待着还这么多事？”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了。你想吃什么，我也让保姆给你做了。你怀孕之前，为了让你保养身体，我都不让你上班了。怎么，这还不够？你要怎么样啊？要我也啥都不干在家陪你么？那钱谁去挣？”
这些话，楚子茗在手机、电视上听过。直接从怀云起嘴里说出来，楚子茗还是第一次听到，而且是在怀孕这个阶段。
本来一个身体里住两个人，楚子茗就有些焦虑，最是患得患失的时候。
结果怀云起还能说出这些不负责任的话。没有怀云起，她一个人怎么怀孕？
怀云起这是看把她娶回家了，她也怀孕了，觉得她跑不了了，就开始露出本来面目了吗？几步路的距离，怀云起都不愿因扶她一把，这也叫好？
第284章 状况不好
楚子茗白着一张小脸，带着虚弱的身子，扶着墙慢慢往前走。半分钟不到的距离，愣是让楚子茗走了两分钟。
“以前穿高跟鞋都能健步如飞的，怎么怀着孕成了老太婆了？怀个孕而已，没那么严重的！不用跟我装！”怀云起闭着眼睛，说话语气带着些讽刺的意味。
楚子茗本来就不开心，怀云起说的好像是她故意矫情一般，心里更加难受。楚子茗的手覆上小腹，只觉得里面隐隐作痛。
也不知是刚刚呕吐的太过厉害；还是这几天心情就不怎么好；
亦或是准备偷看怀文波口袋里装的是什么，又是惊吓又是撕扯的，在卫生间里，楚子茗就觉得很不舒服。
扶着墙，楚子茗小脸煞白。如果这时候怀云起能抬起头来看一眼，把楚子茗送到医院，可能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是怀云起没有，仍然觉得是楚子茗故意装作辛苦的样子，就是为了让他能多看她几眼。
楚子茗看了手机好几眼。本来想叫救护车来的，因为腹痛越来越明显，楚子茗也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但是救护车要是来了，怀云起就得说她矫情，戏演的太过。楚子茗想了想，还是把眼神移开，掀开被子躺下了。
“这就对了嘛！这么多人把怀孕生下孩子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怀云起一把揽过楚子茗，准备搂着她关灯睡觉。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啊？”怀云起正要支撑起身子来关掉楚子茗那边的床头灯，突然发现楚子茗的脸，白的跟一张纸一般。这对于怀了孕的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楚子茗心道，我的脸色早就不好了，你个大老板整天察言观色的，才发现？
但是楚子茗什么也没说，也没点头摇头，没把脸转过去什么的。任由怀云起掀开被子，准备一探究竟。
“你的裙子怎么红了？”掀开被子的一瞬间，怀云起一眼就看到楚子茗睡裙上的斑斑血迹。她都做过检查了，确实是怀孕，不可能是月事来了吧？
“去医院，快去医院！”这下，怀云起不敢再怠慢，一把抱起楚子茗，冲出卧室直奔书房方向。
“文波，文波！你妈状况不太好，赶紧打急救电话！我需要我到医院门口就直接进急救室！”没到书房门口，怀云起对着书房里面大声喊道。
因为他知道，有刚刚楚子茗闹的这一出，怀文波就是有睡意，也不敢再睡了。
听到「妈」字眼，怀文波还愣了一下。他妈都死了四十来年了，什么时候又多出个妈来？
听怀云起焦急的语气、「蹬蹬」的脚步声，怀文波才反应过来，这是楚子茗出事了。
上次，楚子茗不知道从哪淘来的保胎药，天天在公司熬着喝，弄得挺好的办公室飘着一股浓烈的苦味。
结果，这么注意着，不也流产了？这次，楚子茗是又流产了吗？
按照怀云起吩咐的，怀文波开始联系医院的医生。医院那边先准备好了，等怀云起把楚子茗送到医院，有什么事就可以直接做手术了。而他，继续在这跪着，别的跟他都没有关系。
窗帘上一阵灯光晃过，怀文波明白，这是怀云起开车把楚子茗往医院送。
怀文波闭上眼睛，等怀云起什么时候回来，医院的情况他自然知晓。
这一等，怀文波足足等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怀云起才扶着小脸依旧惨白的楚子茗回来。
之所以能看到楚子茗的脸色，是因为怀云起直接拉着楚子茗进了书房。
现在，怀文波依旧跪在地上，对面两个沙发上，怀云起、楚子茗一人一个座位。
楚子茗虚弱的靠在沙发上，怀云起则是一脸怒气的看着怀文波。
按照时间来推算，要不是怀文波的电话，可能楚子茗现在都回不来，该得多受几个小时的罪。怀云起的眼神，看的怀文波莫名其妙的。
“说说吧，怎么回事？”怀云起眼睛睁得老大，质问的语气对怀文波说道。
第285章 什么也别想得到
怀文波就这么跪在怀云起和楚子茗面前低着头，一副接受批评的样子。
但是给怀云起跪下，行。怀云起是他爹，有事没事让儿子跪着，怀云起有这个身份。但是楚子茗凭什么接受？
“爸，我说什么啊？”怀云起明显懵圈。楚子茗现在回来，还得感谢他的电话打得及时。他，需要解释什么？
“上一次小楚流产，就是在你的办公室。这一次，你回来之前都还是好好的，怎么你回来，这个孩子又没了？你是什么想法，以为我不知道？”
“我还真就告诉你，生与不生，是我和小楚的事情，我们两个商量决定的事情。你一个晚辈，有弟弟妹妹直接接受就好了，为什么总是存着害人的心？”
“你这样，不管小楚将来还能不能生下孩子来，怀家的家业，都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我现在就立遗嘱，怀家的产业，都归小楚和以后我和他的孩子所有！”
怀文波没解释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解释什么，怀云起见状，也不再给怀文波机会。正好在书房，直接拿起纸笔真的开始写遗嘱了。
楚子茗小脸发白，顶着虚弱的身体，眼神不住地往桌子上瞄。
也就是怀云起现在专注于立遗嘱上面，才没注意到楚子茗的小动作。
因为距离远，楚子茗就是远视眼也看不清怀云起写的是什么，这才放弃了偷看的想法。
“我现在就拿去做公证！怀文波，你想将来怀家的东西都归你所有，你以为怀家就你一个儿子就都是你的了？做梦去吧！”怀云起安顿好楚子茗，开车又出去了。
事情发展的太快，怀文波还没彻底反应过来，怀云起就又走了。
现在怀文波能猜到的，就只有楚子茗可能流产的问题上。毕竟，昨天楚子茗的脸色就很差，刚才回来脸上更是没有血色。这肯定是刚做完流产啊！
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儿子都多大了，这单问题怀文波还能想不明白？不过，楚子茗流产，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是脱离责任，而是真的跟他无关啊！上次是，这次也是！
怀文波也纳闷，怎么自己一出现，楚子茗的肚子迟早都会出问题呢？
怀文波也知道，楚子茗生下孩子来是有钱在的。楚子茗不至于因为他，连自己的孩子都能狠心不要吧？那这个女人，未免太可怕了！
“怀文波，你过来一下。”
虽然已经被怀云起扶到床上躺好，但楚子茗还是扶着墙慢慢走到书房门口，虚弱着声音对怀文波说道。
怀文波明显一愣。这个孩子又是还没出生就离开了人间，身为母亲，楚子茗这会应该还没从悲痛中走出来吧？
但是他特意看了，楚子茗的脸色确实很苍白，看起来很虚弱，但没有哭过的样子。
怀云起身为父亲，没能看到孩子降生，怀文波都能感觉到怀云起的悲伤。
楚子茗身为母亲，孩子就在自己的腹中，每时每刻都能进行心灵上的交流，为什么楚子茗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悲伤呢？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而且就在这时候，楚子茗说找他有事，怀文波不得不多长一个心眼。
因为他可看出来了，楚子茗可不是在怀云起面前表现的那么单纯。
本来怀云起把楚子茗两次流产都怪在怀文波的头上，如果这时候看到怀文波和楚子茗在一个空间里待着，怀文波说不定又被扣上什么帽子。
“就在这说吧。”怀文波依旧保持着跪地姿势。书房里有监控，虽说听不见声音，但显示的影像应该是清晰的。有这个吗，就是最好的证明。
保姆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无时无刻看着这边。有一眼没看到，楚子茗再污蔑点什么，没有点证据，怀文波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在这说，不太方便。你跟我来吧。”楚子茗并没有依照怀文波的想法。说完径直往前走，走几步还回头看看怀文波有没有跟上。
第286章 不能生
怀文波本来就没有想按照楚子茗的意图走。因为在这个节骨眼上，怀文波不觉得楚子茗的脑海里能蹦出什么好事来。
但是楚子茗并没有打算在这说的意思，怀文波想想，只好跟上。
在跟上之前，怀文波打开手机，调成录音模式。这样，虽说不能像在书房存在影像，但有声音在，不能当做证据，到时候拿出来给怀云起听听也是好的。
怀文波跟在楚子茗的后面，慢慢走出书房。为了保险起见，怀文波始终保持半米远的距离。不至于太远，也能给自己反应的时间。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怀文波当然明白，怀云起第一个怀疑到自己儿子头上，都是楚子茗的功劳。
但怀文波就不明白了，楚子茗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因为给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增加筹码？
但这个孩子明显没有了啊！正因为想不到一个母亲能狠心到什么程度，所以怀文波现在才为楚子茗的不伤心而感到奇怪。
楚子茗径直进了卧室，但怀文波并没有傻呵呵的跟进去。这是怀云起和楚子茗的卧室，他一个儿子，在父亲不在家的情况下进来算怎么回事？
万一楚子茗说他图谋不轨，以现在的情况，怀云起是相信他，还是信楚子茗？
“进来说。”楚子茗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对怀文波招招手，示意他进卧室。但是怀文波就这么靠在门外，对楚子茗摇摇头。
“我进去，不太合适。”怀文波的脑海里，浮现出刘瓒无措的样子来。
楚子茗能让刘瓒喝多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为什么他不行？
更何况有怀云起这么个爹，让他这个儿子跟怀家彻底没关系，才是楚子茗愿意看到的吧？
“你在怀疑我是故意让这个孩子没有的，是吧？”楚子茗歪着头，问怀文波道。
怀文波执意不进卧室，楚子茗也不强求。现在他身子虚弱，不能站得太久，书房里有摄像头她又觉得不自在。
正好卧室没有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楚子茗这才放心说起来。
楚子茗自顾自点点头，道：“说我故意的也行，说我是无心的也罢，反正这个孩子，确实是没有了。”
“上一次，医生就告诉我，不要随便的打听偏方。上次流产，其实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正好你在场的时候产生了流产的征兆，我就顺理成章的把矛盾引到你的身上。”
“凭老怀对你的刻板印象，这是非常容易做到的事情。但是医生跟我说，短期之内我不能再怀孕。否则，孩子留不住，我以后再也不能生了。”
“我非不信这个邪！我的身体好好的，都能怀孕，为什么就不能生？”
“但是，你也看到了，事实就是这样，医生说的没错。”楚子茗自嘲的笑笑，“我还正是好年纪，就被剥夺了做母亲的资格。”
“是没了生孩子的奖赏吧？”怀文波站在门口，冷声道：“我爸给你多少钱？”
“这次怀孕的时候，老怀说了。男孩500万，女孩100万。在这座城市，就是生个女孩，都够我买个别墅的了。那我在同龄人当中，算是很厉害的存在了。”
到现在，楚子茗心里想的不是孩子没了的问题，而是自己生不了孩子拿不到钱的事。
怀文波摇摇头，竟然会有这样的母亲，视孩子的命如草芥，想的都是自己的口腹之欲。
幸亏这个孩子没了，不然生出来，对于这个孩子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我倒想问问，刘瓒的事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他是讨厌你的，怎么能与你……”后面的话怀文波没说，楚子茗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怀文波突然把话题引到刘瓒上面，楚子茗明显一愣。她记得并没有在分公司表现出来什么，怀文波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都传到你的耳朵里了？”楚子茗笑笑，“那这件事真算得上是满城风雨了。刘瓒没跟你说什么吗？”
第287章 因为谁
楚子茗显然还没想到刘瓒工作的公司，怀文波会有认识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