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路上,陈志国又晕车。我看他脸色苍白,心里后悔今天的行程安排,明天哪怕是待一天宾馆,也坚决不带他出门了。
第三十五章 心事重重——
——35心事重重——
晚上和陈志国在外面吃饭,连云给我打来电话。
“曾可!”
“嗯?连云什么事?”我问。
“吴总让我给你打电话,希望你听陈志国你师傅的话,回上海,公寓一直都为你空着……”
“怎么他想让我回来,自己不给我打电话!各种要求别人来当说客!”
电话那头连云被我堵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解释。
“连云!我不是在说你!”
“我知道,我只是答应了他,完成领导交待的任务罢了。”
“还有……吴总好像和那个吕颜在一起了,我看那个女老师好几次开车来公司接他下班。”
“嗯!谢谢你!我答应陈志国了。想下周回上海,但是我导师有个项目我正在跟,得要先和她请假才行。”
陈志国吃完饭,把身前的餐具往前一推摆的整整齐齐,看着我问。
“曾可!你老师那边假好请吗?”
今天我对陈志国爬长城的表现非常不满意,想着他在长城上看我坐地上吃东西的样子就心里来气,刚刚看他把餐具摆的整整齐齐也气。
“不好请!怎么你有办法吗?我们现在要回学校了,打车还是公交?”
我语气不好,忍不了了。他一听囧了,可能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我生气了。
但是我就是生气,他之前从未坐过公交车,坐公交以为要刷pose机,公共场合不能吃东西,什么都要好的贵的,吃个饭筷子、碗碟要摆的整整齐齐。
“你约一下你导师,我们见见,我帮你请假。”他调整了一下情绪,轻声说。
服务员送过来结账单,我瞟了一眼,866元,心里更气,背了包起身往外走。我冲出门,站在马路边发呆。我感到深深的自卑。
“曾可!你怎么了?生气了。”
陈志国站我身后说话。
“现在我们俩站在德胜门附近,你说我们该怎么回去?”我问。
“坐公交车!我觉得很有意思。”
“这里坐地铁最方便,2号线倒4号线,直接到校门口。”
我说完开始往地铁口方向走,他赶紧追上我。
回到宿舍,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回想今天的长城之行,自己对陈志国的态度,又气又怨。
我知道陈志国不是故意的,他的属性决定了他行为,是我的问题。
只是我心里接受不了,或者我根本配不上他。既然是这样,我完全可以不用去上海,我只要给张浏阳张局长打个电话,说明我的情况就行了。
我掏出手机,找到张局长的电话。就在我犹豫要不要打的时候。
吴总的电话进来了。
“曾可!”
“吴总!”
“你能回上海吗?”他问。
“我答应了陈志国,但是还没和导师请假,具体的时间定不了。”
他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秒。
“我……后来想了一下那天宾馆发生的事,我可能被人利用了。”
“我收到了你和……陈志国在宾馆监控的截图。还有……你们的床照……”
“是谁发的?”我问。
“不知道。”
“照片我发你邮箱了,你看完赶紧删除……现在我和张浏阳闹翻了……公司的项目都受到了影响,我当然希望你能和张浏阳解释,但是事情比较复杂,最好,你能够回上海,我们当面和他解释,你看可以吗?”
“嗯!可以的。”
我停了一会,想起连云的话。
“吴总,你和吕颜在一起了?”
“是的!”
“我祝福你们。没什么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好的。”
我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查收邮件,果然有吴总给我发的邮件。
“啊!”
我忍不住大叫一声。
“曾可!你怎么啦?”
郑洲正在打游戏,听到回过头看我,我心里发虚一下把电脑显示器关了。
我看到了,最近常常出现在我梦里的画面,一个男人把我摁在宾馆的床上,动手正在解我的衣服。
那个男人正是陈志国!
我想着答应了下周要和师傅去上海,于是给王导打了个电话,约和她单独讨论论文的时间。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热情,说她出差刚回家,让我明天晚上8点去她家里找她。
我犹豫了一下,告诉她我还带了一个上海设计院的朋友过来,她一听更热情。要我一定把他带过去,她要见见。
“曾可!你今天生气了?”
陈志国给我发来微信消息。
“我和导师约了明天晚上八点,去她家见她,你也去。”
我回复……
“为什么生气?”他问。
“不知道,我现在很乱,今天反正就是不开心。你在长城的时候心里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乞丐。”
我编好信息正要发出去,犹豫了一下又删除了。
我选择沉默。
“你那封信里说的话是真的吗?”他又问。
“是的!”
我回复……
“我现在在你宿舍楼下,你下来吧!”
看到消息,我起身披衣服收拾自己,郑洲看到。
“要出门吗?”
“我师傅说他在楼下等我。”
“他怎么知道我们研究生女生楼?”
她一提醒我也发现了,陈志国应该是第一次来华大,那天去食堂飘香园还是我领的路,他怎么找的到我的宿舍楼,想到刚刚邮件收到的照片,心里的疑虑更重。心里所想映射到脸上。
“我觉得,你师傅人挺好的,曾可!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伤害他,误会他!”
郑洲难得这么认真的和我说话,我听到,平复自己的情绪。
一切如果只是停在猜测阶段,就不能先入为主。陈志国他还是我的师傅,我最信任的人。
我披了件厚外套,拿了手机走到楼下。只见楼下昏黄的灯光下停了好几对缠绵的情侣,我们对面是本科外语系的女生宿舍楼,每天等在宿舍楼下的小男生特别多,而我们这边研究生楼则人烟稀少,或者可以说基本没人。
周末傍晚的时候这种对比特别明显。今晚陈志国的到来给研究生楼带来不小的波动,引的外语系那边不少女生驻足观望。
“曾可!”
我走到他跟前,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有心事?”
他问。
第三十六章 一道火苗——
——36一道火苗——
“过来找有我什么事吗?”我问。
“我看你今天情绪不好,就想过来看看你。”我低头,无话可说。
“能陪我在华大校园转转吗?”
我听到开始往前走,他跟在一侧。我们像校园其他情侣一样,并排缓缓走在华大景观主道上。
迎面走过不少青春洋溢的年轻面孔,他们脸上有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天真烂漫的笑容。
昏暗的路灯下还有一群男生女生嬉戏打闹。我看到心情放松不少。
曾经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本科毕业的时候,我们一群挚友手拉手排成一条线堵住整条景观道照相。
现在想想就像发生在昨天的事一样。本科毕业后我们各处散落,找工作、读研、结婚、创业。
如今有谁还记得华大景观大道,当年那个自闭、敏感的曾可在等她们。
此刻的我似乎陷入了某种封闭的状态,心里有淡淡忧伤的情绪,脑海里却没有形成一句完整的句子。
“明天什么打算?”陈志国问。
“修改剧本。”
“曾可!”
他还想说话。
“师傅!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他看着我有点无奈,现在我处在封闭状态,连他也走不进我的世界。
“曾可!”
我抬头一看是尤蕾,她白色衬衣套一身红色的针织裙。人又高又瘦很漂亮,我在她身边寻找李政君的身影,没有。
“李政君呢?”
我随口问一句,她停下来看陈志国。
“我和他分手了。曾可,这位是谁?我们学校的吗?你们建筑系的研究生?”她好奇的问。
本来此刻我只想能少说决不多说,能不说坚决沉默。面对她一连串的疑问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是曾可的老师!”陈志国回答。
我松一口气,陈志国的回答很高明,既回答了她的问题也堵住了她的嘴。
因为尤蕾毕竟是在读的大学生,在她心里是敬畏老师的。而且陈志国本来就是我的老师,师傅就是老师。果然她紧张的不敢再看陈志国,低头和我摆摆手。
“老师!你们聊。我有事先走了……”
我们散步回到宿舍楼下。
“明天能到宾馆陪我吗?否则一天不出门,会无聊死的,还有你的剧本一起改。”
“嗯!”
我说完转身上楼。
——
第二天,我自然醒收拾自己出门。
“曾可!你的鞋!你什么都不带吗?”
我听到刘晓玲的声音。低头,脚上还是宿舍穿的棉拖鞋,身上是挎了一个帆布包,但是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我回头站着没动,刘晓玲起床披了件外套走过来接过我的帆布包。
我看她开始往里面塞东西:手机、钱包、剧本、笔、钥匙、纸张。又从自己床头扯过来一卷纸巾塞进去。低头找到我的一双低跟皮鞋,给我递过来。
“抬脚!”
我两只脚一蹬踩进皮鞋,她把帆布包给我挎在肩膀上。
“好啦!曾可!加油!”
“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一个本科的死党,叫沈晴理,你说她在我们学校附近上班,趁这次你回学校把她叫过来聚聚吧。”
听到这里,我脑海里立马闯进一个活泼、可爱、温暖的女孩的身影。
“曾可!你怎么啦?”因为我常常莫名其妙放飞思绪,或者封闭自己。她以前每次第一个注意到我的变化。
“可是,晓玲!我好久没和她联系了。”
“有的朋友哪怕一辈子不联系,你只要需要她,她就会回到你身边!”
“晓玲!你真好!”
我由衷的感叹。
“我……不好吗?”郑洲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说。
“你也好!”我赶紧说。
“我觉得楚良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遇到你!”
只见刘晓玲低下头,眼里有泪。我吓一跳。我伸手过去扯她,她赶紧避开,嗓子哑了。
“晓玲!出什么事了?”
郑洲也从床上坐起来了。
“上……上次有个青岛老乡集会,楚良给我打电话,我因为咱导有事去不了……楚良生气了。
听说他最近迷上了外语系的一个小师妹,还是系花,他们就是在那个老乡会上认识的。”
我想起昨晚遇到的尤蕾,她说她和李政君分手了。
“系花是不是叫尤蕾?”我问。
“曾可!你怎么知道?她是外语系的系花,楚良被她迷的一愣一愣,现在要和我分手。”
“唔……唔……”
刘晓玲大哭。
我想起昨晚尤蕾看陈志国的眼神,明显就是崇拜加渴望啊。
“我想到一个办法……”
“曾可!什么办法?”郑洲披了衣服凑过来,好奇的问。
——
我的情绪因为刘晓玲的事打断,突然恢复,有一刻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我趴在陈志国宾馆的床上修改剧本,打电话。
“师傅!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他正坐在凳子上玩手机游戏,抬头看我。
“什么事?”他问。
“昨天那个外语系的系花记得吗?”
“什么系花……不记得……”
“就是晚上我们散步的时候碰到的,问了我一连串问题,你还说你是我老师的那个!”
“哦……她是系花?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陈志国的属性,他基本上对女人不感兴趣,也不敏感,如果不讨好一下他这事可能办不成。
我起身走进浴室,在镜子里检查自己。镜子里的曾小可,头发乱糟糟的,皮肤还不错,眼底有一层暗色,因该是昨晚没睡好。
我找到梳子把头发打理一下,对着镜子检查牙齿,嘴唇太干,喝口水漱漱口,使劲咬咬嘴唇,让它有点血色。
我想着要不要脱衣服,否则力道不够,前功尽弃。我把外套脱了,格子衬衣解开两粒扣子,不够!再解开一粒。里面的黑色内衣隐约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