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情——雪杉xs
时间:2022-01-24 11:30:34

  郜铣冰在油光锃亮的转椅上坐下后,姑娘扯过一块沾满发茬的红布,向着门外抖了抖,围在郜铣冰脖子上。
  姑娘前后端详了一会,木梳、剪子交替着发出了「咔嚓」声。
  姑娘试着和这位年轻老总沟通沟通,聊聊天。
  姑娘问道:“帅哥喜欢什么发型呀?”
  他回答:“随便剪”。
  “帅哥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姑娘边理发,便通过镜子观察着郜铣冰。
  他回答道:“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属于哪个行业?”姑娘有些不解。
  “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人间。”
  姑娘感觉气氛不对,要么是自己阅历不够,要么是这个人精神出了问题,不敢再说话,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她的理发工作上。
  发廊的门突然被打开,进来一个个子一米七左右,头发染的跟狮子狗差不多的青年,摘下墨镜凑到姑娘脸庞说:“老板娘,今天生意不错呀,门外头发都堆一堆了?”
  姑娘借着给郜铣冰剪头故意躲开,不冷不热地回道:“一般般”。
  看样子互相之间应该认识,从说话态度上看,姑娘对这人有些反感。
  那人感觉没趣儿,讪讪的走过来歪着头瞧了瞧郜铣冰,看着镜子旁边的西服说:“老板娘你把衣服挂在这儿,影响客人审美视线。”说着,向前迈一步去摘衣服。
  姑娘愤怒地吼道:“不干你的事,你把衣服放在那。”
  那年轻人,不自然的瞧瞧女孩子,又把目光投向正在锁眉沉思的郜铣冰身上。
  郜铣冰立起二目「哼」了一声。
  黄毛小子甩了甩头,从发廊走了出去。「咣当」一声门响,把老板娘惊了一跳,她回头骂了一声「无聊」,继续给郜铣冰剪头。
  理完发。姑娘问道:“吹不吹一下?”
  “不吹。”
  “洗不洗洗呢?”
  “不洗。”
  说着,他随手从兜里掏出二十元钱放在了桌子上,美女老板拿起钱袋子边翻找零钱边说:“等一下,找你钱。”
  “不找。”郜铣冰已经大步朝着富士康院墙北侧走去了。
  富士康围墙北侧,灯少人稀,他边踱着步,边思想。重温着契柯夫小说《苦恼》中车夫约纳无处诉说忧伤。
  同样的,他的苦恼也不知道向谁去诉说,更不知道该怎样去诉说。
  这是他读过这部作品以来,真正理解了什么是作品中的忧伤了。
  突然,一个黑影窜到他面前,快捷如同幽灵从地里钻出来一般。
  郜铣冰先是一怔,接着感觉搭在手臂上的西服上衣被用力向前拉扯了一下,他的身体也因扯动,惯性地向前跑了几步。
  郜铣冰毕竟在检察机关受过专业训练,有案件侦察员的经验,警惕性和胆量自然有别于普通人,看似很随意搭在手臂上的衣服,衣领总是习惯地掐在手中。
  他迅速做出了判断,这是来抢夺衣服的,他把掐在手中的衣服反手一拉,那个窜出来的黑影不但没把衣服抢走,反而被郜铣冰拉紧了的衣服带了过来。
  郜铣冰抬腿就是一个窝心脚,那小子躲闪不及时,被他踢了个正着,松开衣服,双手捂住命根子躺在地上嗷嗷大叫。
  转瞬间,又两个黑影窜了上来,先上来的想抓郜铣冰的头发,被郜铣冰灵敏躲闪开。后边上来的一个照着郜铣冰左耳朵就是一刀把子。
  郜铣冰忍着疼痛,转身攻击拿刀子的这个重点目标,当拿刀人扬起手再次向他的刺过来的时候,他侧身避开刀锋,顺势捉住拿刀人的右手,垫步上前猛翻手,一个反腕擒拿,左肘用力反顶那人右肘,那小子「妈呀」一声,跪趴在地上,刀子跌落,瞬间失去战斗力。
  另外一个黑影一看近不了身,摸起一根长棍子猛扑过来,郜铣冰狸猫跃梁,脱兔飞脊,纵身一跳,跑出去十几米,棍子重重砸在了趴在地上的同伙身上。
  郜铣冰担心空手搏斗会吃亏,左寻右找摸了两块石头,转回身准备打回去时,那三个家伙互相搀扶着,朝着相反方向走了。
  郜铣冰挥动着手臂,边喊边追,突然感觉耳朵有些不对劲,特别疼。
  摸一摸,粘粘乎乎的满手是血,仔细摸摸耳朵还在,只是耳根部位像是有个窟窿,他忙扔掉石头捡起衣服,打车去了医院。
  值班的医生是依轩现住着那栋房子的楼上邻居,常来常往的,认识郜铣冰。
  医生把郜铣冰带到二楼,帮忙找到外科大夫。经过检查,原来是打斗过程中,被拿刀那小子袭击一下,耳软骨打断了,需要立即做手术。
  虽然伤势不严重,但一听说住院做手术,难免惊动公司上上下下一些人。
  过来看看没大伤,也就不挂在心上了,只是没拆线之前不能上班,工作上的事只好通过电话联系。
  期间,老秦和老杨去厚街玩,会所的小月和小玉不见郜铣冰同他们一起过来,向他俩打听。
  当得知郜铣冰被打受伤了,两个有心的姑娘买了一兜好吃的,打车来医院看望他,这让郜铣冰十分感动,坚持挽留她们二人一起吃饭,同时邀请了在住院期间来看望过他的并和二位姑娘熟悉的荣达、老秦、老杨和小柳、小叶。
  其他人接到电话很快应承下来,尤其老秦巴不得天天泡在女人堆里,一听说小柳小叶也来,十分开心。
  问道:“你在医院出去不太方便,我带两瓶酒过去吧?”
  “也行,等会我给荣哥打电话,问问他喝什么酒,红酒你就看着拿吧,今天女士多,恐怕她们要喝红酒。”
  郜铣冰放下秦方舟的电话,拨通了荣达的号码。然而,当荣达听到郜铣冰请吃饭的客人是小月和小玉时,有些不解。
  说道:“那个桃桃刚刚被你淡化,又想解救小月和小玉了呀?铣冰呀,跟这些人玩儿玩儿可以,不能当真,更不能动感情,你没听说过'盗门三只手,赌场两颗心,红们靠时运,兰花最无情'吗?
  她们这些人只知道钱,来看你不过是希望你多去她们那里玩儿,多带点生意而已,依我看你就象征性的意思意思就得了。兴师动众的请吃饭,让别人看见了会有不三不四的传闻的。”
  “哈哈,荣大老板不愧是风流人物,不但识时务还懂得明哲保身。新鲜,新鲜。先放下她俩大老远的打车来看我不说,岂不知人心都是肉长的吗?
  再怎么不通情理,也不至于连顿饭都不安排就让人家回去吧?
  小姐怎么了?你们不喜欢小姐,干嘛三天两头往人家那里跑呀?
  你无非就是感觉和她们这样的人坐在一起有失你的身份,对不对呀?
  荣哥,我告诉你,她们对社会的认知比你我都深刻,那天晚上她们跟我说的那番话连我都感觉震惊。
  否则,我也会和你一样,不但对她们鄙视,甚至连正眼看她们一眼都不会。
  当然,我知道我不是救世主,改变不了她们的命运,但对于有幸进入到我们视野中来的,伸出援手拉一拉,不会费你我多大力气吧?
  依我看不但不会,甚至连你一根毫发都毁损不了,那干嘛不能去掉蒙在你脸上的那张虚伪面纱呢?”
  “好好好,别说了,我去还不成吗,我真是拿你这个天外来客没办法。”
  放下荣达的电话,郜铣冰在华南美食城定了一个包房,老秦,荣达等人均按时来了。
  大家聚在一起,话题越聊越多,一致对郜铣冰一人勇斗三歹徒的事儿有着浓厚兴趣,让他讲述详细过程。
  讲着,讲着话题就引到了李依轩身上,当大家得知这一切都是被老秦的「杜蕾斯」给害得。七嘴八舌责备老秦,让他想办法把人给请回来。
  秦方舟转动了几下小眼睛,看着小月和小玉眼睛一亮:“这事应该你俩证明,你俩是最有说服力的。也只有你俩能说清楚,其他人谁都不合适。”
  两个姑娘被他这句话说得满脸通红,放下碗筷,不好意思地坐到沙发上去了。
  小柳出主意说:“这事暂时先不要解释,越描越黑的,依我看让玉姐给依轩姐打个电话,告诉她铣冰哥被打住院了,她自然会乖乖的跑回来。”
  “你打和我打不是一样吗?干嘛让阿玉打?”小叶不太明白。
  “咱们谁打都不合适,我们这些人依轩姐都认识,所以谁都不要打,就让月姐或者玉姐打。
  她俩依轩姐不认识,一是增添点神秘感,触动一下她的敏感神经,同时也为后续解除误会创造条件。”
  荣达和郜铣冰听了,觉得很有道理。荣达笑着说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来来来,阿玉阿月坐回来,这出戏就由你们几个巾帼红颜搞定,我们这些须眉就不好掺合了,来来。”
  说着,起身把她二人请过来重新坐好。
 
 
第112章 李依男惩治发廊女
  李依轩回到西安履行完工作手续,在家里陪伴父母待了一些天,惦记工作更惦念着郜铣冰,碍于情面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心想:“憋一憋郜铣冰,让他开口说明一下,哪怕不说明,打电话借工作为由催一催,给个台阶下也好。”
  哪知道一根筋的郜铣冰,既不来电话也不发信息,QQ上的小企鹅睡着了似的,脑袋一动也不动,这让她有些骑虎难下了。
  “真是个顽固不化的榆木脑袋。”
  她在心里责怪着,后悔不该把那盒惹祸东西留给他。
  “如果惦记铣冰就先回去吧,你弟弟在家,我们都很好的,这些你都看到了,不用惦记着。”
  吃饭的时候,依轩的母亲发现女儿有些神不守舍,劝说道。
  正在某大学计算机专业读书,准备实习的弟弟在一旁看着姐姐插话道:“姐,我还没见过铣冰哥呢,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去吧?在未来的姐夫面前亮亮相。”
  “讨厌,哪里要你多事,我还没待够呢?”
  李依轩噘着嘴向弟弟挤了两下眼睛。
  “拉倒吧,再待几天呀,瘦成了骷髅,万一你那个铣冰哥哥不认识你,我们可担待不起。”
  妈妈用筷子点着依轩脑门儿说。
  郜铣冰在白云发生的一切,依轩全然不知,更不知道他已经住进了医院。
  父母和弟弟一再劝说,她的心不由自主地飞到了郜铣冰身边,哪里还有心情继续吃饭,放下筷子走回房间。
  坐在书桌旁,无精打采地翻着书,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是好。
  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是个外省的号码。她按键接听,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是李依轩小姐吧?我是郜总的一个朋友,我叫小玉。”
  电话里的人自我介绍道。
  没听郜铣冰说过有这样一位异性朋友的,天敌般思维在帮助她提高警惕性的同时,把搭话的温度降低到了不冷也不热的程度,因为有郜铣冰三个字在,不得不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
  “是这样的,郜铣冰受伤住院了。”
  “什么,他住院了?”当听到郜铣冰因为受伤住进医院了,她的神经像突遭灸针刺激,立马紧张起来,矜持和深沉再也无法继续持续下去,恨不能从电话里钻过去才好,顾不得礼貌不礼貌,阻断那边说话,立马拨通了郜铣冰的电话,没等说上几句话,便哭了起来。
  当得知郜铣冰所发生的一切,完全因为看到那盒东西心情不好惹得祸,痛苦的表达方式瞬间发生了质变,由抽泣时的嘤嘤,变成了嚎啕。
  这一来可把李锐刚,以及依轩的妈妈和弟弟吓坏了,赶忙跑过来问个究竟,得知郜铣冰挨打住院,李锐刚安排儿子李依男订了两张机票,让他把姐姐送回白云。
  李依轩、李依男姐弟俩下了飞机直奔医院,李依轩看着郜铣冰刚刚拆了线的耳朵,边流泪,边心疼地不知道用什么语言表达自己的痛苦和对他进行安慰了。
  弟弟李依男却躲在一边发笑,嘲讽姐姐说道:“没事的,这点小问题不会影响铣冰哥脸部整体市容的。”
  吃晚饭的时候,李依轩向郜铣冰询问打架的具体经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旁的弟弟李依男一听就血撞顶梁了,他想出了一个独到的报复想法,他认为:“那个发廊的理发师一定和这几个人认识,起码和其中的一个认识,就去找她算账。”
  李依男从小在部队长大,既有遗传基因,也受特殊环境影响,明显的军人特质和正气凛然,天然扎根在骨子里。
  他比依轩小两岁,却像哥哥一样处处护着姐姐,姐弟俩感情特别好。
  次日,李依男按照预想好的计划,约了几个本市同学,开着同学父亲公司的豪车,把自己打扮成让人看了就知道属于哪一类的所谓「社会人」,后备箱装着惩治发廊老板娘的工具——电焊机,气势汹汹杀奔理发店。
  那个年轻而又漂亮的姑娘果然如他们所料,不但人在,确实被这阵势吓到了,瘫坐在凳子上,不知如何是好。
  “姑娘面如桃花,二目纯洁胜似春江水,在这几个凶神恶煞面前尤其显得楚楚动人,依男不但心生怜悯,看着也不像是坏人啊。”
  当李依男看见这位发廊老板娘时,预定好的行动计划完全被不知所措打乱了,他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是好了。
  其他几名同学见状,把他拉到一边,其中一个高个子同学说道:“这不是该怜香惜玉的时候,你躲在一边,我们处理。”
  然后,很不客气地喊叫着朝姑娘要人,姑娘得知他们的来意后,镇定下来,心想:“事情肯定是黄毛瘦猴子一群人干的,但那些人是在这一片收保护费的,不好惹,派出所来调查的时候都不敢说。如果告诉他们,他们打一架走了,我就活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姑娘为难地说:“我不能告诉你们。”
  跟过来的另外几名「社会人」打扮的同学,故意虚张声势,大喊大叫地说道:“别惯着她,不给她尝尝苦头她是不会说的。”
  说完一挥手,几个人从后备箱抬出电焊机,关上闸门,启动开关,把女老板关在里面就开焊。
  憋在发廊里面的姑娘吓得哭爹喊娘:“停手,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说。”
  蹲在一旁的李依男,赶忙过来阻止,打开闸门,安慰被吓坏了的女孩子说:“别怕,你告诉我们,那几个抢劫的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情我担着,不难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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