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啊？”
许念安还没说话，徐霖森抄完题目从讲台上下来坐到许念安旁边的座位。
徐霖森看向许念安，表情像是询问。
许念安脸黑着，看到徐霖森稍微缓解了一下：“不用管他。”
陈琰在外面翻着口袋，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几颗，扔到他的桌面上：“小同桌也吃啊。”
徐霖森看了他一眼，没接话，把糖聚拢在一边也没剥开。
许念安不耐烦了，站起来又要把窗户关上：“行了行了，快走吧你。”
陈琰用手挡住：“那就是不生气了是吧？”
“不生气了。”许念安无奈说。
陈琰走后，许念安正好对视上了徐霖森的目光，他竟然没有写题，许念安以为是他和陈琰打扰到了他。
她说：“他是我哥，人吵了点。”
徐霖森点点头，把糖果推到许念安的桌子上：“我不爱吃糖，你吃吧。”
温珏玉去四班找程之远把许念安一个人落下，许念安心里念叨她不讲义气，抬眼碰到了徐霖森。
“嘿。”许念安打招呼。
徐霖森问：“回班么？”
“回啊。”
“那一起吧。”徐霖森说。
“什么？”许念安抬头，大大眼睛似乎颇有疑虑。
“怎么了么？”徐霖森站在她旁边，男生的身高优势尽显，比她高出一个肩膀。
许念安摇头说：“没什么。”
许念安觉得稍微有些不自在，毕竟在高中除非关系很好男女生还是很少会一起走的。
徐霖森低头看了一眼许念安，她在出神。两个人除了学习上的事情很少聊天，许念安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率先打开话题：“听小玉说，最近学校在举办文艺汇演招募主持人，你要报名吗？”
徐霖森摇头：“快要考试了。”
“哦，那好吧。”许念安结束了话题：“我觉得你嗓音还挺好听。”
徐霖森看她一眼。
许念安问：“你不知道吗？”
“我？没感觉。”徐霖森说，他似乎从来没有察觉到，表情还存有疑问。
“但你的话还挺少的。”许念安说。
徐霖森顿了顿，问她：“我的性格本身就是这样，是不是挺无聊的？”
许念安摇头：“其实，我觉得你这个人认真又负责就是有点高冷，所以大家都不太敢和你靠近。”
徐霖森偏头看许念安，女生如同杏仁一般的眼睛就像她的心一样透彻明净。
“是么？”他说着。
许念安没听出来，她点头。
徐霖森好不容易笑了笑，少年干净的气质让这个笑容很让人心动。
他道谢：“谢谢。”
许念安看愣了，不禁再次感叹徐霖森真是长得好看：“没关系，没关系。”
两个人走进教室。
趴在栏杆上的陈琰慢慢嚼碎一颗糖，薄荷的味道有点甜还有点凉。
他看着许念安和徐霖森并肩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有些烦躁。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一颗润喉糖，剥开放进嘴里。
许慕年拿着资料从教室里走出来，拍了拍陈琰的肩膀：“走吧，看什么？”
陈琰直起身：“你妹妹啊。”
“什么？”
“在和一个小男生走在一起。”陈琰说。
许慕年微微皱眉：“同学吧。”
陈琰半开玩笑的说：“可把你妹给我看好。”
许慕年觉得陈琰这语气和神态好笑，比他这个哥哥还要戒备。
许慕年说：“关你什么事？”
陈琰挑眉，搭上许慕年的肩膀说：“怎么不关我的事？我以后可是要到你家当倒插门女婿的。”
许慕年只当他开玩笑的，打了他一拳：“做梦呢。”
“嗷，谋害你妹夫啊。”
“滚。”
徐霖森和温珏玉被叫去批改这次小测，教室里暖气开的很足，一进门就觉得很暖和。
几个老师被叫去开会了，只有一个别的年级的老师在准备教案。
徐霖森和温珏玉过去的时候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温珏玉拿起桌子上的一叠试卷：“应该是这个，我们一人一半吧。”
徐霖森点点头，两个人对分开始批改。
有对照答案，徐霖森批改的很快。温珏玉看了一眼他批改的卷子，低声说：“你怎么改这么严啊？像这个填空题，符号错了也看不出来，就改对就好了啊。”
徐霖森头也没抬：“错了就是错了。”
“诶，你这样很得罪人的。”温珏玉说。
徐霖森没理，温珏玉也就没有再自讨没趣了，她真是不知道许念安到底是怎么忍受这个冰山的。
徐霖森看到小测上许念安的名字，流利的笔尖顿了顿。
她真的很马虎，好几个空明明会做不认真不是掉个系数就是差个符号，他叹了口气。
反过来看，背面的角落里她画了一只小熊，憨态可掬。徐霖森的余光瞟了一眼温珏玉，她正在批改卷子。
神不知鬼不觉的，徐霖森在小熊脑袋上加了个大大的蝴蝶结。然后徐霖森有些后悔想要改掉，却也改不掉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徐霖森心虚了一下，用其他卷子将她的卷子掩住。
“报告！”男生的声音有些沙哑，慵懒的口气用在这句话上显得多少有些轻狂。
办公室里那个老师似乎习惯了他这样的口气，没多在意，开口：“进来。”
然后是哗啦啦的帘子声，徐霖森抬头。
旁边的温珏玉也抬起头来：“这不是陈琰学长嘛。”
是今天早上在许念安窗口的男生，徐霖森总是在许念安身边看到他，两个人似乎关系不错。
徐霖森的目光多了几分打量，男生最为瞩目长了一双凤丹眼，却没有媚态，带着几分天生的笑意，与他那浑身慵懒的气质尤其相配。
第22章 只此一次
陈琰走过来，背手走到那个老师的办公桌面前。
徐霖森低头继续批改小测，办公室另一侧传来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昨天晚自习去哪了？”
“去实验楼学习了。”
“放屁！”男老师骂了一句：“陈琰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不敢了。”
旁边温珏玉不小心笑了出来，空调常年未修，嗡嗡的运作声模糊了那边的对话声。
“去哪了？”
然后是男生老实的作答声：“逃课了。”
“你真敢啊！”
男生连忙否认：“不敢不敢。”
男老师被气到了，咳嗽了两声：“陈琰你小子，哎，我是对你太好了！滚回去写检查！”
“行嘞，这就去。”
徐霖森已经改完最后一张卷子，他合起笔，温珏玉也正好改完了。
“改完了？”温珏玉问。
徐霖森点头，温珏玉将他的那一半拿过来整理。
两个人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陈琰。
他完全没有被教训后的灰头土脸，也没有被撞见的尴尬，率先笑着打招呼。
温珏玉似乎也和他认识：“陈琰学长。”
徐霖森没有逗留，他对温珏玉说：“我先走了。”
陈琰比他高一些，他差不多到他眉骨这里。陈琰似乎才认出他，问了一句：“你就是安安的同桌吧。”
徐霖森抬头默认。
男生眼里还是笑意盎然：“麻烦你多照顾她一些啦，安安有时候脾气挺大的。”
徐霖森脚步顿了顿，他抿直了嘴巴。徐霖森和陈琰目光交接，站在一边温珏玉看看两个人忽然觉得有点火花四溅的感觉。
徐霖森收回目光，没有任何表示抬脚走了，真是他的做事风格。
陈琰的表情也不像是被冒犯到，沾染了笑意的眼眸依然显得平易可亲。
“小学妹，我先走了。”
温珏玉说：“学长再见。”
徐霖森回教室的路上，回忆着陈琰的那几句话和他的表情，他感受到一丝丝侵略性和压力。
试卷被发下来，化学老师站在讲台说：“这次小测很多同学的成绩都不理想，这么简单的题目还有好几个不及格的，这次不及格的把我上次印的化学公式大全抄三遍！”
许念安惊了。
有没有搞错啊，那么大一张，抄三遍要抄到什么时候啊？
她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祈祷，下面的人也是怨声载道。
“五十六？有没有搞错啊？”吴小薇一边翻看着卷子一边说。
许念安觉得自己悬了，吴小薇的化学还算不错，那她的成绩岂不是更烂了？
小测轻飘飘的飘到自己的桌子上，许念安赶紧查看分数。
六十一……
她舒了口气，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许念安翻到背面：“咦？”
她发现她随手画上去的那个小熊不知道被谁用红笔添了个蝴蝶结。
下课后许念安和温珏玉去小卖部，她问温珏玉：“阿玉，上次的小测是你改我的么？”
“不是啊，应该是徐霖森改的。”
许念安觉得不敢相信，但又觉得温珏玉没必要骗自己。
“安安，你过了吗？徐霖森可严了，一个化学式的符号都要扣分，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不及格的。吴小薇好几个化学式都没加符号，刚听她骂了半个小时的徐霖森。”
许念安眨眨眼：“他，这么严么？”
然后许念安就明白她被放水了，但是对象是徐霖森，就像那个用红笔画的蝴蝶结大大的违和感。
徐霖森回来发现自己水杯的水已经被接满了，旁边放了两条巧克力。
徐霖森询问的眼光追过来，许念安拿起那张卷子指了指卷子背后的小熊。
“谢啦。”
徐霖森没想到自己被发现了，热气上涌，他垂下眼睑掩饰情绪：“随手画的。”
他顿了顿，然后说：“只此一次。”
“知道知道。”许念安说。
徐霖森大发好心放她一马，她自然不能指望着徐霖森次次都如此。
但是经过这一次，她忽然发现徐霖森比她想象的容易亲近多了也可爱多了。
许念安昏昏沉沉从被窝里爬起来，不知道自己睡到几点了。
李春华推开门进来，伸手摸了摸许念安的额头：“好像好些了，再量一次体温。”
许念安乖乖张嘴。
“喝点水，然后起来吃饭了。”李春华倒了一杯水给她。
李春华看了一下温度表，还是有点低烧：“还难受么？”
许念安搂住李春华的腰：“难受妈妈。”
李春华怜爱的摸了摸许念安的脑袋：“先起来吃点饭，然后吃了药再休息一下。”
许念安吃完饭收到了温珏玉的消息，她们似乎玩的很开心，给她传过来几张照片。
——她回了条消息回去——
——玩的开心一点，帮我给小薇说一声生日快乐。
温珏玉没回消息，应该是玩疯了。
本来许念安是打算和她们一起去的，但是没想到从今天早起就开始发烧，一直折腾到现在。
李春华端了杯水进来：“来安安，把药喝了吧。”
许念安仰头咽下药吞了下去，苦味还残留在口腔中，许念安的脸皱在了一起。
李春华抚了抚她的背，被她的表情逗笑：“慢一点嘛。”
许念安连喝了好几口水：“好苦啊妈妈。”
李春华打趣她：“现在这么娇气，长大后可怎么嫁人啊。”
许念安依偎在她的怀里：“那我就不嫁人了，一辈子在您身边好不好？”
李春华拿手指指了指她的脑袋：“净说胡话。”
“那我以后一定找一个像哥哥这样的男朋友。”许念安撒娇说，许慕年在她印象中是最温柔的人。
“胡说什么？”李春华嗔道。
“没有胡说，我以后就要找一个像哥哥像爸爸这样对我好的人。”
许念安说，她想过的，她的理想型就是像许慕年或者徐霖森那样温柔的。
李春华说：“你陈琰哥对你不好？”
“他？”许念安撇撇嘴：“不好，一点都不好。”
“不知好歹的小家伙，你陈琰哥听到该多伤心呐。”李春华收拾杯子离开：“早点睡吧。”
“您也是，晚安。”
李春华离开房间，许念安发了一小会儿楞，目光停留在陈琰上次送她的八音盒上。
消息的震动声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中，还是温珏玉给她发的消息。
——你猜我碰到谁啦？
许念安打了个哈欠，药里面有安眠的成分，她已经有些困了。
再说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温珏玉她们竟然还没有回来。
她发过去消息。
——谁啊？
没有消息，过了一会儿，一张照片传过来。
许念安点开来看，虽然不太清晰但她还能够看清楚是陈琰。他们去的应该是酒吧之类的地方，人不少且灯光偏暗。
陈琰占了那张照片的一小部分，大部分的空间被扭动和酒光交错的人们占据，整张照片在模糊的像素下显得纸醉金迷光怪陆离，像是世界的另一个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