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棠虽然被抢过,但不知道那些外国人还有枪在身上。
震惊之余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堵在胸口,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你都看见他们有枪还去挡他们的道,你难道就不怕死吗?”
他声音低沉暗哑,勾了下唇,“怕死。”
但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想都没想就那么上了。
报纸上关于陈诀伤情五个月的报道,以及白天看见他在射击俱乐部摸过枪后眼神里的落寞。
这些东西都像是一把把刀朝她刺过来,无奈也心疼,“陈诀,就算他们真的想对我怎么样,这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为此搭进去半条命值得吗。”
这话一出,陈诀表情僵了一瞬,气氛忽然陷入长久的沉默。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话好像听着似曾相识。
四年前分手的那天也有一句差不多的。
当时陈诀说,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不要跟着掺和进来,我需要你这样小心翼翼的关心吗?
此刻只不过是立场互换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句话听起来这么伤人,一句与你无关,好像就能把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撇清了。
姜如棠微垂下眼,也是满满的无措。
关于分手那天的记忆似乎又回来了,江州绵绵的雨也没能将那些凌乱的片段冲掉。
对方原本好好的日子过得一团糟,明知道是因为自己,却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而无能为力。
他当年不想让姜如棠那样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她现在也一样,不想让陈诀把这条命搭进去。
他最耀眼的时刻她都没有看过,怎么可以就这样从顶端陨落了。
他们一前一后站在警局门口,沉默的这些时间里当年的事情如潮水般翻涌。
良久,姜如棠低声道,“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陈诀漆色的眸子看着她,“你不欠我。”
他说完便动身往前走,姜如棠伸手拉住他手腕,那句和好的话好像呼之欲出,但咬在嘴里始终没能张口。
她知道眼下这种情况说出来,不合适。
陈诀垂眸瞧了眼,也是第一次,把手抽了出来,“不早了,早点回家。”
人的预感总是很强。
他似是猜到她想说什么,在她开口之前打断,结束今天这潦草的一天。
如果她说出和好的话,陈诀平心而论,他做不到拒绝。
但是眼下,她总是有几分震惊之后的冲动在里面的。
冲动之下做的决定都不怎么正确,比如当年两个人情绪碰撞,草草分手。
……
聊城进了十二月,每天冬天都会有一阵流感,班上几个同事都请了病假。
姜如棠一向身体不错,今年也一样,没在这流感期间中招。
今天大早上起来觉得胃有点难受,上完一天班撑到下午,只觉得胃疼。
她这钢铁肠胃平时专治各种不服,也不知道这会儿忽然跟她较上了什么劲。
孟悠然收拾了东西准备走,看她的脸色苍白,凑近了问,“如棠,最近流感,你是不是感冒了。”
她摇摇头,“没有,有点胃疼,一会儿我出去买盒药。”
等着孟悠然走了,她才磨磨蹭蹭的收拾,背上包下楼。
姜如棠打车回家,在那条两边都是小摊贩的路口停下,她下车朝着前面那家药店走,也就五六十米距离,疼痛已经愈演愈烈,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过,猛地来这么一次真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病。
百度查病一言不合就能说是癌。
她也根本不敢看。
姜如棠在药店买了药,出门就撞见了他。
陈诀是从旁边超市出来的,手里提着几袋子东西。
跟她掂着这几盒药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诀看她这脸色,不知道她是被上班摧残还是什么原因,是一眼就看得见的憔悴,“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