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不说,她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陈诀听见脚步声就匆忙把日历翻过去,欲盖弥彰般干咳了两声。
他演技潦草,姜如棠也不忍拆穿,一边朝着冰箱走一边问他早上想吃什么。
结果他还没答上来,冰箱门一打开,空空如也。
他就是想吃什么都没有了。
没现成的,他们这会儿再去做的话等做成了也就半上午了。
姜如棠去窗户边往外面看了看,“今天初十了,外面早餐店应该都开了吧。”
他随口道,“好像开了。”
“……”
十几分钟后,姜如棠和他去了宋记胡辣汤店,这地方从前和他来过,店里养的那只狗叫“油饼”,这名字起的挺有趣的,她只听了一次就记住了。
大概是因为过了年刚开门,店里没多少人,陈诀坐下时看见那黄狗,叫了声,“油饼。”
刘姨正好从旁边经过,笑了声说,“它改名字了,叫平安,平平安安。”
好名字,平平安安。
刘姨走过去,他忽然想起来说,“等开了春,咱们去一趟庙里。”
记得之前陈诀就提过这个事,她答应道,“好。”
开春开春,似乎无形之中对于今年的“开春”有了期盼,等着今年下了第一场雨,也就意味着开春了。
陈诀依然保持七天一次的频率去见刘燕,时间如柳树抽芽,在记不得第多少次从她那二层小楼出来时,外面下起了雨。
这雨下得让人毫无防备,他站在屋檐下愣了几秒,今年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开春了。
冬天漫长,他也太久没遇到过下雨天。
陈诀忽然想起最开始那次见面刘燕跟他说,如果他这个心理问题解决了,应该也不至于稍微淋点雨就发烧。
他看着外面沉沉雨幕,再去想当年的事,好像也没多大感觉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抬腿走入了雨中。
这附近人不太多,偶尔路过那么几个,看他也跟看傻子似的。
下雨天的不打伞也就算了,明明身后就是屋檐,他却偏偏还在这雨里站着。
算是那种下雨了都不知道往家跑的。
姜如棠今早去了一趟姑妈家,出来看见下雨想起他没带伞,可别淋点雨又生病了。
她返回姑妈家多拿了把伞,下楼打上车去找他。
结果司机刚开到地方,就眯着眼“哎呀”了一声,说,“这人怎么站在门口不知道躲雨。”
姜如棠付了钱才抬头看,隔着车窗看见陈诀站在那,别人打着伞匆匆忙忙,他站着不动,毫无遮挡。
她下车匆忙撑起伞小跑过去,伞面遮过他头顶,语气着急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他似是也觉得这行为幼稚,半晌才说,“试试看,好了没。”
姜如棠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什么,微蹙起眉,“站了多久。”
陈诀没看过表,大概估了个数,“十来分钟吧。”
实际应该比他估的更久一点。
他故意往少了说。
她拉了一下他胳膊,能感觉到他衣服已经都湿了,被风吹着冰凉,“走吧,先回家。”
“……”
当晚。
姜如棠手里捏着一根东西,声音里透着些许紧张,“你准备好了吗。”
他点头,“准备好了。”
她有点演戏上瘾,攥紧了手,“我怎么还有点紧张,真的准备好了吗。”
陈诀配合道,“嗯。”
二人相视一眼,像是彩票开奖般,目光双双看向她手里的东西。
体温计。
她手指错开,上面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