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在他发梢上落了几点零星,不过几秒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拐弯处。
姜如棠几乎是看见他的那一瞬间脚步就僵在了原地,是他吗。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从前就非常厌恶甚至痛恨聊城这个地方,恨不得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
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姜如棠也没再多想,觉得刚才没吃饱又买了个鸡蛋灌饼带回去。
她到家三两下把东西吃完,又去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氤氲的水汽让人犯懒,一个澡硬是拖拖拉拉洗了快一个小时才算完。
姜如棠拿了块布擦掉镜子上的水气,在瞧见里面那张脸的时候,她还忍不住自恋地多看了两眼。
镜子里的人眉眼张扬又带点儿媚,因为刚洗完澡脸上还泛着红,湿了的黑发贴在脸侧,实在算不上纯良无害那一挂的,甚至还隐约带有攻击性。
就像是宫斗剧里的心机反派。
但她这个人其实……
丢在宫斗剧里活不过三集,俗话说就是神经大条。
姜如棠快速把镜子擦了,然后去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洗个澡洗了大半天,微信里毫不意外多了几个红点,是“塑料花”发来的几条消息。
塑料花:【明天不在班上,是出个采访,我昨天采访的差不多,你就是去收个尾,东西设备都在我工位上,你明天拿上去就行。】
塑料花:【对方是个大帅比,要不是我有我家老刘了,我是舍不得把这个绝美机会让给你的!】
塑料花:【一会儿我把他地址发给你,就住你家那一片儿,挺近的。】
塑料花:【说真的,要不你借着工作加个微信发展发展,他那模样可不比明星差。】
“……”
怎么说,她这“塑料花”姐妹可是为了她的另一半操碎了心。
姜如棠回了句:【行,那明天我看看,不帅我就唯你是问。】
……
第二天一早,姜如棠准时起床洗漱,在化妆还是不化妆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算了。
她毕竟不是真的去相亲的。
昨天微信上她就是瞎说的,对方帅与不帅,她其实也没那么感兴趣。
姜如棠住的这儿离上班的地方有点远,她在手机上叫了车去电视台,下车前还跟司机说等她一下,三分钟就下来。
说完就一头扎进了聊城电视台的大楼,快速去把那些采访要用的东西拿上,又匆匆下了楼。
姜如棠拍了拍衣服上的雪坐进车,把手里那个大包放在旁边座位上,报了个地址,“师傅,去六矿西区。”
昨天微信上也没说清楚,她完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采访,但是采访的话来来去去就那么两句,再不济就“谈谈你的理想”,姜如棠从那包东西里翻出一个本子,是孟悠然之前采访做的记录。
她打算路上翻翻看临时抱佛脚,一会儿见了人也知道该说什么,至少不要把问过的问题再问一遍。
孟悠然功课做的很足,本子里还夹着几张报纸和资料,都是关于这个采访对象的。
姜如棠展开其中一张报纸看,上面那个名字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强硬地吸引住她的目光。
陈诀:昔日射击冠军因伤退役,落下神坛。
报纸上写他是几个月前在休假期间意外受伤,但具体是什么意外,他本人不愿意透露。
她像是在求证什么似的,翻开本子上的笔记和其余的资料,上面重复最多的两个字就是他的名字,陈诀。
姜如棠大脑一片空白,接下来的内容她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她正想把孟悠然从她家老刘身边揪过来,说这个班她替不了。
出租车就稳稳地停在了路边,司机师傅往后瞧了眼,说,“到了。”
她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把东西塞回那大包里,付了钱下车。
出租车从她跟前离去,她盯着地上雪化成的那滩泥水出神。
兜里的手机冷不丁响起一声,把她吓了一跳。
塑料花:【到了没,谢谢棠,下次我也替你。】
然后就是一大堆“拜托拜托”的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