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陈诀觉得这俩人在,这架势怎么也得说上几句才肯罢休,抬手把那袋子麻薯给了她。
姜如棠匆匆离开,没耽误他们自己人说话。
陈彩萍还是那个样子,穿的简简单单,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件儿贵的,她手里掂着几个袋子,脸上带笑,“陈诀,我还想待会儿去学校找你呢,这是给你买的几件衣服。”
陈诀没看,也没接,他只是沉默的站着。
陈彩萍的儿子赵国庆穿的衣冠楚楚,站出来打圆场,“妈,我先给他拿着。”
陈彩萍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咱们一起吃个饭吧,我来一趟也不容易,晚上就走了,你哥调江州上班了,都是一家人,你平时要是有事可以找他,相互有个照应。”
这段话可以说是非常婉转漂亮,再加上她温和的语气,更是挑不出一点错。
但听在陈诀耳朵里,就尤为刺耳。
他等陈彩萍这段说完,才淡淡瞥过一眼说,“不需要。”
赵国庆的笑脸也快绷不住了,“妈,我跟他说。”
陈彩萍的视线在他二人之间转了几圈,最后点了点头。
赵国庆想伸手拉他的胳膊,陈诀低头扫了一眼,赵国庆的手也就那么在半空中定住了。
赵国庆不想当着老妈的面跟他过不去,于是把手收了,“咱们去那边说。”
陈诀跟上他走到这条道的顶头,左右的商铺都是歇业的,跟前也没人。
赵国庆维持着最后一点风度看他,“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陈诀甚至还仔细反省了一下刚才自己说了什么,“我说难听的话了?”
赵国庆往后看了一眼和陈彩萍的距离,彻底也不装了,脸上那点儿假笑消失殆尽,“那是我妈,你最好放尊重点。”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是威胁,陈诀低下头嗤了一声,也懒得跟他抬杠,笑着应付了一句,拖腔带调的,“成。”
赵国庆高高在上全然一副长辈姿态,把手里三五个袋子给他,“这你拿着,刚买的衣服。”
“我有的穿。”陈诀根本没打算要,“我还约了同学吃饭,先走了。
……
姜如棠没走太远,在附近一家甜品店又点了两样小蛋糕和饮品,坐着边吃边等。
前面的玻璃门开了一下,陈诀走了进来。
他过来坐下的时候,眼角下多了一道伤痕,边缘泛红渗着血珠。
明明刚才还没有的。
姜如棠指了一下,“你这儿怎么破了。”
他完全没当回事儿地靠着椅背,满不在意道,“小孩儿气球上的灯刮的。”
姜如棠随身带着个包,她在里面翻了一阵,拿出个创可贴,语重心长道,“贴上吧,不要把颜值按在地上摩擦。”
陈诀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忽然想不过来她这个逻辑,“贴这么大一个不是更丑吗。”
姜如棠一时语塞,正准备收回去,“嫌丑就算了。”
他却伸手拿走了,“我要。”
这儿也没个镜子,她正想说“要不我帮你贴”,他就已经三两下撕了自己胡乱贴上了。
姜如棠叹了口气,这人要是糙,不论她怎么说都精致不来。
她把桌上的麻薯推给他,“这个好吃,抹茶的。”
他伸手拿了个吃,一切都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甚至让她拿不准他说的那句“喜欢”和“追你”是认真的,还是一时兴起逗一下她。
反正陈诀就是这样的人,什么好听的不好听的张嘴就能说,他说慢慢来,那就,慢慢来吧。
认真一点,慎重一点。
晚饭选了商场里的一家火锅,等进店坐下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问了声,“你最喜欢吃什么?”
他把外套往椅背上一搭,回过头说,“烧烤。”
怪不得,之前总能在烧烤摊看见他。
服务员上来放了壶茶,还给了他们一人一条红色手绳,末端串着一颗深红色的珠子。
“祝二位团团圆圆,长长久久。”店员笑着说完就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