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除了衣服有点灰,她身上连个小口子都没。
盛贤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吼着让一个人帮他按着,自己起身往外挤。
来了两辆救护车,因为向橙也没伤,她坐到商绥那辆上,医护人员还以为她是家属。
他在下面还是清醒的,上车后躺着眼就闭上了。向橙握着他是手,轻声唤了唤他,没有回应。
艾芫在这时候跑过来,抓着向橙低声说:“我听见他们在给商总家人打电话!他成这样了,家里人肯定恨死你!你这时候别跟着!”
向橙讷讷摇了摇头。
“我知道不地道,但你得为自己想啊!而且你本来也打算跑的不是?”艾芫见商绥闭着眼,以为是晕了,又见盛贤超领着一堆人过来,她一不做二不休拉住向橙,“快点!来不及了!”
向橙被她拉得身子趔趄,怕扯到商绥,松开了拉着他的手。
她人都挪向前了,宽大的羽绒服却被商绥抓住。
商绥是使了劲的,手上青筋都能看到。
“还跑?”他问。
低沉的声音哑的不像话,向橙回头,四目相对,她想要开口,却被商绥眼里失控的情绪怔住了。
他应该是迷迷糊糊以为向橙想趁机从他身边离开,也就不管不顾把她扯了回去。
商绥的力气很大,试图把向橙禁锢在他怀里。向橙怕压住他,手撑着床。商绥觉得她是要挣开,血液冲头,也不能保持理智了,他皱着眉问她:“还跑?是我以前宠你宠的还不够?让你死活不肯相信我?”
商绥误会了。
向橙以为他接下来要发脾气的,然而他却说:“只要我没死,以后就使劲宠,行吗。”
盛贤超跟着一众人已经到了救护车边,看见这俩人一个死拉着不松,一个把唇都要破了,死忍着不哭。
他垂手站着,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商绥最后是自己放的人,估计是冷静下来了,他指了指盛贤超,意思是换他跟着。
江瑾玉赶到医院,向橙正沉默地坐在手术室的外边。
老太太面容镇定,问哪个是盛贤超。盛贤超慌忙跑到跟前,低眉顺目讲完,又劝慰道:“您千万别激动!”
江瑾玉不怒自威地看着他:“废什么话,我就问你人会死吗?”
盛贤超怔了一瞬,也不敢撒谎:“这……医生没说。”
“那就是有可能会死。”江瑾玉面不改色,交代旁边的秘书,“让白助别过来,留在集团处理事务,再把柳然叫回来,配合白助别出岔子,让他们有什么定不了的事,随时给我打电话。现在就去办!”
盛贤超听着,都不知道是该佩服江瑾玉的大将之风,还是替商绥难受外婆的无情。
身边有人坐下,向橙侧过头,才发现江瑾玉来了。这两人只是对视了几秒,都没说任何,又各自看向面前走廊冰冷的墙。
向橙从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但要是最终会有不好的消息,她宁可就这么永远地坐下去,也不想知道结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问:“谁是伤者的家属?”
江瑾玉欠了欠身子,没站起来,她手掐着发抖的腿,跟向橙说:“我站不动了,你替我去。”
她不能让外人看到她软弱,但她也终究只是个老人。
向橙使劲咽了口唾沫,撑着座椅起身,走过去:“我是。”
医生在讲伤情,说了很多,向橙很认真地听,但都好像听不进去,她的心脏像敲在无人的山谷,震得整个人都仿佛在飘着。
当听到医生说了句性命无碍时,她的魂魄才终于回来了。
“他不会死了吗?”向橙轻声问。
医生笑着安抚她:“现在看是不会的。”
商绥是在后半夜醒来的,向橙刚跟他说了句话就被来的好几个医生隔开了。
等检查完,确定伤情稳定后,商绥因为输的药物作用,又睡着了。
向橙后来整晚都趴在商绥的床边,清晨天刚微微亮,她感觉有只手抚在自己头上。
她坐起来,看见商绥正垂眼睨着自己。
向橙也就那么回看着他,这一眼隔着纷纷杂杂、纠纠结结,如同万年。
最后她先开口的:“商绥哥,我喊医生来吧。”
商绥拉住她的手,说:“陪我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