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绥顿了一下,面上四平八稳:“鼻血。”
“鼻血流到副驾驶位上?”柳然眼睛转了转,“你昨儿破谁处啦?”
商绥回头冷冷睇了她一眼,柳然马上改了口:“我就是好奇,染了鼻血你竟然没把车扔了,都不像你了。”
商绥步伐快,根本不搭理她。柳然看着电梯门无情地阖上,撇撇嘴:“果然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也不等我。”
隔天,商绥的秘书把装着西装外套的快捷酒店袋子,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楼下有位小姐让给您的,说已经干洗好了。”
商绥眯眼看着,沉默片刻,问:“然后呢?”
秘书迷茫地想了想:“……没了。”
挺好的。
是真没什么要跟他说的。
商绥正好要去出席会议,也省得换衣服,捞了袋子里的穿上。
私底下员工议论,谁能不夸句商总是行走的衣架,秘书忍不住多瞄了一眼,这一瞄不要紧:“商总,您兜里的东西要掉出来了。”
商绥低头,熨烫服帖的西装衣兜,滑稽地鼓着一块,露出小半截信封的边,似掉非掉。
他把信封拿出来,脸色就不好看了。
向橙给了他一包钱,算上昨天买的东西,还多出了好多。
就像是额外付给他的跑腿费,算的清清楚楚,摆明了两不相欠。
商绥不是小气的人,但这一刻真是想掰开向橙那张小嘴,让她把曾经吃他的,都给吐出来。
秘书大气都不敢出,到外面碰上白骁言,抓着问:“白助,商总怎么了,看着心情不好。”
白骁言能跟着商绥这么多年,除了业务能力,就是因为会揣摩商绥的心思。商绥可不止最近心情不好,追溯起来,从那次H市回来就有些反常。
但他当时是说那个酒店不满意,让以后都不要再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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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橙还完了衣服之后,就回了H市。
丁阳被丁母拖着见七大姑八大姨,没跟她一起,半月后才回来。
旅店的经营正是旺季,向橙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几半用。
“再雇几个人吧,咱这也太寒碜了。”
丁阳说完,小玉点头如捣蒜地表示支持。
“不行。”向橙正在算账,头都顾不上抬,“树干还没长成,枝叶扑得太大,一旦养分供不上,连枝带叶都会枯死。现在资金就是我们的养分,不能乱用。”
丁阳:“我这不是怕你吃不消嘛!”
说来他们其他人忙一点,也就是上班的时候没有摸鱼的时间了,但向橙就不同,基本上旅店的事上上下下她都抓,加班是日常便饭,有时候人手不够,她还开着车当司机去机场接预订了房间的客人。
丁阳纳闷道:“咱们生意不错,资金也不少啊,都用哪了?”
向橙把账本推给他:“除了员工工资,房间日常用品这些,最大头是店铺租金。”
他们这旅店最初是丁阳的一位学长介绍,租下来的。这么大的面积,租金自不用说。
向橙的意思是,想办法提高旅店的质量,从而提高房费。但丁阳就不这么想了。
“我学长前段时间说这房东最近缺钱,要不咱买下来吧。”
向橙当即反对:“不行!”
丁阳看她这么坚决,没了意见:“那好吧。”
小玉在旁边偷笑:“向经理才像老板,不,像老板娘,一发话,老板就不敢吭声了。”
丁阳笑骂了一句,轰走人去干活,他转头,看着还跟上学时候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低头在本子上算来算去的向橙,手肘压在桌上:“内什么,我妈说,想让咱们两家长辈见个面。”
向橙皱着眉,抬起头:“我可找不来人演我父母。”
“我知道。”丁阳叹了口气,“那再拖拖。”
向橙默了默,说:“你还是找机会跟父母说清楚吧,你母亲对你很好,总不能一直骗她。”
丁阳眉宇间全是愁,但很快笑了笑:“其实也不用骗她,你要是愿意,可以弄假成真。”
“丁阳。”向橙表情严肃起来。
“我开玩笑的!”丁阳尴尬地挠着头,嘻嘻哈哈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