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白:“医生让你醒来,吃点东西。”
梁夕接过顾墨白递来的筷子,坐了下来。
她这才注意到他胳膊上,不知什么时候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已经干了,伤口却触目惊心。
梁夕皱眉:“手臂上怎么了?”
顾墨白已经把手收了回去:“不碍事。”
梁夕:“还是找医生处理下吧。”网球运动员的手,和明星的脸一样金贵。
顾墨白:“过会儿就去。”
梁夕垂眉,撕掉了筷子外面的塑料纸,却迟迟没有吃。
顾墨白:“怕胖?”
“不是……”她把挂着点滴的右手举了举,“有没有……叉子?”不太方便。
他端起碗,从梁夕手里抽走了筷子,低眉卷了一筷送到了她唇边。
梁夕犹豫了一瞬,张了嘴。
食物下肚,胃里升腾起一股暖意,等她嘴里的都嚼尽了,他又立刻送来一筷。
梁夕没咬准,细白的齿尖碰到了他握着筷子的手指。
属于她的柔和气息,顺着手指一直蔓延到了心脏的某个角落。
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就像干草上,落下的一簇火星。
“……”梁夕发现了自己的失误,重新倚到了身后的靠枕上,微微合上了眼睛:“饱了,困。”
头顶的光,落在她洁白额头上,顾墨白看到她的眼皮,在光里翕动着。
塑料袋的声音沙沙地响了几下,他起身出去了。
梁夕赶紧翻开手机,给陈麦打了通电话。
微博上很平静,什么都没有,不知道顾墨白使的什么法子。
开门声再度响起时,她迅速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顾墨白禁不住笑了下,“梁夕,在阿布扎比,有一种鸟,它们跑的非常快,遇到打不过的天敌时,它们会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沙子里……”
梁夕一下掀掉被子,看向他,“你才是鸵鸟,我是真困了,在睡觉。”
顾墨白已经关掉了灯。
梁夕正要反抗的时候,床头的灯忽然亮了起来,柔和的光照着他的侧脸,轮廓分明,那双漆黑眼里的光,也被映衬得似星似月。
她吞吞嗓子,忽然什么气都没了。
金属椅子在黑暗里响了响,展开了,病房不大,他的呼吸声非常清晰。
梁夕翻来覆去,更加睡不着,“顾墨白,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我眼睛是不是很漂亮?”
他枕着手,眼底的光沉沉一片,“是。”
梁夕笑:“算你有眼光,你要是喜欢看就看吧。”
顾墨白:“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好,梁夕的睡意徐徐袭了上来,她打了个哈欠,终于睡着了。
黑暗里,顾墨白抬起右手,看了看她之前牙齿碰到的地方。
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她唇边的温热……
*
陈麦早上来的时候,顾墨白已经走了。她拉住查房的医生问了一大串问题,确定梁夕得的不是绝症后,把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末了,从保温桶里倒了一碗鸡汤给她。
梁夕一气喝完,把手里的碗举了举笑:“麦姐炖的鸡汤真的太绝了。”
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陆云衡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捧百合花。
陈麦立刻起身,打了招呼:“陆总好。”
陆云衡朝她点了下头,陈麦立刻识趣地遁了出去。
梁夕顿觉胃口全无,她放下碗,朝着陆云衡深深看了一眼。
陆云衡:“演戏再忙,也要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