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小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作为网瘾少女，她对于网络的熟悉度和利用度是很高的。
前几天见过秦总后，她其实也默默思索着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迂回促成融资。
天无绝人之路！纪小小在某员工论坛里发觉有效信息，“秦总对夫人简直是百依百顺，有钱又体贴的男人，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啊？”看似吐槽，却给纪小小提供思路，如果是妻管严，能够说服秦夫人是不是就多了一丝可能性？
“砰……”
正在纪小小广撒网的寻人时，面前敷着面膜经过的女人身体摇晃了两下，没有站稳般摔倒在地，身体撞击地板发出的闷声把她吓了一跳。
“您还好吗？”纪小小忙将手里的饮料放下，跑过去轻轻推了推她。
看她半晌都没有回应，纪小小将歪到一边的面膜扯下，看着大约三四十岁的女人脸色惨白，嘴唇也没有血色，纪小小有些愣神，总觉得她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周围倒是涌来许多围观的人，手里的搓澡巾都舍不得放下，踌躇着不敢上前纷纷低声议论，直夸纪小小胆子大。这年头碰瓷和讹人的事件发生太多，谁都不想平白无故招惹麻烦。
纪小小也有些害怕，脑袋里面却不断回忆着网络冲浪时看到过的急救内容，解开昏迷女人的汗蒸服领口，抬头对众人说，“麻烦让开一条通风口，然后帮忙打120叫救护车好吗？”
“您还好吗？如果有意识的话，麻烦动动手指。”纪小小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做人工呼吸。
人群中似乎有人低低的说，“看她的样子像是低血糖的休克晕倒，谁有没有糖啊？”
“我有！”纪小小忽然想起刚才找零钱时随手拿的两颗水果味硬糖，距离有些远，她只能回头指着说，“可以帮我拿过来吗？”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晕倒的女人，生怕错过她的情况。
将水果硬糖轻轻放在她口中含着，生怕她在无意识的时候咽下去，纪小小目不转睛。
桑拿房门外，救护车呼啸着刺耳的声音停住，纪小小替晕倒女人用浴巾将身体层层包裹住，免得会出现走光的情况，跟医护人员七手八脚的将她抬上去。
“麻烦您也跟我们去一趟医院。”护士看着松口气要离开的纪小小，说。
纪小小指着自己的脸，低头看着穿拖鞋、汗蒸服的模样，说：“我就是路过……”
“具体情况，您还是比较了解，对我们治疗患者也有帮助。”护士话都说到这种份儿上，纪小小只能认命的钻进救护车里，连手机都忘记拿。
顾泽明驱车赶到汗蒸房门外，看着闪灯离开的救护车和围观人群，心被莫名的提起来。
再次拨通纪小小的号码，却见工作人员拿着她的手机在门口张望。
“这个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顾泽明走过去，焦急的问。
工作人员赶紧将刚刚的状况解释一通，说，“她被救护车带走了，手机也忘记拿。喂，先生……先生？”还没有等说完，顾泽明就立刻回到车内，一脚油门的追着救护车冲去。
纪小小！不会有事吧？顾泽明抿着薄唇，皱着眉，紧张到浑身紧绷起来。
“病人是低血糖，又在汗蒸房停留太久，导致休克。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幸好这位小姐送来得及时，否则会酿成大祸。”医生看着赶来的病人家属，将情况交代好。
纪小小则是攥着手心，低头盯着脚尖，心中暗自窃喜，实在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天无绝人之路！好人有好报！她只不过路见不平，见义勇为，谁能想到晕倒的女人竟然是秦总的夫人？接到联系赶到医院的秦总再三感谢过医生后，回头看着纪小小，真诚地说，“今天的事情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简直无法想象后果……”
“纪小小！”顾泽明的声音从医院走廊尽头传来，急匆匆的赶到她面前，抬起手把她给扒拉了两圈，上下打量着，确认没有受伤后才松口气。“幸好你没事。”
纪小小推推他，眼神频频示意他背后，顾泽明却没有反应过来，以为她是在撒娇道歉，板着脸格外恼火的说，“说你两句就生气从酒店跑出去，人生地不熟又是深更半夜，你万一出现点儿意外，要让我被警察局调查么？赶紧跟我回去。”
“顾总……”秦总看他焦急心切根本没有看到他的模样，轻声说。
顾泽明猛地转身，见到秦总的瞬间，有些微微惊讶，立刻整理着衣领，松开扯着纪小小的手，回头压低声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纪小小凑过去，跟他咬耳低语。
第16章 天降贵人
“今天的事情，还要感谢纪小姐救了我的夫人，至于顾氏集团的融资……”秦总是知恩图报的人，在医院走廊里自然地提起上午没有谈拢的合作。
顾氏集团的实力不俗，合作原本是板上钉钉。
秦总不过是不喜重要场合出现失误的行为，也想给年少轻狂的顾泽明一点儿打击。眼下，同意继续合作也是顺水推舟，两方都能够互惠互利的好事。
“小小是偶然帮忙，实在是无心之举。就算不是秦夫人，她也会送到医院来。我们没有任何想要借此来要挟秦总的意思，融资是否继续，还请您好好考虑。时间太晚，我就带着小小先回去了……”顾泽明没有听完，就打断说道。
纪小小差点儿气得翻出白眼来，多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竟然不懂得珍惜！
“好，那顾总等我消息。”秦总对他的拒绝颇感意外，眼神里倒是闪过些许赞赏，说。
医院外，纪小小遗憾又心虚的用余光瞥着顾泽明的脸，心里盘算着老板到底是生气还是其他情绪？放着大好的机会不要，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要在这儿等谁么？”纪小小坐在副驾驶上，等待许久都没有动静，怯懦的问。
顾泽明没有回答，只是将车内暖风又提高几度，熏得她有些脸疼，“你冷么？”犹豫着问出这句话，却惹来顾泽明再一次白眼，别过头去看着窗外，说：“你跑到医院出了一身汗，头发又没有吹干，会感冒，烤干再走。”
纪小小实在没想到会是如此答案，眨巴着眼睛，像看新大陆似的盯着顾泽明。
今天的顾总有些奇怪，医院他冲过来的时候明显很生气，可此刻又竟然还关心她的身体，难道是怕工伤报销么？脑海中浮现出无数想法的纪小小眨眨眼睛，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大声说，“不对，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蠢，我总有办法。”顾泽明冷冷的说。
纪小小捂着衣服领口，咬着嘴唇活像是良家妇女被尾随跟踪似的，说：“你调查我！”
“饿么？”顾泽明岔开话题，问。
纪小小摸着咕噜噜响起来的肚子，星星眼的盯着他用力点头。
“酒店里有泡面。”顾泽明发动引擎，挑眉说。
纪小小看着他强压着笑意的侧脸，在心里已经扎了小人，用力的戳着。
半小时后，“啊啾。”纪小小颤抖着打了喷嚏，将小脸缩在衣领中站在车旁等待着顾泽明。
地下停车场内冷气吹得太足，经受着暖风吹面的纪小小感觉头晕沉沉的，抬起手擦拭着鼻尖，却感觉肩头沉了沉，抬眼看到顾泽明面无表情的将外套盖在她身上，说：“等什么？没带房卡出来？”
“嗯。”纪小小嘀咕着，紧紧跟在顾泽明后面。
顾泽明余光瞥着地上的影子，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眼眸中也漾出些许宠溺。
次日，阳光透过纱帘照射到床边，纪小小用枕头挡住视线，心安理得的继续睡过去。
“是需要叫醒服务么？”顾泽明抱着肩膀，斜靠在门边，声音低哑又有磁性的说道。纪小小迷迷糊糊的哼了两声，从被窝里伸出腿，惹得顾泽明眯起眼眸，转移视线。
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纪小小猛地惊醒，顶着鸟窝头翻身坐起来，眨巴着眼睛。
“吃早餐，准备去秦总的公司。”顾泽明不自然的咳嗽两声，转身离开。
纪小小用手擦拭着眼角，看着食指尖的分泌物，咬着嘴唇，心想着，“简直是半点形象都没有了！”
餐桌旁，顾泽明将温牛奶推到纪小小面前，却看到她愣在原地，拧起眉问，“不喜欢？”
“您不是，早餐只喝美式咖啡么？”跟随顾泽明出差，是纪小小从未想过的。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几天见到和接触的顾泽明，跟公司里板着脸冷冰冰的顾总，并不像是同一个人。难道只是对她温柔和照顾么？心里像是有些嫩芽破土而出，蠢蠢欲动，连带着脸颊提升温度，泛红起来。
“这家酒店没有纯美式。”顾泽明拿起平板，审视着公司邮件，淡淡回答。
纪小小头顶的粉红色泡泡发出清脆的声音，破裂，垂头丧气的坐在餐桌旁，咬着三明治。
“情况怎么样？”车内，纪小小听到手机叮咚的短信提示音，匆匆翻找着手包，看到余浩男关切且带着八卦的询问，“你和顾泽明有没有发生，那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安全措施记得要做好啊！”
纪小小干咳着，瞄着顾泽明的侧脸，回复，“他好像精神状态有些不稳定，时好时坏。”
“这几天，我调查出一些关于顾家的八卦。据说顾泽明跟他家不太和睦，总归是那种兄弟争家产的狗血剧情。听说融资对顾泽明很重要，你怕是撞到枪口上，同情你。”余浩男煞有介事的说着，隔着屏幕，纪小小都能够感觉到脊梁骨传来的阵阵凉意。
绿灯骤然变红，顾泽明踩着刹车，纪小小惯性的身体向前，他伸出一只手臂拦着，眯起眼。“为什么一直盯着我？脸上有东西？”小丫头的视线根本学不会躲藏，顾泽明被她盯着有些僵硬，忍不住问。
纪小小垂着头，犯错的模样楚楚可怜，只从鼻尖轻漫出一句，“对不起。”
秦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内，黑白的装饰干练，空间内存在着让人不敢放肆的威压。
“顾总，又见面了。”秦总看着两位年轻人，嘴边挂着饶有兴趣的笑意。“像您这样执着又有韧劲儿的年轻人，商场中不多见。你难道不担心，机会失不再来？”
顾泽明表情微动，知道他是在指医院拒绝融资案的提议，不动声色的说，“昨天秦总爱妻心切，对我许以重诺是人之常情，但我却不能趁虚而入。况且，我对顾氏有信心，无论是从哪方面来分析，我们都是秦总绝佳的选择。”
“好。不卑不亢，相信在顾总的领导下，这种失误不会再出现第二次。”秦总此刻也毫不掩饰欣赏之情，吩咐门外等候的秘书将准备好的合同送进来，说，“合作愉快。”
顾泽明签下名字，秦总却走到纪小小身边，看着她那双纯粹清澈的眼眸，满怀着笑意说，“夫人感谢你对她的帮助，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够再见面。”
“谢谢秦总。”纪小小乖巧的笑笑，眯起眼眸。
第17章 犒劳的副作用
电梯间内，纪小小抬头看着顾泽明“奸计得逞”的笑容，瞬间恍然大悟的指着他说，“你是故意的？欲拒还迎！欲擒故纵！”
“嘘。”顾泽明挑挑眉，“商圈，兵不厌诈。”
虽然其中有碰运气和利用的成分在，融资案如今能够顺利推进，他算是能够松口气。
“我们去哪儿？”纪小小稳坐副驾驶，熟悉的将空调温度上升到人体舒适值内，语气活泼的问。车内安静到让人鸡皮疙瘩都泛起两层，无人回答。
纪小小也逐渐习惯顾泽明沉默寡言的性格，索性从包里拿出手机，跟余浩男汇报着工作进展，嘴角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将自己在其中的努力和重要性夸大其词的炫耀一番，连打五个感叹号。
“……”顾泽明余光瞄着屏幕对话框的名字，有些心烦。
一时半刻都不能离开男朋友么？她的男朋友，会是什么样子的？企业高管，还是在校研究生？
“滴滴滴……”走神时，顾泽明忘记打转向灯，惹得周围一阵鸣笛不满。
“嗯？顾总……”纪小小不安的抬头，却本能察觉到旁边男人隐隐散发的怒气，悄悄将手机放回去。
不应该呀！融资顺利解决，他又摆出铁面包公的模样给谁看？难道空气不好也让他心情不愉悦么？
纪小小细细盘算，右手不由得摸着小腹，暗戳戳的揉揉，皱起眉头。
“下车。”顾泽明冷着脸，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只下达指令就拉开车门，向店内走去。纪小小生怕被丢下，赶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四处打量起来。
这是一家装修和氛围都具有小资情调的餐厅，门口穿戴整齐的服务生长得格外帅气，笑容可掬的引领着他们到雅间。途中甚至经过设计成小桥流水的室内喷泉，纪小小惊得瞪圆眼睛，努力装作镇定自若的模样，却在看到旁边那些帝王蟹，澳洲龙虾灯餐食时，没出息的惊呼出声。
“犒劳你，自助餐，免费吃。”顾泽明替她拉开椅子，说。
纪小小屁股还没有来得及挨到椅子，就舌尖舔着嘴唇，双眼散发出光芒的问，“随便吃么？”
“嗯。”顾泽明闭上双眼，修长的手指放在额头处，颇为无奈。
她上辈子难道是饿死鬼投胎么？五分钟后，顾泽明看着餐桌已经被摆满，纪小小却仍旧忙碌的游走在各种餐食展台间，没有停手的意思，长叹口气。
“吃不完是要扣钱的，从你的工资里扣。”
纪小小心满意足的拿起刀叉，听到对面男人幽幽地说道，露出自信的笑容，说：“放心。”
“顾总，您不吃么？”纪小小感觉对面盯着她的视线，问。
顾泽明指着摆满的餐桌，彻底心态崩掉的说，“我以为，你是连我的那份一起拿回来的。”
女人的心如同海底针？顾泽明觉得纪小小的胃才如同太平洋似的，永远填不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