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吃饭，然后去见秦总。”顾泽明说完，瞄了一眼纪小小的西服，说：“换身衣服吧。”
是啊，不能忘记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弥补融资案的差错。
十五分钟后，纪小小拉开门，穿着露肩晚礼服出来，锁骨链让她的颈部看起来更加迷人，不自然的捂着胸口，低头看着包臀效果的裙摆，试探的看向顾泽明。
这是她从余浩男那儿借来的衣服，应该是名牌才对。
“你要去陪酒？”顾泽明拧起眉，嘲讽的说。
纪小小没有等开口，就听见他继续说，“如果要找女人解决，我就不会带着你来了。回去再换，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快点。”
“顾泽明……你、太过分了！”
纪小小低着头，攥起拳头，声音里有着几分哽咽的说。
第13章 冒失鬼的误打误撞
“我是有错，把融资搞砸了。但是，你需要这么羞辱我么？”纪小小强压着颤抖的声音，砰的将门关上。
顾泽明起身走到门口，抬起手想要敲门，听见里面的呜咽声又落下。
是他措辞太过分了么？顾泽明不由得拧起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哄哭泣的女孩，有些头皮发麻的扯着领带。
“管你是谁，老娘还不做这份工作了呢！”纪小小胡乱擦着眼泪，将陈列出来的衣服团成团的塞到行李箱里，嘴里不停地诅咒着顾泽明，挑选最恶毒的发泄出来。
等纪小小喘着粗气的坐在床边，看着合不起来的行李箱，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顿了顿。
十几分钟后，顾泽明听着里面渐渐没有动静，有些担忧的徘徊踱步，正愁着是不是寻求场外救援的时候，门忽然打开，纪小小穿着得体的西服套装从里面出来，妆容也全部换掉。
“……”绕开顾泽明，纪小小当他是空气般的走出房门，按下电梯。
顾泽明跟在后面，想说什么，低头却看到她那双红肿的眼睛，显然是哭了许久，到嘴边的话就咽回去。
车内，是死寂的沉默，司机忍不住吞吞口水，视线在两人身上打量着。
顾泽明偶尔余光瞥着纪小小，发现她始终看着窗外，摆出不想要跟他有任何交流的样子。
半小时后，车稳稳停在高档酒店门口，秦总助理前来迎接，指引着顾泽明等人前往见面。
走到半路，顾泽明还是忍不住提醒，“不管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争吵，不要影响到公司公事。”
“嗯。”纪小小低声快速的回答，没有停下脚步，挺直胸膛的站在门口等待着顾泽明。
酒店会客厅内，秦总戴着金丝眼镜坐在沙发里，鬓角有些发白却精神抖擞，精明的眼睛看到顾泽明便牵起嘴角，起身伸出手跟他交握，笑着说，“没想到顾总会追到这儿来。”
“秦总工作繁忙，几次到公司都没有见到，就只能提前打探行程追过来了。”顾泽明同样笑着说。
两人坐在对面，纪小小也是略微紧张的坐在顾泽明身边，偷偷打量着秦总。
“这次前来，还是融资案的事情。上次是我们公司的失误，还希望秦总能够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去向您展现顾氏集团的专业度。”顾泽明想要将随身电脑打开，却被秦总给用手按住。
空气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秦总仍旧面带微笑，摇头，说：“不用了。”
“顾总年少有为，更是大刀阔斧的在餐饮界做出许多动静来。可你似乎忘记一点，不是任何事情都有第二次机会的。”秦总语气坚决，“当机会在你手中，却没有被握住的时候，就不要祈求着有奇迹发生，能够再次回到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时候。”
“顾氏集团的专业度，在PPT数据出错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秦总毫不留情的说着。
纵然是顾泽明，脸面也逐渐变得铁青，咬着后槽牙，紧紧攥着拳头忍耐着怒气。
“秦总……”纪小小蹭得一下站起来，对着秦总九十度鞠躬，几乎是要把身体给折叠起来的程度。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顾泽明和秦总都有些惊慌，“纪小小！”顾泽明压低声音提醒她，却被她忽视。
“PPT数据出错是我的问题，没有将修改后的最终版本同步到公司邮箱内。”纪小小将所有失误都揽在身上，直视着秦总的眼睛，真诚又没有半分退缩，“我希望您不要因为某位员工的失误，去质疑顾氏集团整体的专业度。在业内，想必您也清楚顾氏集团的发展前景和实力能力。”
“如果您不参与到其中，以后肯定会后悔的！”纪小小凭着一腔热血，将心里话一股脑的说出来。
顾泽明几次想要阻拦，都被纪小小给躲开，继续说，“我从大学毕业就在顾氏集团，我很清楚这是一家多么优秀的公司。它需要您重新给予一次机会，不管用什么样的代价去交换，都可以！”
“哦？”秦总饶有兴趣的看着纪小小，眯起眼睛打量片刻后，看向顾泽明，问，“她是？”
顾泽明赶快解释，说：“她是市场部负责PPT数据的员工，此次也是主动跟过来想要当面跟您道歉。”
主动？道歉？纪小小满头雾水，看向顾泽明，却发现他偷偷给自己使了个眼色，立刻点头如捣蒜。
顾泽明擅长察言观色，他看出来方才还很坚定的秦总，因为纪小小的突发举动变得有些笑意，想着此行的突破口或许就在纪小小身上。
“我待会儿还有会议，这件事情，我们改天再聊吧。”秦总起身，整理着西服，经过纪小小的时候，停下脚步，慈爱的笑着说，“你这小丫头倒是挺有趣。”
等顾泽明送秦总离开后，纪小小屁股一沉，坐在沙发上摸着猛地跳动的胸口，大喘气。
“吓死我了。”纪小小咕咚咚将桌上的冰水喝干净，顾泽明站在背后幽幽的看着她，说：“那是我刚刚喝过的水。”顾泽明抬起食指，指了指桌面，贴心的解释道。
纪小小鼓着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最终还是咕咚咽下去。
“刚才表现很不错。”情况比顾泽明想象中要好一些，也想趁机去跟纪小小缓和下关系。
纪小小别过头，仍旧满肚子是气的说，“我是做好分内的事情，顾总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她就向着电梯口走去。
“好起来的时候阳光灿烂，坏起来的时候嘴上撒毒，谁会想伺候你。”纪小小嘟囔着小声说。
顾泽明在旁边却耳朵灵敏的听得一清二楚，这家伙，难道就不能在心里默默骂他吗？
“晚上还有工作需要做，跟我来。”顾泽明拎着纪小小的后领，将她扔到电梯里，自己随后进去。
封闭的空间，纪小小龇牙咧嘴的整理着衣领，狠狠瞪了一眼顾泽明，“顾总还有什么吩咐？”
“吃饭。”顾泽明满脸理所应当的说着，纪小小却觉得头顶飞过一只乌鸦。
第14章 半夜开溜
“顾总，您如果纯粹想兜风，完全可以自行解决，不需要我作陪吧？”
纪小小坐在副驾驶上，眼睁睁看着顾泽明开车围绕着酒店绕三圈。陌生的城市都生出几分熟悉感，终于忍不住吐槽的说道，“您要是再继续，我怕是会吐在车上。”
“你不饿么？”顾泽明别扭的问，语气生硬极了。
他看出纪小小仍旧在生气的火山喷发状态下，想要缓解又抹不开脸面，只能用这种方式。
“您在前面的便利店给我买两个面包和泡面就可以了，我很好养活。”纪小小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抬起手指对准711便利店。
开玩笑，继续兜圈子下去，油钱都要能够吃一顿顶级料理了。
纪小小大步流星的走进便利店，熟练的抓起泡面抱在怀中，用下巴抵着两瓶可乐，“砰”的放到柜台上，示意顾泽明前去结账。
“你经常来这里吃东西？”顾泽明掏出黑卡，潇洒的刷卡，问。
纪小小平常都舍不得买购物袋，既然有老板付钱，索要最大号的开始往里面扔着东西，随口说，“当然，加班的时候这些东西最方便，节省时间还充满饱腹感。”
身为办公室隔间里，最可有可无的实习生，前辈交代的工作外任务需要处理，加班简直是常态。
抛去房租和各种水电费开销，能够勉强留下几张粉红色的钞票都算是当月的胜利，哪里还有钱喊外卖，吃美食？纪小小想着平时下班时候路过蛋糕店，都要下狠心才能够买一块犒劳自己的生活，更加恼火顾泽明对她降工资的惩罚，偷偷白了一眼。
酒店套间，纪小小烧开水给自己泡面，自动过滤掉还处于饥饿状态的顾泽明。
热水壶发出声响，纪小小麻利的将料包撕开，扔到桶里，行云流水的倒入热水，用手机压在盖子上，嘴里咬着筷子蹲在沙发上等待。房间里瞬间被泡面的味道给占据，这种速食产品的味道是足以让人失去理智的，顾泽明吞吞口水，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大老板，肯定不能吃这种东西喽。”纪小小哼着小曲，打开泡的刚刚好的泡面，将头发绑起来。
埋头苦吃的时候，胃里的饱腹感让她暂时忘记烦恼的事情。
泡面三分钟，吃面五分钟，收拾掉包装袋，纪小小抱着睡衣去洗漱，站在花洒下，想起秦总并没有明确表态的会面，叹口气，愁眉苦脸的想该如何挽回。
“既然是你酿成的损失，就要想办法弥补。”顾泽明那张欠揍的脸，像是在水雾弥漫的镜子前出现。
纪小小挥挥粉拳，龇牙咧嘴的小声嘀咕着，“要不是仗着一张好看的脸，你以为公司会有那么多员工任劳任怨的工作？周扒皮，简直是没有人性！也不知道什么人才会给他那张皮囊给蒙蔽。”
心里这样想着，纪小小好像全然忘记曾经被顾泽明压在身下的小鹿乱撞。
裹着浴巾，头发还湿漉漉的纪小小躺在柔软的床上，翻看着手机，在搜索框打下“顾泽明”的名字，意料之中的有无数花痴评论，甚至是连大学时期的同窗评价都搜索到。
纪小小津津有味的看着，时不时还伪装出几个评论来吐槽。
都说女人在特定的情况下，是极其明锐的，无论是第六感还是搜查手段，堪比侦探！
就像是此刻的纪小小，将顾泽明的事迹调查得极为清楚，“好无聊。”将手机放下的纪小小忍不住嘀咕着。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她去嗤笑和吐槽的地方。
财阀二代的基本人生轨迹，从小读私立学校，出国留学，回来继承公司。
贴着金砖的人生路，含着金汤匙，一路开挂。
“秦总的资料，应该也会有吧？”纪小小在床上翻滚几回，有些无聊的想，抓起手机开始新一轮的搜索。
关于秦总的消息就显得丰富许多，无论是工作还是家庭，纪小小像是在大海中发现宝贵的珍珠般，猛地翻身坐起来，眼睛滴溜溜转动两圈，抓起外套，都顾不上没有吹干的头发，偷偷摸摸的走到客厅。
纪小小点着脚尖走到顾泽明的房间门口，听着里面传来他低沉又有些疲惫的声音。
“这几份报告明天修改后再发给我，关于下一季度……”
纪小小抬起手腕看着时间，想必是跟公司的人开视频会议。
他倒是也蛮惨的，纪小小挑挑眉，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偷偷转动门把手，将门卡放在口袋里，溜出去。
顾泽明疲惫的揉着太阳穴，关掉笔记本电脑，身体全部放在椅子里。连轴转的高强度工作，他是习惯的，可身体又不是铁打的，多少会有些承受不住，随便发脾气的状态，就像是白天的口不择言。
想到纪小小，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客厅，看着随意扔到茶几上的泡面和紧闭的房门，想了想。
“睡了么？”顾泽明靠在门口，食指曲起来随意的敲门，听着里面并没有应答，眯起眼睛，说：“纪小小，我饿了，帮我煮面。”学不会该如何放低身段，这已经是他能够做到最大程度的妥协和道歉。
半天都没有动静和回答，顾泽明觉得奇怪，说：“我进来了。”
转动门把手，推门进去，顾泽明看到卷成一团的床单和枕头，扔到旁边的吹风机和浴巾，哪里有纪小小的身影？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拨通那串号码，顾泽明恐怕都没有意识到心里的焦急是为什么？
电话嘟嘟的忙音响了几次，都无人接听。
“纪小小，你……”顾泽明咬着牙，要出门的瞬间，电话被接通，听着那边嘈杂的环境音下，纪小小的声音并没有异样，他吊着的一颗心才瞬间放下，忍不住发火的说，“你大半夜跑去哪儿了？知不知道很危险！”
纪小小拧着眉，将电话拿的远点儿，嫌弃不已。
“小姑娘，需要买套餐么？”有陌生的声音响起，顾泽明又紧张起来，问，“你到底在哪儿？”
第15章 桑拿房门口的救护车
“我在想办法弥补错误，免得被老板当成废物累赘！”纪小小赌气的说完，对前台点点头，把号码牌缠在手腕上，向二楼走去，“手机快没电了，不好意思，喂……顾总？”
拉长尾音的说着，纪小小伸出食指轻轻点击红色键，挂掉电话，动作一气呵成。
屏幕上90％的电量毫不留情的戳穿她的谎言。顾泽明在酒店房间内，又急又气，皱着眉拨通号码，说：“帮我查一下，纪小小所在位置。”
“顾总，我又不是警犬，要是想追女孩儿，就在她手机里安装定位系统嘛。”被打扰好事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不情愿的传来，顾泽明没有心情跟他纠缠，只匆匆说，“快点。”
陌生的城市，纪小小是单身女孩儿，手无缚鸡之力且天真蠢笨，万一发生意外。
顾泽明不敢多想，只觉得心里有一股烦躁甩不掉，他盯着房间里纪小小收拾好的行李，一言不发。
“没有想到，秦夫人竟然喜欢在这种地方……”纪小小咬着可乐吸管，将头发盘起来露出好看的脖颈，穿着汗蒸服盘腿坐在桑拿房的休息大厅内。周围躺着的阿姨们聊着家长里短，偶尔两三个年轻女孩儿挽着手有些羞涩的拨弄着头发，坦诚相待后似乎彼此都不太习惯。“网上为什么没有秦夫人的照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