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看不出来部门的设置,月有初只能随便抓了一个人,微笑着问道:
“你好,我是来参加调香比赛的,应该找谁?”
那人吸了一口冷气,大声问道:“调香比赛?你确定,你不是来参加代言人选拔的?”
他善意地微笑着,打量月有初的目光欣赏而不猥琐,指了指窗前的一张桌子。
“你去那里等着。”
那是会客区,刚一坐下,立刻有人过来打招呼,询问月有初来的目的。
竟然是这种接待模式,像是在逛高档的商店一样,让月有初觉得很有趣。
刚才走开的男人,手中端着两个杯子走了过来,对接待员说:“我来吧。”
接待员点一点头:“好的,吴总。”走之前不忘给月有初介绍“这位是我们兰馥的董事长,吴飞白先生。”
董事长居然这么年轻,让月有初惊讶。
她也报上了自己的艺名,桔梗。一种中药,开蓝色的花。
吴飞白记了下来,又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你可别认为,我是见你长得漂亮,才来接待你的。
“这个比赛,是要选拔我们的新品,很重要,不管参赛者好不好看,都是我亲自接待的。”
“……”
月有初有些不知作何反应。这位吴总,也太自说自话了点。
吴飞白又爽朗地笑了起来。“不过你这么好看,倒是让我对你的作品充满了信心。”
月有初默默地拿出了“清晨之吻”。
吴飞白扇着瓶口闻了闻,又滴了一滴在手背上,良久不语,表情严肃。
而后,慢慢地把瓶子盖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月有初紧张地看着他。
“我好久、好久,没有闻到过这种香了。有药效的吧?”
月有初点一点头:“有清醒头脑的作用。”
吴飞白凝了凝神,迟疑片刻,小心地问道:“你和凝香大师,是什么关系?”
月有初镇定地回道:“我很崇拜大师,想成为她那样的调香大师,遗憾
的是从来没有见过。”
吴飞白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也是。”
“我们的主打香水,就是凝香大师的作品,虽然经久不衰,但都这么多年了。一直想推出新品,找不到合适的。”
他像是说给月有初听,又像是喃喃自语,举起清晨之吻对着灯光。
“今天,我才算看到点希望。”
香水还要经过检验分析、专家审评很多步骤,吴飞白送月有初出去的时候,却相当有信心。
“桔梗小姐,相信不久之后,我们就又可以见面了!”
离开兰馥,月有初却没回家,而是来到了律师事务所。篴^麓^獨^傢
这家律师事务所,之前也来过好几次,今天受到的待遇和以往都不同。
张律师笑得特别亲切。
“月小姐,你可算来了。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你慢慢查看。”
月有初朝桌子望去,资料分类码放得整整齐齐,旁边甚至放了几杯奶茶。
以往月有初来,能用一次性杯子,喝到一杯白开水,都算是张律师心情好,或者忘记叫人把杯子收起来。
眼前的秃头男人搓着手:“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喝那种口味的,就一样买了一杯。”
讨好和忐忑的神情,淋漓尽致。
月有初点一点头:“麻烦你了。”随意拿了一杯,“其他的,分给你办公室的员工吧。”
张律师立刻照办,一件小得不能再少的事情,都表现出了自己雷厉风行的办事作风。
而后看着月有初,笑得脸颊上的肉都在颤抖。
月有初坐下,慢悠悠地吸着奶茶。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年纪小,很多事情不懂,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要麻烦张律师。”
他这卑躬屈膝的态度,倒也说明,是个知晓趋利避害的主。
能用利益驱使的人,用起来简单得多。估计也是妈妈当初选择他的原因。
张律师朗声应道,不停地点头,再三向月有初保证,会保护好她的所有权利。
月有初懒洋洋地听着,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这点我相信,看你之前帮月山做事,也能看出来了。”
张律师动作一僵,笑容就变得不自在起来,偷偷地瞅着月有初。
她说这句话,表明她什么都懂,只是没和他计较,施舍和大度就表现出来了。
张律师仿佛看到了月惜霜的影子。
这母女辆,比月山难对付多了。
月有初敲打完张律师,就专心地翻看起文件来。
现金自不用说,已经被月山取完了。能卖的也卖得差不多了。
“月小姐,你可千万别怪你妈妈,”张律师乖巧地开口了,“她这样设置遗嘱,是有原因的。”
月有初的手顿了顿,立刻明白了张律师的意思。
这遗嘱就是份诱饵,月家人只看得到能拿走的东西,就不会去深挖别的东西。
就像是把大量财宝埋在半路上,贪婪的人就不会太在意放在终点的珍宝。
月有初迅速地翻看起来。终于找到了那份珍宝。
兰馥化妆品公司,是月惜
霜名下的产业。
第78章 猛男落泪
月惜霜在遗嘱里,明确规定了,这家公司只能由月有初继承,由专人打理。
但每年所得分红,月家人却可以使用。
兰馥每年赚不少钱,这样一点心不用操,就可以白白收获,月山和月华灿也就没有动歪脑筋,要把兰馥弄到自己名下。
月有初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吴飞白。
算算遗嘱签订的年龄,怎么可能是她今天见到的吴飞白。
兰馥也成立近二十年了,吴飞白也不过二十五左右。
月有初拿出手机核对号码,居然是一样的。
一样的名字,一样的号码……
月有初按下那一串数字,拨通了电话。
在电话里,吴飞白的声音要严肃一些,听到月有初约他见面,他相当意外。
“桔梗小姐,你该不是对我有好感,或者认为我对你有好感吧?
“就算有好感,也太快了。我们今天上午才见过面,应该等感情凉却一点,增加新鲜感——”
月有初:“……”
不得不打断了他。
“我的真名,叫月有初。”
电话那头,一阵劈里啪啦的混乱声音,像是杯子被碰倒了,人在手忙脚乱收拾着。
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顿时安静下来,吴飞白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他应该是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老板,你终于联系我了,老板——”
吴飞白高昂的声音打破安静,竟然带着哭腔。
————
月有初赶到和吴飞白约定的位置时,他已经提早到了,看着比上午正
经得多,神情里多了一份敬畏。
看到月有初之后,眼睛里的水雾越聚越浓,终于凝结成了水。
“老板……”
猛汉落泪,最为致命。
吴飞白在月有初面前,哭得像个近一米八的孩子。
过往的行人对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被甩了吧?”
“可能就是因为太娘……”
月有初哭笑不得,试着劝了一句:“别哭了。”
吴飞白猛地放下手,深吸一口气,虽然脸上还有泪痕,但真的没哭了。
两人在路边的咖啡厅落座,吴飞白这才想起检查月有初的身份,确定无疑之后,又眼泪汪汪。
“先别急着激动。”月有初一腔冷冰的语调,熄灭了重逢的喜悦,开始盘问起吴飞白来。
对于年龄问题,吴飞白一句话就解答了疑问。
“遗嘱上面的吴飞白,是我的父亲。为了方便老板找到我,我就直接用了他的名字。”
父子俩一样的名字?
月有初惊讶得红唇翘起,这到底是省事,还是白添麻烦。
吴飞白笑笑:“这其实很正常的,我们家基本上都这样。”
“我们吴家,是小姐的附属家族。”
月有初猛地抬起头来,眼中的光凝聚成两点,直直地射向吴飞白。
凌厉之极的目光,让吴飞白一下子挺直了腰背。
“老板,你别急,我慢慢告诉你。”
吴飞白所提供的情况,新的内容并不多。
月惜霜因为有仇人,不得不隐姓埋名,这本来就是月有初已经知道的事情。
她本身就
来自于一个大家族,也是月有初隐约猜到的。
妈妈做的那些事情,普通人很难办到。
而月惜霜和家族已经断绝了关系,离开自己家时,只带上了绝对忠诚的眷族吴家。
“仇人的家族,是洛家吧。”
月有初并不是疑问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补充吴飞白的话。
吴飞白却惊讶了,“老板,我不知道。我爸什么都没告诉我。”
月有初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动作太快,膝盖撞到了桌面,她却丝毫不觉得痛。
“马上带我去找你爸。”
吴飞白也跟着站起来,却张开双臂拦着她。“我爸,已经去世了。”
月有初一双好看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他,眼中流露出的失望那么强烈,让吴飞白也一阵一阵的自责。
“我爸知道的不多,而且就算他活着,也不会告诉你的。”
吴飞白低头道:“小姐想让你,不参与这些事情,好好地活下去。”
“她是怕,洛家找到我,是吗?”
月有初浑身无力,重新坐回椅子上,双手紧捧着杯子,想要抓住一丝温暖。
吴飞白小心地注意着她。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的职责,他爸也告诉过他,小小姐不一定活得下来。没想到她终于还是出现了。
“那兰馥呢?”
月有初突然又抬起头来,妈妈那么重视的兰馥,总该隐藏着什么东西。
吴飞白饱含歉意地摇了摇头。“我爸在世的时候,兰馥就只是给小姐提供经费的。”
月有初良久不语。
只是钱吗……
吴飞白开朗地说道:“老板,你不要这么沮丧啊,有了兰馥,你就可以,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外面夜幕渐浓,月有初扭头看向窗外,自己在窗上的倒影有些重影,不甚清晰。
“我妈妈的家族,是什么样的?”月有初的面容冷静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微笑。
“她的父母,爱不爱她?还在世吗?她有兄弟姊妹吗?”
吴飞白用怜悯的眼神注视着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听我爸说,小姐是家里,最受宠的人。她是为了不连累家族,主动断绝关系的。”
月有初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眸光中却没有多少热度。
“飞白,来之前,我以为兰馥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产,其实不是的,你才是。”
吴飞白愣了愣,旋即掩不住地喜悦之情,开心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眼中带泪。
“老板……”
吴飞白是月惜霜留给她的,绝对可以信任的帮手。
也许还是她找回自己身世的钥匙。
吴飞白抽泣两声,从包里拿出了一大叠资料。“这是兰馥的所有报告和资产——”
“不用了,”月有初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你管理得很好,就照旧吧。”
吴飞白拍着胸脯保证,会比以前更努力。
“我马上就把清晨之吻投入生产!”
月有初再次阻止,“还是按你原来的计划,举行比赛吧,万一有比我更出色的调香师。”
虽然吴飞白深
觉不可能,也没有忤逆月有初。
第79章 要和我比富吗
今天是松果工作室的发薪日。
虽然钱都是打卡上,但大家平日工作都在外面,这一天会特意回来,聚一下。
“我们楼上在装修吗?”萧忻踏入工作室,一阵电钻声就传了下来。
杨桃分发着奶茶。“嗯,在装配音室。”
“配音室?”萧忻眼睛慢慢瞪了起来,“是我们工作室的?”
杨桃又点一点头:
“念安姐把楼上也买下来了。咱们这不是公寓吗?她还想买一层,给我们住,就看你们愿不愿意。”
虽然松果的人都知道了月有初的真名,依旧按照老习惯,叫她念安。
萧忻倒吸一口气。
白盈舟给她说,念安和封三爷订婚的时候,她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不然念安哪来的这么多钱。
“萧忻姐,你是在笑还是在哭?”杨桃好奇地问道。
“我这是——嫉妒……”
羡慕的眼泪从嘴里流了下来,萧忻大口大口地吸着奶茶。“小杨桃,再给我点杯最贵最豪华的!”
月有初到工作室的时候,萧忻三人正围着一堆外卖,吃得不亦乐乎。
萧忻手里挥舞着鸡爪子:“你们说,他们是不是英雄救美那天,勾搭上的?”
白盈舟闷不吭声。
“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月有初冷不丁的开口,让萧忻手上的鸡爪掉了下来,马上挽住了她的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