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唇角牵扯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那热胀告诉他,他已无力全靠意志力忍耐,得做些什么了。
无奈地抬手,关上了门。
孟之舟正睡得安稳,突然一声巨响将她惊醒。
惶然睁开眼,发现贺祁第并不在身旁。
“贺祁第?贺祁第?”她忙唤他。
“我在浴室。”贺祁第的回答声传来。
“你没事吧。”孟之舟翻身下床,小跑到浴间门口,忧心地问他。
贺祁第的声音再次传出:“没事。只是不小心踢翻了地上的脸盆。”最后一个字,尾音带出闷闷的吟声,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真的没事?”孟之舟不免怀疑,“我能进去吗?还是你出来?”
“别进来,我在洗澡,洗完就会出去。”
他要能“出来”,早就出去了。
说着话,打开旁边的花洒。人则站在盥洗台和淋浴花洒中间,身体微弓,一只手撑在冰凉的瓷砖墙面,眉心深重地凝起。
就这样定了几秒,听到孟之舟远去的脚步声后,才又续上刚才中断的动作。
不知道是不是对着冰冷墙壁的缘故,根本毫无作用,反而越来越难受。
他扯掉衣服,挪步到花洒下,凉水开到最大,往身上浇灌。
孟之舟回到床边,坐下。坐乏了,歪身躺倒。但眼睛始终盯着浴间,等贺祁第。
总觉得他声音怪怪的,有点不放心,没法安然睡觉。
得等他出来,亲眼确认他没事才行。
等了约半小时,贺祁第终于出来。
孟之舟坐起,揉揉惺忪的眼:“你怎么洗了这么久?没事吧。”
贺祁第浅笑:“你都问过我几次,我真没事。天气有些热,多冲了会儿。”他走到沙发处,没继续走,停下,瘫在沙发。
“热吗?”孟之舟并没觉得,但还是体贴地说,“需不需要开空调?”
“不用。”他心想,傻瓜,我这热,不是空调能降下来的。
头发还在滴水,他抬手,拢了一下。
“怎么不把头发擦干再出来。”孟之舟去拿了条新毛巾,走向贺祁第,站在他身后,笼在他发上,轻柔地为他擦拭。
贺祁第仰头,看着悉心为自己擦头发的孟之舟,喉结上下动了动,眼眸中某种情绪在暗压。
孟之舟对此一无所知,擦到半干,手指伸进他的发,帮他把乱掉的发捋顺,从头顶直顺到脖颈。
星星点点的火苗,自她指尖点燃,须臾之间,不可收拾,烧成大火。
当孟之舟的手,从脖颈,又要回到他额顶时,他抬手,抓住了她,猛地一拉,将她揽进怀中。低睫,一瞬不瞬凝视她,灼灼的目光直望进她眼睛深处,像要穿透她:“其实,我有事。非常需要你帮我。”
孟之舟眨了眨眼,真诚且认真地问他:“什么事?要我怎么帮你?”
这份真诚,忽地让贺祁第有些内疚。刚答应过她要慢慢来,这么快就憋不住,想当禽兽了。
他俯身,额头贴在她颈窝,沉吟:“算了。还是算了。”
倚了会儿,把孟之舟从自己身上抱下,催促她,“你快去睡觉,当我什么也没说。”
孟之舟站在原地没动,柔声道:“为什么算了。你有困难完全可以告诉我,也许我能力有些,帮不了什么大忙,但我也可以试着给你出些主意的。”
真诚中又带点天真的话让贺祁第笑出声:“你怎么这么可爱。”
“嗯?”孟之舟没明白,贺祁第为什么突然夸她可爱。
贺祁第牵住她的手,再度把她拉回自己腿上:“是不是不够明显,所以你一直注意不到。”
“注意不到什么?”孟之舟不解。
贺祁第的视线垂落。
孟之舟随他一起垂下眼眸,一大包可观的膨起猝不及防撞进她眸中,让她霎时凝固。
“现在明白了?”贺祁第压着声音问她。
他不愿做禽兽,但感觉今天,也当不了人了。
孟之舟脸窘得通红,慌张收回视线,抿紧了唇,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