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母爱吧，母亲可以对我这样，奶奶也可以对父亲这样。
只是此情此景，这对母子显得那么可怜。
也许是王麻子不想打一个年岁大的老太太，让人把奶奶硬生生的拽了起来拉到了别处。
”让你特码的胡说八道，还说不说，还说不说。“王麻子骂道人多力量大，人多打架谁也不怕，奈何人家人多，父亲就是在厉害双拳难敌四手啊。
可怜的父亲怎么会是那么多人的对手，很快就鼻青脸肿的没有了还手的力气，像个死人似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窝囊，太窝囊了，这才几天，父亲就第二次被打，上次的伤还轻一些，这次可没那么好运了，真是天作有雨，人作有祸啊！
好好的饭不吃，非要掀桌子，别人说什么就当听不到不好吗？实在不行就别吃，非得跟人家闹，这回挨打了，好受了？
那么多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拉架的，全都摆出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架势。
打人的人停手后，父亲也彻底老实了，前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父亲不知挨了多少拳头多少脚。
母亲背着我的脚步一动没动，是因为后背上有我，就算母亲过去了也是无济于事，根本阻挡不了王家的怒火。
谁让父亲在不恰当的时候说了不恰当的话呢？换做谁应该都受不了吧！
一场闹剧结束了，宴席也没有了吃下去的必要，人们渐渐散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父亲在地上躺了很久才挣扎着被奶奶扶着坐了起来。
“痛快，真特么痛快！”父亲起来说着让人琢磨不透的话，没人知道他这句痛快从何而来。
奶奶扶着父亲，一瘸一拐的出了门，我和母亲也跟在后面回了家。奶奶仇人似的瞪了我们母女一眼，没有开口说话。
估计又是想骂母亲，父亲挨打的时候她没有去帮忙，而是和我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看着父亲挨打。
我知道，奶奶一定会更加的记恨我们了，
呵！恨就恨吧，谁会在乎你的记恨，又不是一年两年了，早就不当回事儿喽！你的记恨伤害不到我和母亲，只能让你折寿。
父亲被奶奶扶着回了自己的家里，而我和母亲也回到了我们的小窝，虽然冰冷，但有母亲，那就是温暖的。
王麻子的事儿在村里慢慢传开了，成了妇女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而王麻子的心也彻底的被影响了，开始怀疑儿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每天就那么盯着两个儿子看，把儿子盯的心里都直发毛，
王麻子想从儿子身上找到一处像自己的地方，可一连盯了好几天，也没找到一个和自己像的地方，不管是鼻子 还是眼睛 嘴巴，根本就没自己的影子。
这更加让王麻子怀疑媳妇真的背着自己偷人了，不管媳妇儿怎么解释，王麻子都不信，就差点动手打媳妇了，
呵呵，父亲这招果然够损的，不得不佩服起父亲来，这真是杀人不用刀，一句话就破坏了一个家庭的和睦。
我终于明白了父亲那句「痛快」是什么意思了，就是让王麻子寝食难安，也尝尝被别人背后说闲话的滋味儿。
王麻子整天想着这事儿，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若是真给别人养了儿子，那这脸往哪放，若儿子真是自己的，冤枉了媳妇儿，到时候媳妇儿赌气带着孩子改嫁怎么办。
王麻子对自己这长相还是有信心的，如果离婚了绝对没有女人愿意嫁给自己，所以他不敢太过放肆，只是一直跟媳妇儿赌气。
据说王麻子的媳妇儿是花钱买来的，就因为满脸的麻子，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所以没有谁家闺女愿意嫁他。
哪怕是买来这个媳妇，一开始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想和王麻子结婚，甚至跑过几次，都被王麻子的家人给追了回来。
在家里一直关到结婚，生米煮成熟饭媳妇儿才认命跟了他，可也是嫌弃不已。
按理说，王麻子有点头脑都不该怀疑大儿子，结婚时媳妇儿见没见血自己不知道？
当然，这事儿王麻子不说肯定没人知道，可最后问题就出在了大儿子身上。
用宋小宝的话来说，你说着笑不着笑，哈哈哈……额……
掀开王麻子这页，回到我的家里。
我和母亲今天是幸运的，除了被奶奶骂了一顿，没有受到其它的牵连，王家更是没有为难我们母女。
初二的晚上，父亲没有回来，应该是住在了奶奶家里，不回来也好，那样就不用母亲伺候着，也不用担心他受了窝囊气和我们发脾气。
这一天可谓是惊心动魄精彩纷呈的一天，想想农村的生活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半夜，撒完尿后没了睡意，望着黑漆漆的窗外，我仿佛又看到了窗外的人影……
谁？
第27章 惨无人道
我没敢吱声，看着那人的头贴在玻璃上，黑乎乎的很吓人。
到底是谁这么变态，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又来我家偷看，真是不要脸。
我想要叫醒母亲，可没等我叫呢，那人就缩回了头，然后再也没有出现，估计是没有看到想看的画面吧，这才失望的溜走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母亲说了昨晚的事儿，母亲心有余悸，于是找了个帘子挂在了窗户上。
父亲是初四回来的，本来母亲应该去看看父亲，可奶奶家的那道门是不欢迎她的，去了也会被赶回来。
父亲看起来没有我想象中伤的严重，脸色依旧黑的吓人。我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给他灌输什么不好的思想，但总感觉父亲哪里不对劲儿。
“他爸，还疼吗？”母亲问；
父亲回来了，母亲总是要关心一下他的身体的，毕竟那天看着那些人下手那么狠，如果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不知道父亲又会怎么想。
不提那天的事儿还好，可母亲一提父亲顿时发了火，让我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惧感。
“我被别人打你很痛快吧，很爽是吧！啊？”
“我特码的挨打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我疼不疼，现在上我这猫哭耗子假慈悲来了？”
“他爸，我没有，当时我背着雪儿，实在……实在没办法！”母亲也害怕起来。
“你是不是想着我死，是不是希望我死，你说！你个婊⚹子养的！”
父亲突然抓住母亲的头发来回摇晃着不停的问道，那凶狠的眼神就像野兽一样，要把母亲撕碎。
“啊……啊！”母亲疼的嗷嗷的叫着，我也被父亲这禽兽的行为吓的哭了起来。
一定是奶奶，一定是那个老不死的，不然刚转性几天的父亲怎么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说啊，是不是希望我死……”父亲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没有，真的没有……”母亲哭的面部扭曲。
而父亲依旧一副狰狞的表情，好像丧失了理智一样不停的质问着母亲。
“去尼玛的，你个贱⚹货，吃里扒外的杂种。”父亲抓着母亲的头发把额头往炕沿上用力的撞着。
头与炕沿的撞击发出“咚咚的响声……”每撞一下母亲都会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爸……你放手，别打妈了，再打就把妈打死了……”我哭着喊着求着父亲，可父亲充耳不闻，根本听不到我的喊叫。
暴虐无道的父亲继续发狂着，我看到炕沿上母亲头部撞击的地道染红了一片血迹。而母亲凌乱的头发下面是一张血流满面的脸。
母亲的身子已经瘫软，无力的跪在了地上。那一刻，我再次被吓傻了。
一声哀嚎后，我扑向了父亲，用我无力的手去拍打着父亲，多少次母亲为我挡下拳脚，多少次母亲把我护在身下。
这次，我要去保护母亲，虽然知道无法抗衡父亲，但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反抗。
“放开我妈，你是坏人，你把妈妈打死了，呜呜呜……”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嗓音嘶哑，可还是用力的掰着父亲的手，想把母亲救出来！
父亲的兽行停止了，惊慌的送开了手，看着血肉模糊的母亲变得恐惧无比。
“翠萍……翠萍……你不要吓我，你醒醒，醒醒啊，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父亲也许是真的怕了，把母亲从地上拖了起来放到炕上后不停的叫着母亲的名字。
而我也趴在母亲的身上哭的死去活来，正当我哭的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我感觉到一只软弱无力的手放到了我的背上，轻轻的拍打着。
“雪儿不哭，妈没死，雪儿不怕……妈没事儿！”
我听到了母亲的声音，那一刻我有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可还是害怕的不行，害怕失去爱我的母亲，害怕剩下孤零零的自己。
“妈，你流血了，流了好多血，我去找大春叔，妈，你等着我！”我哭着跟母亲说。
拿起身边的棍子想要下去找大春叔救救母亲。
可就再怎么艰难的下到地上时，父亲却抱起了母亲，然后对我说：“在家呆着，我带你妈去……”然后紧张的向着外面跑去。
“放开我妈，把我妈还给我……妈……妈！”我叫破了喉咙，却没有一点的回应！
我以为，父亲要杀人灭口，抱着母亲是想把母亲丢掉，他那么狠毒，怎么会好心带母亲去看伤，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狠的打她。
我拄着棍子，一步一步艰难的挪着，哪怕死我也要死在母亲的身边，我不想要这样的父亲，更不想苟活于世，我……只要我妈！做鬼也要在一起。
而父亲确实是带着母亲去了大春叔家，把母亲交给大春叔后，自己懊恼的坐在旁边抓着头发。
等我挪到大春叔家的时候，大春叔已经给母亲清洗了伤口，消了毒，正在用纱布在头上缠着。
“大春，你嫂子没事儿吧！”父亲后怕的问；
“壮哥，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这么多年了，嫂子虽说没有啥功劳，可苦劳总有吧！你就不念一点夫妻情分吗？”
“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以后可别动手了，心里不痛快你就骂两句，再不行就去大山里喊几嗓子发泄发泄，别总把气发到家人身上。”大春叔劝着父亲。
我看到大春叔给母亲包扎时小心的样子，生怕力量大一点就会把母亲弄疼了。
现在，他一定很心疼母亲，如果可以，他也许会把父亲反过来揍一顿，谁让父亲伤了他喜欢的女人呢！
可是他不能那么做，除非像上次那样，人不知鬼不觉的找人教训他一顿。
本来我对父亲的心有些回暖了，可今天真的是彻彻底底的凉透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就算他现在发誓我也不会在相信他，因为他根本不值得人相信。
壮哥，要不你先回去歇着吧，我给嫂子输上液，你晚点在过来接她，要不然我帮你送回去也行。
父亲站起了身，愧疚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他应该是想问我跟不跟他回去吧！我猜测着，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虽然那种噬人的眼神已经消失了，我还是把他当成蛰伏起来的恶魔，随时都会再次出现；
但他也知道问了也没用，母亲在这里，我怎么可能跟他回去，怎么会回去面对他这么一个暴虐无道的父亲！
“翠萍，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第28章 母女相依
“头疼的厉害……”母亲有气无力的说；
“雪儿，你爸没打你没伤到哪吧！过来，让妈好好看看。”母亲伸着手要我过去，我则是一拐一拐的到了母亲身边；
“妈，我没事儿，爸没打我，你不用担心我了！”我把头倚在母亲的肩膀处，心疼着母亲。
“「雪啊，让你妈先躺着，等我给你妈输上液你们娘俩在说。」”大春叔说着扶着母亲躺在了床上。
母亲闭着眼，手一直抓着我不放，生怕松开手就会失去我。
我安静的坐着，看着母亲的惨状，想起父亲丧失理智的那一幕，心中的怒火久久都难以熄灭。
母亲输上液不久就睡了过去，大春叔用热毛巾给母亲一点一点的擦拭着母亲脸上的血渍，那么认真，那么轻柔，又那么细心。
“雪啊，你也躺那睡会吧！”大春叔对我说道；
“看着母亲沉沉的睡着，可那闭着的眼睛却始终不能舒展开，一直紧紧的拧着眉头，像是正在做着可怕的噩梦一样。”
“大春叔，我不困，我想陪着母亲……”我回答道；
“那好吧，等着，叔给你拿点吃的，省着你无聊……”大春叔温和的说着走了出去。
而我却心绪难平，想着禽兽不如的父亲，想着那老不死的奶奶到底对父亲说了什么，才让父亲回来就对母亲施暴。
真是缺德带冒烟的，我心里骂着奶奶。
大春叔给我拿了一些零食，打开后递给了我，尽管零食的味道很美味，可吃在嘴里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味道，心里的苦涩已经远远盖过了零食的味道，我只希望着母亲能赶快好起来。
中午的时候，母亲醒了过来，见我坐在旁边困的直磕头，却还是不愿躺下睡上一觉。
母亲努力的给了我一个微笑，抬起手抚摸着我的头，就那么温柔的看着我！
“傻丫头，都困成这样了怎么不睡会儿！”母亲问道；
“我不敢睡，我怕我一醒来妈妈就不再了，我要看着妈妈！”我倔强的说着。
“妈这不是没事儿了，过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妈。再说了，这里不停还有你大春叔呢吗？就算妈有事儿，你大春叔也会把妈治好的？”母亲说道；
“翠萍，醒了啊，娘俩在这唠什么的，还泪眼婆娑的。”大春叔端着一碗鸡蛋羹走了进来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笑着说；
“大春，谢谢你了……”
“谢啥，这不都是应该的么！我给你炖了鸡蛋羹，起来吃点吧！”大春叔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