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谢谢你，谢谢你把女儿还给我……”母亲泪眼朦胧的感谢着父亲对我的不卖之恩。
“养着吧！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如果你还不能生儿子，我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进门的，到时候也别怪我无情无义，那只能这样了。”
“嗯，我一定会给你生儿子的……”母亲感恩戴德的说着。
可母亲还能生吗？如果能生怎么会十年了肚子都没起来过。
我想，或许是母亲坐月子的时候落下了病根，没人伺候月子，又经过丢失女儿的伤心，才导致了再也没有生育能力了，只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自欺欺人的幻想着有一天老天开恩，让她再怀上父亲的种吧！
这些都是母亲后来才告诉我的，我感激着母亲的恩情，听的泪水涟涟。
至于奶奶为什么没有卖了我，母亲没有说，她不说我也没有问，或许她想说的时候会主动讲给我听吧！
还有那个女人的事儿，也只能等着母亲讲给我听，让我一点一滴的知道她的过去。
其实，农村生活就是这样，很乱很乱，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毕竟，每个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寻找着能让自己快乐的事儿！
我这样说，可能会有很多人不认同，那是你没亲身经历过，或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才会觉得我说的话不可信。
大年初二，鞭炮声少了很多，而我，也试着拄着跟棍子自己下地了，毕竟不能总让母亲费劲儿的抱起我去院子里，只是那条断腿依然不敢挨地，只能单脚跳着慢慢挪到院子里。
隔壁林婶儿从那次以后就没来过，过年了，我想对她说声过年好，感谢她那天的帮助，要不是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是林婶一直不露面，我也只能在心里感谢她了，
林叔是年前回来的，每年他都要出去打工很久，把林婶和孩子仍在家里，林婶儿的儿子比我大几岁，刚刚上了初中，只是因为路太远，所以只能需要寄宿在学校里，每个周末回来一次。
这也导致林婶儿每天只能独守空房，家里家外一个人操持着，或许只有林叔回来后才能好好的解渴满足自己的需求吧！
我是这样想的，却在以后的日子里让我发现了林婶儿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女人真的耐不住寂寞吗？我问着自己。
八点多，门外来了人，是村里的二流子占勇，他也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坏人，我还小两岁的时候，放学的时候他还拦过我，问我母亲和父亲的夜生活，母亲是怎么叫的。
那时的我还不太懂，在大一些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简直就是流氓，竟然跟我打听那事儿，心里真变态。
我知道，在村子里窥视母亲的人肯定不少，但是他们都不敢，也许是因为畏惧我的父亲才没敢靠近我妈，也只有大春叔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敢对母亲那样，但他们心里肯定会对着母亲想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占勇进门后看着我问：“小美女儿，你爸在家不”，我懒的搭理他，没好气的说屋里呢。
“哦！我还以为出去了呢！”
“雪儿，谁来了，咋不进屋……”母亲在屋里问我，然后她自己出来了。
“占勇啊，找你大哥吧，屋里呢，还没起来呢！进屋吧！”母亲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并没有给太好的脸色。
“啊，没啥大事儿，这不，明天王麻子媳妇儿下奶，让我给你们送个信儿，到时候都过去就行了，回屋你跟大哥说一声就行，我就不进去了，还有几家等着我送信儿呢！”
“那行，我就不送你了。”母亲说；
我看到了母亲脸上的愁容，别人家生儿子，让父亲去，别人再说点什么无心的话父亲可能就会往心里去，脸上会挂不住。
母亲进了屋，对父亲说：“占勇来了，让咱们去王麻子家热闹热闹，你说去吗？”
“去吧，不去更让人笑话了，妈的，嘚瑟吧！早晚有哭的一天。”
“那你去就行了，我和孩子就不去了，人多挺乱的，孩子腿又不方便，我也不喜欢热闹！”母亲说；
“去，都去，你和孩子也去，坐那使劲吃就行了，反正花钱了，不吃白不吃。”父亲气呼呼的说；
“那我还准备点塑料袋不，你爱吃啥，等他们都吃完了，我看干净点的给你拿回来下酒。”
这是上次父亲说的话，可母亲还记得，宁可不要自己的脸面也记者父亲说的话，真是逆来顺受习惯了。
“不用了，啥我别拿，想吃自己买，多吃了我还嫌恶心呢！”
父亲说我猜父亲是怕别人在背后说他啥便宜都占，剩菜也让媳妇儿往家划拉。
挺好的，正好可以不让母亲为难，要不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拿东西，母亲肯定会很尴尬。还好父亲改变了主意。
第二天，母亲换上了新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我也穿上了新衣服，快中午的时候，依旧是母亲背着我，跟在父亲后面去了王麻子家。
一路上，我看到家家户户的门上都贴着对联和大大的福字，地上鞭炮的碎屑铺满了一地，红红的像地毯一样，空气中还留着火药的味道，有些刺鼻但并不难闻。
王麻子家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纷纷恭喜着王麻子，而王麻子脸上堆着笑容，不停的给大伙儿发着烟，感谢着能赏脸；
这样的一幕，看在父亲眼里就像小人得志一样，走上前，父亲也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找了个墙根跟人聊起天来，母亲背着我站在人群中有些不知所措，不时的有目光看向我和母亲；
我感觉到，母亲的身体有些发抖，神情有些紧张起来，
我想，这样的场面可能让母亲想起当年被人围观的那副画面吧，一幅幅冷漠的面孔，哪怕是笑着在母亲眼里都觉得那么阴冷，像是在嘲笑她一般，。
“妈，你怎么了，累了吧！把我放下来吧！”我说到；
母亲被我的话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有些慌张的说：“妈没事儿，我带你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应该快开饭了……”
早知道这样的环境会让母亲不舒服，还不如不来了，可来了也只能暂时忍受着把饭吃完，总不能就这样跑回家，给父亲丢面子让他难堪吧！
第25章 羞辱
母亲找了个人少的角落把我放了下来。这时，我看到奶奶也出现在了王麻子家，怎么这个老不死的也在，都是你害的母亲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妈，奶奶在，咱们回家吧！”我小声的对母亲说；
母亲听我说到奶奶的时候，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我知道母亲也不愿见到她。
母亲抬起头，正好和奶奶的眼睛对视上，母亲一时间不知所措，是该坐着不动还是应该过去问好。
就在母亲为难时，奶奶嫌弃的移开了目光，这让母亲如释重负。
最好谁也别搭理谁，我知道，这顿饭注定不会吃的那么平静，结果不出我的所料，奶奶故意来找母亲的茬，而父亲也在酒桌上闹了起来。
一母一子，把好好的一顿酒席吵的天翻地覆，真是丢尽了白家的脸，难道没有孙子让她的心理就变的这么扭曲吗，真不是个东西！
十二点整，酒席正式开始，王麻子为了感谢相亲们的到来，说了一些客套话，让大家放开了吃，尽情的喝，谁要拉假谁就是孙子，就瞧不起他。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这就是生儿子可以嚣张的资本吗？
我和母亲坐在一起，而奶奶好像是故意的选择坐在了我们旁边的桌上，而且就背对着母亲，这样我们母女如坐针毡一样，感觉十分的难受。
“雪儿，吃吧，妈给你夹菜……”母亲对我说；
“没家教的东西，生的废物也一样……”奶奶在旁边开口骂到。
母亲拿着筷子愣在了那里，而我更是停止了嘴里的嚼动，听着奶奶对我和母亲无端的谩骂。
母亲抿着嘴想着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转过身去说了声：“妈……”
“别管我叫妈，我没你这样的儿媳妇儿，真把自己当人看了，瞎眼儿的东西，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奶奶依依不饶的骂着母亲；
「本来打算吃点饭，然后就赶紧回去，没想到老不死的故意和我们娘俩过不去，想着法的找茬，真想把我嘴里嚼的肉吐到她丑恶的脸上」。
“妈，这里人多，您要骂回家骂去行吗？”
“骂你都闲脏了我的嘴，你个丧门星，谁说以后还会生孩子的，你倒是给我生一个让我看看啊，这都十年了，别说儿子，你就是生个猫啊狗啊的也行，结果十年你连个蛋都没下。还管我叫妈，你也「呸」。”
奶奶不停的在那些参加宴会的乡亲们面前侮辱着母亲，嘴里不停的喷着臭粪汤子，可怜我的母亲被喷的一言不发，只能忍受着奶奶的辱骂。
“行了，别说了，赶紧吃饭吧……”有人拽着奶奶劝说道。
“母亲被奶奶这样的欺负着，让母亲无言以对，而我那父亲就在不远处，却不肯过来帮我们母女解围，真的是太让人心寒了……”
既然不能维护妻女就别带我们出来啊，不吃这饭我们也饿不死，还让我来这里受辱。
我望向父亲，可父亲只顾着低头喝酒，一口接着一口，好像这边发生的事与他无关一样。
爸爸啊，不是我们想让你在这里丢人，你也看到了，是你老不死的妈不肯放过我们，是他让你在这里丢人的，你可不能怪我们把气撒到母亲身上啊！
“吃个饭都不痛快，离我远点，瞅见你们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丧门星，废物！真是家门不幸，娶了你这么个没用的狗东西。”
奶奶转过身还不忘恶毒的咒骂着母亲，我就想，怎么不气死你，怎么不噎死你个老不死的。你死了就天下太平了。
父亲的脸很难看，就像一根紫色的茄子一样，身边的人对着父亲还在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应该是不好听的话。
“妈，咱回家吧！”我对着委屈的母亲说；
“嗯，咱回家。”
母亲起身后蹲下身子，准备背着我离开。
可就在这时，父亲不知道被谁刺激到了，突然间就掀了桌子，饭菜盘子稀里哗啦的从空中落下摔个稀碎，把整个参加喜宴的乡亲吓了个够呛，附近的桌的人纷纷的散开了，躲的远远的。
“麻⚹痹的，老子是来着吃饭的，不是来这让你们损的，有儿子牛逼个鸡毛啊，谁知道儿子是不是你们自己的种，全都他⚹妈的不得好死，谁特么瞧不起老子老子让谁不好过。”
父亲站在原地破口大骂着，完全不顾这是人家的满月宴。
父亲就是这样，冲动起来不管不顾，任何后果都不去想，只要自己能把这口气发出去就行。
“王八蛋，你在这发什么疯，爱疯回家疯去……”王麻子这时听到动静跑了过来，指着父亲就开始破口大骂。
“老子就疯了怎么了，生个儿子把你牛的，你就知道那孩子是你的，给别人养的吧……”父亲越说越离谱，一点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和鄙夷；
同时，也有些爱八卦的人似乎嗅到了新的发现，把目光都看向了王麻子。开始议论起来。
“哎，你说，白壮说的是不是真的……”有人议论到；
“那可说不准，你看他家那老大，长的多好，哪有一点王麻子的影子，跟他就一点不带像的，值得令人怀疑啊！”有人从中附和着说道；
“嗯，我早就看出来，只是没敢说，要我说啊还没准真让白壮说着了，这俩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种，不定跟哪个野汉子的呢？”
又有人从中添油加醋的说道，就好像自己是侦探一样，把种种不可能联系在一起，然后找到其它的线索一样。
“嗯，看到没，王麻子脸都绿了，现在啊，肯定觉得自己头上有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而且还是双层的。”
“平时还真没看出来，我说这两年她怎么这么勤快呢，没事儿总往玉米地里跑，原来是偷男人去了，哎！还是我家男人好，只爱我一个人！”
啧啧啧，看把你美的！
“你们猜，是不是王麻子不行……”
“那谁知道，要不哪天你去试试？”
滚吧你，说别人往我身上扯什么！小心我撕烂你的臭嘴。
“行了，都别说了，在人家家里呢，说话注意点，别让王麻子听到了，把你们都拽玉米地去，呵呵呵！”
几个八婆在那越扯越远，没一句好听的人话。
第26章 寝食难安
“姓白的，你在说一遍，我干你祖宗十八代。”
王麻子没想到，父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孩子不是自己的，这让他如何受得了，顿时火冒三丈朝着父亲冲了过去。
“我在说八百遍也不是你的种，让我不痛快我看谁能痛快的了。”
父亲不甘示弱，也握紧了拳头，这一架肯定是避免不了了，两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都被戳到了痛处，怎能善罢甘休。
“儿子啊，你疯了，说什么胡话呢，赶紧给人家赔礼道歉。”
奶奶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架势，也知道儿子说的话太难听太过分了，赶紧跑到了父亲身边。
“妈，你别管，早我就咽不下这口气了，让他在背后说我坏话，我今天就要跟他对着干了。”
“儿子啊，你可别冲动，先回家，回家再说。”
“麻子，你别往心里去，壮他喝多了，说胡话呢！”
“他就是故意的，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王麻子随手抄起一把椅子就向父亲砸了过去，看的我胆战心惊的，心怦怦的直跳。
父亲躲开了这一下，一个冲刺就冲到了王麻子身边，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扭打起来。
现场已经混乱不堪，而王麻子的亲属也冲了过来，把父亲围了起来拳打脚踢。
奶奶为了保护儿子，可以用奋不顾身来形容她的壮举，直接就从混乱的腿脚下扑到了父亲的身上，死死的护着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