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莜晓小心地把她放去小床，然后发现顾陌辰居然没有上来？
她下楼去看，只有郑娟在，“顾董接了个电话，出门去了。他让我留在这儿，他今晚可能不回来。”
“这么急？”
郑莜晓非常奇怪，“也不上来打个招呼。”
感觉不大好，她和郑娟交代了几句，又回去楼上。然后她给顾陌辰打电话，那头接得快，声音很沉，“小野总裁突发心脏病，在医院抢救。”
“啊？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小野夫人说他接了个电话，好像受了什么刺激，然后就不行了。他是我请来的贵客，我得过去看着。”
郑莜晓「嗯嗯」点头，“应该的。”
……
电话挂断，郑莜晓有世事无常的感觉，想到老爸爸是这么去世的，她的心情也不好了。
去小床边坐着，看小豆豆面孔红扑扑，睡得香甜，她忍不住拿手指去点她的小脸，“豆豆啊，你外公要是还活着，这会儿有孙子，又有你这个外孙女，他该多高兴啊。”
小豆豆没啥反应，睡得还是很香。
郑莜晓痴痴地看着，自己生的小宝贝真是百看不厌。
与她这儿的岁月静好相比较，A市一院的手术室外有兵荒马乱的感觉。
小野总裁在日本商界的地位斐然，他创建的松久株式会社，经营各类电子产品，在日本的市场占有率极高。他若有事，绝对是地震式的事件。
顾陌辰赶到的时候，A市市委的几个领导也在。医院组织了医疗班子，又紧急从B市调专家过来会诊。
小野夫人气场很稳，默声不语地坐在贵宾室。
看到顾陌辰进来，她撩起眼皮看一眼，却没有说话。
顾陌辰感觉不大对，过去客套了几句，小野夫人非常有礼貌，却能让他感觉到明显的抗拒。
他退出去，找小野总裁的特别助理询问缘由，特助讳莫如深地看他，“这是总裁的家事，我不方便透露。”
第526章 如果这头出问题，整个基本盘都会有麻烦
顾陌辰点点头，“知道了。”
既然发病的原因不能打听，那就去医生那儿，看能不能救回来。
因为之前顾建棠在这儿做过心脏搭桥手术，顾陌辰和这里医护人员的关系都还不错。
不过这会儿还在动手术，医生们都去了现场，他只找到一个熟悉的护士。
她说不了太详细，大概情况是日本那边传真过来以往的病案，状况不乐观。
最好的结果是保住命，静养一段时间后，再转去日本处理。
顾陌辰默默点头，回到手术室门前，他寻了椅子坐下。
脑回路很复杂，中能之所以能够站稳日本市场，是因为得到小野总裁的支持，如果他有三长两短，之前谈好的合作极有可能打水漂，由此会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松久的二号人物滨步是支持史威廉的。而且，他一直都想翻过小野拿到松久的控制权，目前的情况下，他一定会积极进取，小野总裁就算保住性命，也没办法继续掌控公司。
顾陌辰的眉头皱得紧，脑子里进行着各种沙盘推演。
晚一点，曾子安也听到了消息，他打电话过来，“小野总裁怎么样了？”
“还在动手术。”顾陌辰走去外面，把他听来的消息和曾子安说了说。
曾子安经常去日本，又有日本曾家这个后台，很了解日本商界的情况，小野总裁也是他间接介绍给顾陌辰的。
“小野总裁的特助不愿意讲当时的情况？”
“嗯。”
曾子安沉吟，然后说，“我听说小野总裁有一个私生子，小野夫人因为这件事情，和小野总裁提过离婚，最后可能签了某项协议，把这件事情给按下来了。
还有就是，小野夫人在松久很有势力。现在的情况下，你可以争取小野夫人的支持。”
曾子安知道中能因为日本市场的缘故，做了大规模的扩张，如果这头出问题，整个基本盘都会有麻烦。
顾陌辰的眉头还是皱得紧，“我再想想。”
曾子安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我再找渠道探一探，有消息再联络。”
“好。”顾陌辰不说谢字，一切都是有来有往，曾子安这边的事情他也会上心。
……
深更半夜的，安旭在被窝里接到顾陌辰的电话。
话不多，几下就说清楚了。
挂断电话，安旭披了衣服坐起来。秦风迷迷糊糊地看他一眼，“又怎么了？”
安旭微皱了眉，“你干女儿的爸爸有麻烦了。”
“嗯？”秦风顿时清醒，“我男神怎么了？”
安旭轻轻地拍她两下，“别慌，你男神好好的，他在日本的大客户心脏病发作，在医院里抢救。据说是接了一个电话，受了刺激，他让我查一查究竟是个什么电话？”
秦风松一口气，“吓死人啊。”
安旭帮忙接待过小野，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小野要是死了，你男神费力开拓的日本市场就麻烦了。”
秦风有点懂了，眨眨眼，“那他已经发病了，查发病原因有啥用？”
“小野这种级别，相当于古代的皇帝，他要是死了，后面有一系列的权力争夺，所以这个死因就会显得尤其的重要，或许可以KO掉政敌。
这种我也不懂，我就是个侦探，只管查出真相。斗争什么的，让你男神去把控吧。”
第527章 不管真假，打击一轮再说
安旭从小就有侦探梦。从武警退下来的时候，他也有想过去刑警队，实在是因为东华开的价格高，工作比之刑警队又轻松太多。
而他对秦风贼心不死，怕太忙耽误他追媳妇，所以是忍痛放弃自己的梦想。
从东华出来，开了安保公司后，他立刻在下头挂一个侦探公司。哪怕是帮富婆抓小三，他也干得乐不思蜀。
当然正儿八经的任务也是有的，比如现在这个，他听了就激动。搞不好就是个豪门恩怨，需要好好挖掘。
秦风知道他有这个爱好，也不多说，脑袋埋进被窝，“好好查，有结果告诉我。”
安旭笑微微地看她，“放心，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前段时间秦风跟着费南田去小庙待了一个多礼拜，正儿八经地帮着塑了个菩萨。
可能是经了香火，整个人和淡了很多。而安旭因为得了顾陌辰的提醒，似乎也想通了，结婚的念想不强烈了。
两人在生活上一直都很默契，只要不去捅伤口，过得便也和谐。
……
经过一个不眠之夜，一大早，安旭便给顾陌辰打电话。
“昨晚小野总裁在相差不多的时间里，连续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日本过来的，我已经委托日本的朋友去查来源。另一个是咱们A市打出来的，是个街上随便买的手机号码，打完就扔的那种。”
“A市这个号码能查到吗？”
“非常麻烦，我需要动用很多资源。”
“钱不是问题。”
“行，大老板发话了，我尽力去查。有消息会跟你说。”
“好的。”
顾陌辰还在医院，昨晚的手术进行得顺利，小野总裁的命算是保住了，这会儿转到ICU里精心照顾着。
按小野夫人的意见，等康复得差不多，用游轮把他送回日本。
现在看来，这个目标能够实现。
一整晚没睡，顾陌辰这会儿在医院的休息大厅里喝咖啡。他把秦牧叫过来，这会儿精神抖擞地坐在他对面，看顾陌辰打电话。
电话挂断，顾陌辰看向他，“这件事情看上去像是小野总裁家的事情，但是我总觉得中间有蹊跷。不过不管中间怎么样，咱们在日本的市场都会受影响。
你准备一下，下午就去日本，我给你的那份名单，你全部去走一遍。看看风向再说。”
秦牧知道这件事情的轻重，郑重地点头，“知道。”
……
这边刚刚安排好，郑骁铭急吼吼地打电话过来，“小野总裁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这样了。”
顾陌辰做一个晚上的沙盘推演，脑子里有很多个假设性的情况。
“表面看是家庭内部矛盾，小野夫人不肯说，暂时没有办法证实。”
郑骁铭是个发散性的思路，“小野总裁出事，对中能的影响最大。我建议你怀疑一下容允儿，上回亨利的日本情妇就是她在背后搞的鬼。说明她在日本有势力，AMA和中能在竞争日本市场，不排除她再次搞鬼。”
这个想法顾陌辰也是有的，“目前没有证据，不过我已经让安旭查了。”
郑骁铭是个不讲理的，冷哼一声，他说，“查当然要查，但是咱们不是法院，判案要证据，只需要合理怀疑就行。不管真假，打击一轮再说。”
第528章 像他这种人，脑子里全都是阴谋诡计
顾陌辰不语，沉吟片刻，他淡悠悠地说，“容毅约我上午九点见面。”
……
今天是元旦，按理说是休假的日子。但是顾陌辰最近连续加班，所以容毅说九点见面，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过，公司里大部分的部门都是放假的。从电梯里出来，走廊里比之以往显得空荡。
刘秘书当然在，看到顾陌辰过来，她迎上去，声音很轻，“容毅先生在会客厅里等您。”
顾陌辰辰看一下腕表，刚好九点钟。
淡淡地说，“请他到我办公室来。”
“好的。”
刘秘书往会客厅走去。
顾陌辰一夜未睡，精神还是有些困倦。进去办公室，他首先找了口香糖出来，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嚼一嚼，一来清新口气，二来提神醒脑。
只几分钟，容毅推门进来。
他倒是神采奕奕，看到顾陌辰在嚼口香糖，他心领神会地笑一笑，“昨晚熬夜了。”
顾陌辰瞥他一眼，先是吐掉口香糖，然后点一点面前的椅子，“请坐。”
容毅耳目清明，小野总裁出这么大的事情，他就算昨晚不知道，今天一早肯定也是知道的。
像他这种人，脑子里全都是阴谋诡计，立时推演了好几种可能性。
自家妹子自家清楚，他当时就打电话过去，“小野总裁的事情，你有没份？”
他不说是不是她干的，而是问她有没份，就是吃准这件事情和她有关系。但她没本事做全场，必然会是个合谋。
容允儿很淡定，“哥，你别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想。”
容毅淡然，“没份最好，有份的话你最好和我通个气。小野家族不是善茬，被他们察觉你有份的话，反过来的力道是很足的。”
容允儿冷笑，“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方是滨步，小野总裁不行的话，滨步马上就能掌权，要打也是这两家打。”
“所以你没份？”容毅继续问。
容允儿不敢瞒容毅，真有什么事她还要哥哥出来撑，犹豫片刻，她交了底，“不能说完全没份，但是占到的份额可以忽略不计。”
容毅不语，听筒里安静下来。
容允儿莫名有点害怕，“哥，论阴谋诡计，你干的可不比我少。不这样，你怎么可能坐到容家主的位置。”
容毅的声音很淡，“知道了。”
……
“找我干嘛？”顾陌辰一直都有观察他，此时淡淡地问。
容毅不语，手指在椅背上轻轻地点了几下。从容允儿这里得了大略的底细后，他修正了计划。
浅浅地勾一勾唇，他慢吞吞地说，“原本想和你谈合作的，但是我早上收到消息，日本的小野总裁出了事情，我推测你的工作重心会放到日本市场。就算我和你谈合作，短期内也开展不起来，所以我打算慰问你一下。”
顾陌辰看他，声音沉了些，“怎么个慰问法？”
容毅微笑，“我知道你重新布局中能，投了很多的钱，如果日本市场出问题，对中能的影响很大。我可以帮助你增加欧洲的市场份额，填补部分损失。”
顾陌辰的眼瞳明显抽紧了，幽幽地看他一会儿，他淡然道，“我考虑一下。”
第529章 是合纵还是连横，我还没有想好
聪明人的交流，都是点到为止。
容毅的表态让顾陌辰相信，小野总裁的这件事情，容允儿至少是有份的。
而他权衡了利弊，认为会有被追究的可能性。所以提前布局，拿欧洲的市场份额来交换他的不追究。
见顾陌辰没有立时应下来，容毅的眸眼沉了些。沉吟片刻，他淡淡地说，“想知道我原本打算找你合作哪个项目吗？”
顾陌辰心中有数，挑一挑眉，声音淡然，“你在B市整合了几家企业，其中有一家和我在硅谷风投的NII高度重叠，你想让我牵线搭桥，资源共享。”
“嗯，有兴趣吗？”
“有兴趣但是没空。”
容毅耸耸肩，悠淡地说，“你现在的重中之重是日本市场，但是小野总裁这回总归是栽了，没意外，松久会落到滨步的手里。而滨步和史威廉的关系非常亲厚，这个局面不可逆，你不如和我合作。”
顾陌辰面色自若，深黑的眸子盯住他，“松久公司复杂得很，滨步想要拿到控制权，首先要让大家相信，小野总裁的这次意外，与他无关。事实是不是无关，相信小野家族已经开始调查了。”
“你会助他们一臂之力吗？”容毅问得玩味。
顾陌辰冷静地说，“也许滨步会来找我，是合纵还是连横，我还没有想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