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她下载了很多聂远远的写真,这会儿认真地钻研着。
顾陌辰本来在书房里批阅文件,可能是觉得口干,下楼来泡茶,顺便看看郑莜晓在干嘛?
看她眉眼专注,忍不住过去看一眼。
屏幕上是一个俊美绝伦的年轻男子,古铜色的肌肤,肌肉线条完美,腹部果然有让人嫉妒的八块腹肌,还有标准的马甲线。
“好看吗?”
郑莜晓还问他,一边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的腹部,不用猜都知道这只色女在想什么。
看顾陌辰幽幽的眼神,她咬着嘴唇窃窃地笑,“是不是很嫉妒啊。”
嫉妒个鬼。
顾陌辰满脸淡定,慢悠悠地脱起了衣服。郑莜晓原本是逗他,见他要动真格,莫名又开始慌,“喂,这儿是一楼,落地窗外头万一有人走过,你就走光了。”
“外头有院子,还有灌木。”
不过,顾陌辰还是踱去窗前,唰地一下拉上了窗帘。再走回来,他已经脱了毛衣,修长漂亮的手指正慢慢地解着衬衫扣子。
眼底有一团幽淡的火,慢慢地燃烧起来。
他坐去她身边,眼神魅惑,“咱们还没有在这里做过。”
第77章 脑袋缩进被窝里懊恼了好久
郑莜晓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畅了,手被他抓住,覆上光洁的皮肤,触感很强烈,是硬质的肌肉线条,纹理清晰。
“感觉到了吗?八块腹肌。”
他盯着她,鼻子轻轻出气,“嗯?”
是第二声,听得郑莜晓脑子发晕。
她只有深呼吸,低下头仔细地看。以前要么黑灯瞎火,要么有被子干扰,要么出于害羞,她确实忽略了。
这会儿客厅的灯光明亮,他毫不顾忌地站着,任由她看。
她叹息,这个神人啊,怎么身材也是这么赞,该有的都有,一点都不输给聂远远。
轻轻舔唇,手指在他的八块腹肌上反复流连,郑莜晓的声音暗哑,“你是怎么保养的?”
顾陌辰低低地笑一声,喉结的收缩让郑莜晓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她忍不住眯眼,管他怎么保养的,扑上去再说。
但是她还是慢了一拍,顾陌辰已经抢先吻住了她。
……
天亮了,郑莜晓独自在主卧的大床上醒来。
空气里还有顾陌辰的气息,是一种独特的清冽的味道。阖一阖眼,她把脑袋缩进被窝里懊恼了好久。
昨天晚上在顾陌辰的百般挑逗之下,她为了一时的欢愉,竟然答应给聂远远拍一组穿衣服的带着清纯风的艺术照。
窝勒个去啊。
不能展示八块腹肌,聂远远的这个艺术照还有拍的必要吗?
郑莜晓都想打退堂鼓了,然而想到合同上的违约赔偿金,她深呼吸几下,终于又从被窝里探出头来。
拿出阿Q精神,她自我安慰起来,过去那些摄影师一个一个的都盯着他的腹肌拍,美则美矣,却太雷同了。她要挖掘他的心灵美,拍一个与众不同的聂远远。
文案的名字就叫:不一样的烟火。
对,就这么定了。
……
摄影展已经被她抛之脑后了,她驱车前往产业园。今天开始刘春花不过来了,小波要她自己喂,去晚了猫会用幽怨的眼神看她,而她会内疚。
绕不开的是秦风。
产业园的入口,她的黄色甲壳虫甚是亮眼地停在岗亭边上,而她本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郑莜晓知道秦风接了一个市政工程,拉了产业园的几位同仁一起干。
费南田和她讲过,秦风在产业园里睡男人有底线,同行她是绝对不睡的,那样才能合作干事业。所以,郑莜晓知道秦风有职业操守,或者讲艺术操守。
这会儿她只是简单瞟一眼,轻轻地踮一脚油门,车子通过入口,缓缓进去了。
中午的时候,郑莜晓出去觅食,看到甲壳虫还是停在那儿。
她又是好奇地瞥一眼。
费南田去了中能,据说活很多,月底才会回来。这么,她就没地方听八卦了。
以前她在产业园里进进出出,除了费南田,别的人仅仅是面熟,她对他们没啥好奇心。
最近莫名有了交集,就有了进一步了解的兴趣,若现在这样,她居然还有点遗憾。
在门口的西式餐厅打包了一份土豆泥,回去的路上,遇到上回喊她莜姐的年轻人。
其实郑莜晓的年纪也不大,没过年才二十六岁,所以她打量那人,个头一般,长相一般,花格衬衫小平头,觉得他不一定比她年纪小。
第78章 听说是她老公拦的她
女人都计较这个,郑莜晓也不例外,“你多大啊,管我喊姐?”
那人挠头皮了,“哎,姐是尊称啊,您细皮嫩肉的,看着像个大学生,我肯定比您年纪大。我叫肖峰,今年二十五岁,美院动画专业毕业,是炫美科技的员工。”
听完介绍郑莜晓没辙了,抬一抬下巴,“那还是叫姐吧。”
看她友善,肖峰的眉眼生动了,“莜姐。”
“是莜晓姐。”郑莜晓纠正他,“你这个叫法让我想到黑社会大姐大。”
肖峰又是挠头皮,“啊,那个莜晓姐,听说您要去给聂远远拍照,我妹子是聂远远的脑残粉,她最近不肯好好学习,您能不能帮我要一张签名照,我拿去忽悠她好好学习。”
郑莜晓侧过头看他,“我和聂远远不认识的,不知道方不方便提这种要求,只能看情况,如果有的话会给你。”
肖峰又是尴尬又是开心,这会儿改搓手了,“您真是太好说话了,不管怎么样,谢谢了。”
“没事。”
郑莜晓确实不在意,这种就算有人情也是顺手的,她没那么高冷,还很乐于助人。
“我去看过您的摄影展了。”
肖峰继续说,“您的照片意境很深远,我有一个搞摄影的同学,他很崇拜您,说您有成为大师的潜质。”
郑莜晓也喜欢听好话,闻言眉角都扬起来,“那我真是受宠若惊了,不过,隔壁厅可是有真正的大师呢。”
肖峰笑起来,“他讲起来头头是道,我不是这个专业,只能领会个大概意思。十个厅的作品我都看了,确实有特别出彩的,不过您的也不赖,出来后有能记住的。另外我觉得您那个厅的花篮特别多,二三十个挨在一起,看着特别有精神。”
郑莜晓怔一怔,“有二三十个?”
“嗯,别的厅只有进门的地方摆了几个。”肖峰看她不大清楚的样子,“是您的粉丝送的吧,您是本地人,占点优势的。”
郑莜晓无语地点点头,这时两人已经到了入口,黄色的甲壳虫还在。
不等郑莜晓问,肖峰主动说,“这是秦风的车,早上我们公司有人看到,她在这儿被人拦住了,后来她把车停下,跟那人走了。”
郑莜晓不能表现出八卦,甚是随意地点点头,“这儿不能停车,保安也不给挪个地方。”
肖峰笑笑,意味深长地说,“产业园里谁敢动秦风的车啊。”
郑莜晓弯起眉,“也对。”
肖峰看她一眼,没有立即说话,又走了好几步,他才好像忍不住的样子,“听说是她老公拦的她。”
郑莜晓眨眨眼,蓦然想起顾陌辰有跟她讲过,秦风是官二代,而且她是有老公的。
但她又在产业园里头公开地睡男人,郑莜晓不知道这话题该怎么往下续,只好呵呵地干笑两声,“咱们要不要加个微信?如果我拿到照片,可以喊你。”
“太需要了。”
肖峰也觉得那个话题不好展开,见她讲别的,他也就跟进了。
加完微信好友,差不多也走到了交叉路口,两人挥挥手,各自走了各自的路。
第79章 老郑家独挡一面的男人必须是人中龙凤
吃土豆泥的时候,郑莜晓接到Amy的电话。
声音扬得高,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送花篮的是谁啊?今天一早又往你那个厅送了三十个,和昨天一样摆得齐齐整整,他这是跟老娘示威呢。”
郑莜晓虽然有心理准备,乍一听到还是有一瞬的错愕,“三十个?”
“对啊,另外十个可能觉得不新鲜了,拿到外头放着。”Amy继续问,“哪位大爷派头这么大,是不是打算每天送三十个?”
郑莜晓沉吟,然后老实作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谁送的?”
“知道谁送的,但是不知道会不会每天送。”
“嗯,谁送的?”
“我哥。”
郑莜晓撒谎不打草稿,“他这人做事不着调,想一出是一出的,我也懒得问他。”
Amy知道她有个哥,但是没见过,也不知道她其实是富豪家庭的出身,所以只是耸耸肩,“你哥真肯为你花钱。”
“他啊。”
郑莜晓本来想说败家仔一个,但是现在这个是大忌讳,老郑家独当一面的男人必须是人中龙凤才行,“他比我努力,是大好青年。”
Amy笑起来,“那要介绍我认识啊。”
“他挺忙的,有机会吧。”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郑莜晓想起有小半个月没给哥哥打电话了,他也音信全无的,在整啥呢?
随手拨一个电话过去,那头接了,却是鬼搓搓的声音,“开会呢,一会儿回给你。”
然后电话就断了。
郑莜晓也不在意,难得哥哥这么勤奋,她应该高兴才对。念头转一转,她给顾陌辰发微信,“今天又送了三十个花篮?”
那头回得快,“嗯。”
郑莜晓略略奇怪,“你怎么知道我那个厅里少花篮了?”
“我昨天去看展了。”
哦哦哦,郑莜晓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小心翼翼,有交作业的紧张感。
原来潜意识里,她觉得会有认识她的人去看。比如产业园的人,再比如顾陌辰。
“明天别送了,浪费钱。”
“看情况。”
顾陌辰不甚在意的三个字,却让郑莜晓琢磨了好久,她的结论,这货大概率已经下了订单,每天送三十个花篮,一直送到摄影展结束。
有钱人就是这么牛逼。
郑莜晓也是有钱人,所以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在意。
……
在超市买菜的时候,郑莜晓接到郑骁铭的电话,语调还是懒散,“怎么,想我了?”
郑莜晓「嗯」一声,然后问,“你最近按时吃饭吗?”
“不按时。”
郑骁铭叹气,“天天在公司加班,有一顿没一顿的,出去应酬又要喝酒,喝得老子胃疼,做成功企业家的代价太大了。”
郑莜晓听得难受,“你不是有秘书嘛,让她们管着你啊。”
郑骁铭突然笑,“跟你开玩笑呢,咱们兄妹是吃货二人组,再难也不能难自己的胃啊。放心,除非出去应酬,否则三餐我都是稳的。”
郑莜晓不信,但也没啥办法,想一想,她又说,“财务的新员工做得咋样?有没人为难他?有的话跟我讲,我去收拾他们。”
郑骁铭听了又是笑,“还行吧,不过你放心,你这把利刃藏在我心里呢,关键时刻一定放你出去咬人。”
“你当我是狗啊。”
“怎么可能,咱们一母同胞,你是狗我能落到好?”
郑骁铭心情大好的样子,“得了,没啥事我挂电话了,还有客人要见呢。”
郑莜晓说好,然后她补一句,“你少抽点烟。”
“知道知道,你真是比妈妈还烦。”
说完这一句,两兄妹同时愣一愣,妈妈去世多年,但在兄妹俩心里,她好像一直都在身边。
第80章 脑子里的一根弦崩了
站在螃蟹柜台前,郑莜晓兀自发起了怔。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早早辞世,然后妈妈没了,后来爸爸也没了。
她想起自己十三岁那年,爸爸带她去邻省的深山里玩,在那边的一个小庙里算过命,老和尚说她命硬,长辈缘浅。
爸爸觉得和尚说得很准,家里长她两辈的老人确实都没了。他还笑,说哪里是你长辈缘浅,咱们家的人都缘浅。
但是和尚嘴里的长辈不止是长两辈。之后,长她一辈的妈妈和爸爸也相继去世,只剩下她和哥哥相依为命。
老和尚的话,只有她和爸爸听到,不知道出于什么微妙的心理,两人都没再提过。
妈妈去世之后,这段回忆就成了郑莜晓心里的一个疙瘩,等到爸爸去世,这个疙瘩产生的阴影就足够把她压塌倒。
她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一直有努力劝导自己,说这仅仅凑巧。
但是心里还是虚啊,总之这件事情不能多想,情绪随时会崩。
……
六点钟,顾陌辰驱车回到家里。
初冬时分昼短夜长,这个时间天色已经很黑了。
进到门口,他习惯性地看一眼窗户,之前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亮光透出来,但是今天屋里黑沉沉的,没有半点亮色。
他蹙起眉。
进到屋内,他随手打开灯,有序地掠一眼,他判断一楼没有人。
换好鞋,他先走去厨房,里头很干净,水槽里没有熟悉的超市袋。
想一想,他转身走去楼梯,二楼也是黑沉沉,推开郑莜晓的小书房,里头也是空的。
于是他走去三楼,主卧的门虚掩着,虽然还是黑,却有轻微的呼吸声。
他的吊起的心终于放下去,进到里面,他没有着急开灯,眼睛慢慢地适应黑暗,他看到郑莜晓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