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姐解释清楚后，看着她直接问道：“你的合约明年七月就要到期，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想到乔姐会聊这个，苏岑也没多想直接说：“糊了这些年了，估计也没公司肯签我了，本来打算就在夜半唱唱歌。突然来了个LIVE，有了点热度，不知道会有没有变化，到时候再看吧。”
但就目前这市场情况，苏岑觉得也不太乐观，不抱很大希望。
“苏岑，我希望你能跟我走。”乔姐端坐起来，正式邀请。
“你要单干？”乔姐做经纪人这么多年了，有单干的想法很正常，苏岑也没太惊讶。
“我会和三石成立一个全新的经纪公司，我希望你能成为这家经纪公司的首批艺人。”
三石本名叫张磊，是圈里另一位大经纪人，主要是负责演员艺人。苏岑接触的少，但也听过这位名号。
“乔姐，我现在不是一个很勤劳的艺人，可能不会按着公司的想法工作。”
小时候是听苏妈的话，什么活动都接，积累了财富。现在的苏岑生活的重心不再是争取更多的财富，所以前段时间视频刚火的时候就推掉了不少行程。
“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不会让你接一些不喜欢的工作的。”
虽然苏岑这几年糊了，和她联系沟通也少了很多。但毕竟陪她走了八年，乔姐自然是懂她担心的是什么。
“今年是你出道第九年了，有什么遗憾吗？”
遗憾？苏岑想了想，苦笑着说：“一个歌手能有些什么遗憾呢？”
出道九年却只发过一张专辑，还是张只有五首歌的小EP。
抓住苏岑痛处的乔姐继续说：“苏岑你今年才25岁，是很多艺人才出道的年纪。”
“我明白，可是歌手不像演员多少可以有个小角色或者龙套跑一下。我又不是创作型的歌手，这圈子一年就那么几首出彩的歌，怎么落得到我头上来。”
都别说出彩的歌了，就是成色一般的歌也不会送到苏岑面前，更别说还花钱制作了。
“所以现在能上LIVE就是老天都在跟你给机会，第一季参加的歌手后续多了多少资源。”
“参加LIVE，是因为我真的喜欢这个舞台。对那些后续热度带来的综艺、品牌资源，我真的兴趣不大。”
“苏岑，你明白这圈子里一年就那么几首好歌资源。如果按照你现在这种情况，到你退圈那天可能都轮不到你头上。但是现在你有热度了，你接下来再趁着这热度好好发展，难道你真的没机会接触到那些资源吗？”说着说着有些激动的乔姐抓住了苏岑的肩膀。
自然是有机会的，至少会比现在有机会太多。
“为什么会想带我走呢？”对自己后续规划和乔姐达成一致后，苏岑更想明白乔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刻选择她。
乔姐笑了，圈子里摸爬滚打个几年，谁还不是个狐狸呢。
“我和三石计划在明年公司正式成立后，会先后带走手上几个大艺人。”
“在LIVE之前，我肯定是上不了这个名单的。”
“对。”乔姐毫不掩饰，直接和她摊牌，继续说：“我希望你不要怪乔姐，在接到LIVE意向合作合同之前，乔姐真的盘不活你这局棋了。”
虽然此刻俩人有点在商言商的架势，但苏岑自然是能理解乔姐的。那些年被压制时，乔姐替她风雨兼程谈工作的样子，怎会忘记。
“但是现在的你给了乔姐希望，如今的乔姐是有信心能帮你重新回到那个位置上的。”
接手苏岑时，乔姐也就刚刚大学毕业，才入行。在这个圈子，拼的就是人脉关系。当时的乔姐还被人招呼着喊小乔，手无寸铁的她拼尽了全力去保护那个还未成年的苏岑。
而今，八年的摸爬滚打让小乔成为了乔姐，自然积蓄了不少能量。
“一个全新的经纪公司需要几个撑得住场面的艺人，我相信明年的苏岑一定会是这个台柱子般的人物。”
乔姐毫不藏私，直接将自己的计划摊到苏岑面前，说给她听。
言尽于此，苏岑自然是选择陪伴了她八年多的乔姐，只是有点为难的说：“我不确定能不能达到你预想的那样。”
听这话，就知道搞定了的乔姐连忙开口说：“行人事，听天命！我们这圈子谁又能确定谁能火呢？”
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只是大红过一次的苏岑还有再次爆红的命格吗？
“下周的LIVE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确定好苏岑的心意后，乔姐立马开始聊目前最重要的工作。
“我自己没想到会晋级，之前都心思放在昨天舞台准备上，根本没想过下一场演什么。”跟着乔姐调整成工作状态的苏岑说：“不过今天帮Jacob搬家，他帮我选了几首歌。”
“放出来我们先听听。”
苏岑连上音响，播放Jacob发来的歌单。
一共五首歌，都是粤语歌曲。
“你怎么想的？”听完这五首歌，乔姐先问苏岑的想法。
“都挺不错的，都有群众基础。相比较下来，我会更喜欢Monica和饿狼传说这两首。只是我在想这次LIVE本来就有两位香港歌手，我唱粤语歌会不会有点班门弄斧了。”
“你不要背着这样的包袱想问题，第一重要的是我们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怎样做出更好的舞台服务。”乔姐安抚了几下苏岑，接着说：“第一场他们就已经唱他们稳妥的粤语歌曲，第二场肯定是要找突破的。一直打怀旧牌，现在的观众不会吃这套的。”
同意乔姐观点，苏岑点点头。
“但你是内地人并且只有25岁，唱着8090年代的粤语歌就能打造出反差感。”乔姐将苏岑刚刚说的那两首歌再重新播发了一遍，听完接着说：“我也觉得这两首歌更适合你。who says更像一种宣言，将你的形象立住。这两首相比其他粤语歌曲，除了能带来怀旧感还有几分舞曲色彩，能让你的形象更加丰富灵动起来。”
苏岑倒没有像乔姐想到这些附加值，只是单纯觉得这两首歌的舞台创作性可能更大一些。
“歌曲制作这块的话，我有联系到几个还不错的音乐制作人。明天你早点起，我带你去见见，你看看哪个更合适一点。”
要谈的事情基本谈完，乔姐拎起包准备走人。
“今天和Jacob聊，他的意思好像是会继续负责接下来我在LIVE的歌曲制作。”
听到这话，准备出门的乔姐瞬间停住了脚步，上下扫视着苏岑，一脸坏笑的说：“他在追你？”
想到今天搬家的那轻飘飘的四个纸箱和吃饭时Jacob替楠楠既扒虾又夹菜的样子，苏岑也一脸坏笑的说：“不是我，借着机会追楠楠呢。”
作为苏岑这么多年的经纪人，乔姐自然是认识楠楠这个少见的死忠粉的。
“真是天助你也，那你歌曲制作的事我就不操心了，留着精力帮你想别的事了。”
对啊，怎么就这么巧呢？
第13章 13
前几天还在感叹今年夏天真长，魔都却突然一夜变天，正式入秋。
“那我就先走了。”
忙活了一天的苏岑看了眼窗外的树枝都要被大风吹弯的样子，担心是暴雨将至的前兆。跟还在电脑前忙活的Jacob打了个招呼，准备走人。
哎，果然这种天气不好打车。
苏岑划拉着打车app，看到上面等待时间，心里感叹不知道今天又得几点到家了。
“叮！”
电梯到了。
“楠楠已经回家了。”
苏岑正准备走进电梯时，就看到赵无眠正站在里面。估摸着他是来看楠楠还在不在的，苏岑便直接开口说。
“嗯。”
“那你先上去，我等下一趟。”
苏岑看着赵无眠此刻还穿着一身藏青色西服，领带整齐的系在脖颈间，估摸着他才从公司回来。
都快十一点了，富家子弟也不容易。
“我先送你。”赵无眠按住电梯，示意让她赶快进来。
苏岑连忙摆摆手，说：“太晚了，你早点休息。”
看她一脸坚持，赵无眠松开按着电梯的手，走出电梯，推着苏岑走了进去。
“天气不好。”
真是个大好人。
看着赵无眠的略显疲惫的侧脸，苏岑想到楠楠的那句“我哥就是个大好人”。
“晚上吃的什么？”
等红灯时，赵无眠侧过头看她小小的一只套在卫衣里，窝在副驾里看上去又瘦了些。
“喝了个牛奶。”
苏岑本就不是一个贪吃的人，除了开始一周节食有点难熬，现在事情忙起来也就习惯了。
握着方向盘的赵无眠瞥了眼她，撑着脸的手挡住了半张脸。
太瘦了。
“陪我吃点？”
正盯着风中不停摇摆的树叶发呆的苏岑，听到这话，回过头打量了下他。
这么晚了，还没吃？
“好啊，你想吃什么？”
赵无眠跟着导航提示打开转向灯，单手打着方向盘，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
苏岑眯了眯眼，思索着魔都十一点还在营业的美食地图。
“我家小区楼下有家小店，是对江城来的夫妻俩，他们的藕汤还不错。”苏岑望着他在街灯里时明时暗的侧脸，问：“想喝藕汤吗？”
此刻天气更加恶劣了起来，路况也有点不太好，紧盯着前方车况的赵无眠点了点头，说：“挺好。”
因为大风天气，很多店家都早早关门闭户了。
坐在二十迈车速里的苏岑看到还在营业的那家小店，连忙开口说：“就这家，就这家。”
听到苏岑的话，赵无眠正好看见前方有个停车位，便打着方向盘停了进去。
下了车，才真真切切感受到风有多大。
被冷风猛的一卷，苏岑瑟缩的缩了缩脖子。
停好车的赵无眠看到仿佛要被狂风打落在地的苏岑，快步走到她身侧，试图替她遮挡几分。
“快过去吧。”
被大风吹得嘴唇都有点泛白的苏岑连忙点点头。
“老板娘，两碗藕汤一份蒸饺。”
苏岑刚推开门就朝着里间喊着，一副老熟客的样子。
“好嘞，藕汤马上来，蒸饺等一会儿！”老板娘从内厨探了个头，看到是苏岑，朝她笑了笑。
“她家蒸饺也好吃，是现包现蒸的。”苏岑引着赵无眠坐到挨着里间角落的一张桌子，抽了张纸巾边擦桌子边说。
跟着落座的赵无眠松了松领间的领带，解了下来塞进西装外套里，又松了两颗领口的扣子，左右旋转了一下脖颈，放松一天的紧绷。
苏岑刚把碗筷摆好，老板娘就端着两碗藕汤送了过来。
“小苏今天怎么这么晚呐？”
“对啊，我看路边好多店都关门了，还担心你们家也关门了呢。”
看这个天气，这个点估计也没什么顾客了。
老板娘放下汤也在旁边桌坐了下来，和苏岑开始拉起了家常。
“早上就把藕汤煨起了，想着回去也没事就守着了，这不就守到你们了嘛。”老板娘边说边打量着坐苏岑对面的赵无眠，朝苏岑眨巴眨巴眼，使着眼色说：“小苏的男朋友长得真帅啊。”
正喝着藕汤的苏岑还来不及吞咽，急忙开口要解释时就被藕汤呛到气管，止不住的咳嗽。
“慢点。”
看见苏岑因咳嗽快速涨红的双颊，赵无眠立马拿过桌上的纸巾盒，抽过两张纸巾递给她。
咳嗽了几下，终于顺过气的苏岑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连忙朝着老板娘摆摆手说：“不是不是，朋友朋友。”
这种天气，大晚上陪你吃夜宵不是男朋友骗谁呢。
老板娘一副我懂我懂的神色说：“朋友朋友，男朋友也是朋友嘛！”
听老板娘还在误会，苏岑使劲摇晃着脑袋说：“真不是！真不是！”
老板娘瞧苏岑拼命解释得都涨红了脸，坐在她对面的那个帅哥倒对自己的玩笑话是一句不否认，只是笑盈盈的望着着她，瞧她的眼神都要溺出水。看这样子估计没处多久，老板娘也不继续打苏岑的趣儿了，起身说：“不拿你们小情侣打趣儿了，我去给你们端饺子。”
得！解释半天白解释了。
苏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赵无眠说：“你别在意，老板娘无聊闹着玩的。”
舀起一勺藕汤正要送入口的赵无眠抬起头，毫不在意的牵动嘴角：“嗯，没事。”
老板娘端着刚出锅热气腾腾的蒸饺，小步快跑地给他们送上了桌。
“帅哥以后跟小苏常来啊。”上完蒸饺的老板娘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着旁边又打量了会儿他俩儿，忍不住开口拉客到。
谁不爱看俊男靓女的小年轻呢？
赵无眠挥手散了散刚出炉蒸饺扑过来的热气，友好的朝着老板娘笑着说：“好。”
看到帅哥朝自己笑，老板娘也跟着开心，笑着进了里间内厨看着锅炉去了。
苏岑夹起一个饺子送到嘴边咬开，不小心被喷溅出来的汤汁烫到，吐了吐烫到的舌尖，只好将那只饺子放到碗里，等它凉一会待会再吃。抬头看着正埋头一口一口喝着藕汤的赵无眠，问到：“你今天这么晚，明天要几点去公司呢？”
闻声抬头的赵无眠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喝过汤有些油润的嘴角后才开口说：“打工人的时间自然是固定的。”
苏岑看着他摇摇头，“你这样是会被骂的。”
“嗯？”不明白她的意思，赵无眠歪着头看着她，等待解惑。
“住懿园大跃层的赵总自称自己打工人，听起来就很欠揍。”
这个时候，桌上的蒸饺温度正好，入嘴不烫但还是热乎的。
蒸饺的馅料是最普通的小葱猪肉，紧实的后腿肉肥瘦正好。简简单单的酱汁咸香配着手擀筋道的面皮入口后，紧接着喝一口煨了一整天、抿一口就掉渣甜甜糯糯的莲藕排骨汤，真是快乐加倍。
赵无眠想到Jacob和苏岑一直对两首歌摇摆不定，便开口问：“这周的歌定下来了吗？”
正在埋头进食的苏岑点了点头，吞咽完嘴里的食物说：“定好了，准备就唱Monica。”
Monica
回忆了下这两天没事就循环播放那两首相似曲风的歌，赵无眠点点头说：“挺适合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