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喜欢我?”
视频放完了,苏岑还是没离开他的肩头,黑暗里望着他的眼眸明亮,嘴角上载着的是压不下去的得意。
赵无眠轻声低笑,没在第一时间回应,他僵硬地动着半边身子把手机放到了一边,燃亮了房间的壁灯,怀里的人终于被他看清。
“起初是见色起意…”
粗粝的指腹在她眉眼处来来回回、细细勾画。
苏岑离他太近,脸上此刻的酥痒不单单来自于他的指腹,还有他话语间呵出的热气。她这次没有躲,兴致盎然的双目直直盯着他,等着他的继续坦白。
“接着是余音绕梁,久久难忘…”
这时的指腹来到了唇瓣处,睡前涂过润唇膏的唇瓣在他几下抚弄后觉得干燥得厉害。
好像不是他指腹的原因,好像是酒店暖气的原因,苏岑感觉嗓子眼也燥得厉害,她没忍住吞咽了一下。
嗓子眼没得到缓解,倒惹得另一人看来的眼神愈发地幽深深邃。
“后来是情难自禁,非你不可。”
指腹去了耳后,轻轻重重地搔着只有他知道的敏感点。
她眼里染上的颜色再也推托不到暖气身上了。
可她…呵,她没像往常那般羞赧地垂下眼帘,那双星目依旧直愣愣地勾着他。
真美。
赵无眠翻过身子撑在她身上,低头吻了下去。
下方的人好似早做了准备,她瘫在一旁的双臂瞬间揽了上去,抱住他的头颅,热情迎接,她干涸的喉咙急需他的津液。
缠绵的吻比往常激烈,四瓣唇张张合合,不再是单方面的掠夺,你来我往像要比个高下。嘬咬吮吸,舌根被刮得发疼还不能停,热力不断攀升,嗯嗯哼哼的喘气声抑制不住。
不够,还是不够。
苏岑觉得喉间还是燥得厉害,攀在他脖间的胳膊将他向下又压了压,自己的脑袋也悬在了枕头的上面。
长驱直入的舌尖扫荡着娇弱的上颚,肆意地攫取着腔内的甘津。齿尖跟不上反应,混着黏腻的水声交叉作响。
赵无眠的酒彻底醒了。
惑乱的妖精有持无恐,她攀了上来,指尖的力量或亲或重,徘徊在他腹肌的凹壑上,没有章法。
赵无眠被惹得脸上染上了薄红,满腹的情绪都被压在喉头,酥痒全压在了心底,不上不下的触碰不断增生着狂燥。
他忍不了了。
攥住还在起祸的小手,饿狼要扑食了。
这次的难耐轮到了苏岑,涨得通红的脸眼角挂上了湿意,他在报复她,动作学着她刚刚那样,撩得她心火难焚、渐升恼意。
她扭来扭去,试图找到那个临界口,可,就是找不到。
她急色地踹了他一脚,面含桃色地嗤骂:“你行不行啊!”
被激的赵无眠不怒反笑,俯身上去亲吻她的唇珠,舔舐着她脖颈间的汗渍,帮她攀上峰值。
愉悦一路攀升,苏岑感觉心脏快要蹦出来了,大腿根部开始绷紧,足尖蜷缩不受控制地在空中扑腾,她忍不住尖叫。
尖叫被堵在了口中,烟花盛放的那一刻,耳畔响起了一声低哑:“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全删了…
第46章 46
苏岑没能二次春晚成功。
因素很多,这近一年此起彼伏的绯闻是其一。
问苏岑失落吗?
她正乐呵呵地在家里过着大年,消消停停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假期不要太爽。
失落的另有其人。
赵无眠再一次解锁屏幕打开微信,置顶聊天的那人到现在还没回复他十分钟发出的信息。
“困困你干嘛儿呢?”
说话的是涂安,他下了牌桌就来寻赵无眠人。
这两天他们几个狐朋好友躲在一起,享受这一年下来难得能聚齐的几天春节假期。昨天刚去了南山滑了一天的雪,今儿个夏棠说什么都不动了,几个人依着她就窝在这度假村里玩牌。
赵无眠没吭声,接过涂安递来的烟,两人刚点上就被夏棠骂到了屋外。
“真特么泼!”
外面正零下,只穿了件羊毛衫的俩人瑟缩着脖子朝落地玻璃里的那人龇牙咧嘴。
“我刚和臻臻看完那部贺岁片…”
手指被冻得太僵,发来的语音直接公放了出来。
赵无眠心满意足地回完一句后把还剩半截的烟塞进涂安手里,抖了抖冻得僵硬的身子,跑了进去。
“艹!”
被扔下的涂安狠吸了一口准备跟着进去,左右找寻的脑袋却没找到垃圾桶。人民公仆怎能乱扔烟蒂,风中凌乱的他一边跳脚一边骂骂咧咧。
不用上春晚,苏岑直接空出了春节那几天,过得肆意又自在。
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儿,各待了一天吃了顿团圆饭,就看到群里妖姐、亮亮和老张他们今年都没回老家,几人闲着没事就把春节歇业的夜半提前开了门。
没有对外宣传,他们就窝在里面自娱自乐。撞着有人进了店,亮亮就放下画笔迎上去招待。其他几人也不停手上的节奏,继续着他们的音乐。
他们不像正式营业时在固定的时间里表演着固有的曲目,他们总是一时兴起地说来就来,累了时就支使着亮亮给酒,不论时间。
加入他们的还有Jacob,他顶了回老家杜杜吉他手的位置。有了他的存在,夜半那群本就有几分疯魔的人愈发热血难收。
他们在他们的完美世界里高喊着“Music Never Stopped!”
“不来了…不来了!”
苏岑把麦挂回麦架上,直摇头。
为了好玩,苏岑突发奇想地试着唱了下黑嗓,紧跟着又被拱着试了试硬核嗓。几首下来,瘫在沙发上的苏岑感觉自己人快没了。
“来!来!来!”
台上的老张和妖姐还在朝她招手,声嘶力竭的她已经没力气说话了,胡乱地摇着头拒绝。
他们是朝她的方向招手。
但,招的不是她。
坐在她身边的赵无眠起身了。
赵无眠和涂安他们散了后就飞回了魔都,今天是回来的第二天。
“我的天呐,”坐在苏岑另一旁的楠楠一个鲤鱼打挺,皱着的眉头十分紧张,“我哥他想干什么!”
赵无眠走到了那只有一级高度的舞台,垂着的右手攥了攥,握上了麦架上的麦克风。
苏岑对楠楠的激动与慌张不明所以,她想赵无眠不就是被气氛拱得想唱一首?
“我哥唱歌…超——难听!”
楠楠一脸正色,那个“超”字拖的超长。
是吗?
夜半的灯光都暗了下来,只亮起了那束追光,打在赵无眠身上。
这个小小世界恍惚之间好像只看得到他,只有他。
能感受得到他的紧张,此刻台上握着麦克风的人,完全没有当时在整个亚太峰会上的游刃。
他像闯入到异世界的孩童,生涩、简单却可爱。
嗯,可爱。
第一次坐在台下看他站在自己的舞台上,苏岑觉得他好可爱。
他极力克制地抿了抿嘴角,键盘声响起,被拢在光圈里的他慢慢张开了口。
原来他要唱的是《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和苏岑那晚唱的一样,是anson seabra那版。
他的英语咬字配他的声线很好听,前面那段很平,他很尽力地没跑调。
但,都听得出来他的紧张。
换气声真的…很大。
顺利唱完第一段,他终于抬起垂着的眼皮,看向了她。
埋在黑暗里的她瞬间被他找到,他继续为她唱着这首歌。
呵呵呵…
苏岑没忍住,嘴角的笑意在这一刻没收敛住,笑得过于雀跃了,好在没笑出声。
他,跑调了。
坚持到后半段的他还是跑了调。
他更紧张了,握着麦克风的手,此刻骨节分外分明,掌心满是汗渍。
但他还是看着她,慌张没有让他闪躲。
他坚定的看着她。
回望着他的苏岑眼角开始泛起了湿意,眼波交织中的情意让她读懂了些什么。
“苏岑…”
键盘落下了最后一个音,全场的灯光却没亮起,依旧只有那束光打在他的身上。
他喊完她的名字,轻咳了两声,为接下来的话清着嗓子。
“根据最新的世卫报告,目前最高的人均寿命是84.2…”
他又停顿了一下,追光下的他眼眶见红。
“我给剩下的漫长时光做了具体计划…”
原来反复酝酿思索的这段话脱口而出是这么不容易,赵无眠第一次感受到紧张到透不过气的感觉。
无论他曾站过怎样的舞台,在这一刻,他还是只能紧张地一句一句冒。
“苏岑,我想邀请你加入这项期限为余生的项目…”
埋在黑暗里的苏岑早已泣不成声,她不忍眨眼,她努力睁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要将他此刻站在追光下的每一细节都深深刻在心里。
他耳廓垂尖还未消散的热意,撑着麦架站着肉眼可见的僵硬,还有他眼里望着的暗流涌动,她都要好好留档保存。
“苏岑,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同伴,正式合法地加入你余生的旅程吗?”
他说完了,此刻的心率更快,嗓子眼里藏着的都是紧张,静默着她的回答。
夜半的今晚,只有他们和她的好友,没有起哄声,事先约好的他们和他都在尊重她的答复。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等了半晌,揪得他心脏开始发疼发慌。
她平缓了情绪,拭了眼角的热泪,站起身,在黑暗中正式地回复了光亮中的他,“那这趟名为余生的双机游戏就拜托你和我好好合作了。”
人生这场游戏,我现在正式将模式从单机转换为双机。
不说嫁与娶,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和我,从一人到两人,携手对抗这操/蛋的世界,共赴余生路。
四周压抑太久的喝彩终于等到了解放,势不可挡的尖叫声环绕在他俩身边。
赵无眠扔下手中的麦克风,跳下舞台,奔向她。
苏岑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从黑暗到光明。
他们寻着彼此的方向奔赴而来,拔掉身上的荆棘,在最好的时候相见,一起迎来尚好的时光。
第47章 正文完
生活的大结局不会在这,故事还没有结束。
苏爸苏妈持不同意见,他们让她再想想。
苏妈说她一直是希望苏岑能够真正打开自己,去和更多的人接触,去痛快地感受爱一个人和被人爱的感觉。她还太年轻,应该去经历更多,多看看这世间的好物,多听听其他鸟叫的声音,这样才能清晰自己真正想要的,找到真正合适自己的。
苏爸有着另一边的考虑,他以男人的角度与苏岑促膝长谈。
他辨正地跟苏岑分析赵无眠,引经据典解释给苏岑听他的担心。
“不可否认,小赵是一位很优秀的年轻人,”苏爸坐姿前倾,握起苏岑的手,语气和缓但一脸正色:“但这份优秀我们拆开来看,其实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他自己的资本。他年纪轻轻,刚回国一两年就成功铲除异己,稳住了诺润实权。他的行事作风必然是有几分狠厉在其中,再加上他原生家庭的背景和权势…”
苏爸停了下来,双手握住自己宝贵的女儿,将自己身上的暖意传递过去,缓缓开口:“如果他有一天站到了你的对立面,把这些当做武器对付你,你能全身而退吗?”
我的女儿,我只想让她顺遂、平安,就算过着一眼望得到头的日子也挺好,我不愿让她冒险去闯那番激流,我不需要我的女儿勇进,我只望她万事安好,做个一般人也好,自在就好。
岁月太漫长,人心不可猜。
苏岑没跟赵无眠细说,他自己摸出了点意思,他抱着她说没事。
赵无眠的“没事”并不是答应了苏爸苏妈的意思,一个月后,他准备齐全带着赵父赵母正式登门拜访。
一行六人找了间茶室,坐下身来,面对面慢慢聊。
“…以上所陈述的为赵无眠先生名下的私有资产。”
说话的是位经验老道的律师,一口气说了太多,他将手中资产那叠清单资料放置到一边,抿了口茶润完嗓子后继续:“…为了共创和谐家庭,美满婚姻,约定男方婚前所有个人财产在领取结婚证后归为夫妻共同财产…”
律师被苏岑突兀的落杯声打断了,他松了松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来回打量着茶桌前的另几人,等待适合的时机再次开口。
苏岑紧盯着赵无眠,但他却是一脸的清风明月,没说话,只是将两人桌下交握的手又握紧了些。
“刘律师,您继续。”
赵父打破了安静,让那份赵无眠带来的婚前财产协议得到继续。
苏岑望了过去,坐在右侧的赵父赵母面色从容,朝她笑着点了点头。
得到确认的刘律师正了正镜框,继续宣读余下的细则。
全篇说完,这其实就是一份彻头彻尾保护苏岑权益的协议,讨论的都是婚后出现危机,财产分割的细则。
“…以上,若双方都没有异议,我将以公证人的身份见证你们签字,这份婚前协议将在男女双方正式领取结婚证的当日起效。”
刘律师将一式两份的协议递到了赵无眠和苏岑的桌前。
赵无眠没有停顿,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拔开签字笔的笔盖,刷刷签了上去。
犹豫不决的是苏岑,她捏着那份近一本书厚度的协议,停滞不前,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这般偏向她的条约。
“困困、刘律师,我们先出去。让苏岑和爸爸妈妈再想想,有什么问题再提出,我们再讨论。”
赵母站起了身,唤着赵父他们一同起了身,留给苏岑他们一家独处的时间。
“伯父伯母,我理解你们的担心,”走了几步的赵无眠突然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一脸真挚,“今天谈论的都是些世俗的事情,我不想说些假太空的承诺,这是我能想到可以切实保护到岩岩利益的方法。”
说完深深鞠了一个躬,被赵父揽了出去。
如果爱情有尽头…
如果我们也会被鸡零狗碎缠绕…
如果我们也会相看两厌…
如果我们也会横眉怒目、剑拔弩张…
如果我们也会走到…那一步…
那…这是我在一切有可能发生的开始、在我对你饱含热忱的时候,我想对你做出的承诺。
苏岑一家并没有展开热烈的讨论,三人各有所思,最后是苏妈先开了口:“要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