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固定一三六演出，其他时间没事也会去坐坐。”
看他笑了，苏岑也舒了口气，继续向前走了起来。
望着苏岑路灯下的背影，赵无眠知道，28岁和苏岑相处的这一夜他会记得很久很久。
第4章 4
苏岑救女孩的事被路人拍视频发在了网上，几天的时间播放量就达到了几千万，还登顶了热搜。很快苏岑歌手的身份被扒了出来，网友顺着互联网的记忆翻出来了她曾经表演的视频。
带着英勇救人的滤镜，网友在评论里各种花式彩虹屁。因为热度太大，几年没有录制通告的苏岑几天内收到了不少节目录制的邀请。
“我知道你最近几年没有电视通告了，但是作为一个艺人，要有随时standby的准备呀！你看这个路透把你拍得多胖！”
这几年基本没来过苏岑家的乔姐拿着ipad把那张录制节目途中偷拍到的照片不停缩小放大让苏岑看。
“这是恶P吧！我哪有这么胖！”
看到照片里那个看上去一米五130斤的照片，苏岑直接跳了起来，对着客厅的全身镜不停转来转去的照。
“你赶紧给我称体重！”
乔姐直接拉着苏岑走到体重秤的面前。
听到要称体重，苏岑连忙把身上的项链戒指取下来，深吸一口气，踩了上去。
“105！”“105！”
乔姐和苏岑的叫声同时响起，回头看见乔姐一脸乌云的苏岑疑惑了。
“乔姐，我身高168诶！105多瘦啊！”
苏岑摇着乔姐的双臂想让她清醒一点。
“你真是快糊成一个素人了。”
乔姐扒开苏岑的手，看着她摇摇头。
“我有胸啊！还有屁股！”苏岑把本来穿在身上男友风的T恤拉紧，对着镜子比了个S，“看看咱这身材！”
“你就是糊得几年没上电视了，不知道现在的镜头多可怕！别说你168，多的是女艺人170＋的也没有过100！”乔姐瞥了一眼苏岑，“减肥食谱发你了，最好只吃草，一个月以后必须让我看到90斤的你！”
90斤！
成年以后的苏岑就没看到过的数字，两眼一花直接倒到沙发上挺尸。
“先别死，我今天不是因为这事找你的。”
乔姐伸手摇了摇两眼翻白的苏岑。
听到这话，嗅到话中什么味道的苏岑一个挺身贴到乔姐身上，“什么好消息呀～我就知道乔姐姐百忙之中跑我这小窝肯定不简单～”
“去不去？”乔姐从包里拿了份文件挑着苏岑的下巴说。
苏岑赶紧接过来，迫不及待地翻阅。
“啊！”
“啊！”
“啊！”
苏岑拿着文件连叫三声，不停地在沙发上跳来跳去，“乔姐我真的可以去LIVE第二季？”
“90斤的苏岑可以。”
乔姐看着高兴得像猴子一样蹦来蹦去的苏岑笑着。
“我可以！这个月我不吃不喝都让你看看90斤的苏岑长什么样！”还没缓过劲的苏岑趴在乔姐的背上看着天花板，感觉仿佛是做梦一样。
LIVE是国内首档采用全乐团伴奏、全开麦、观众现场投票的歌手直播竞技类综艺。
在第一季播出时，因为邀请的都是实力派唱将，并且直播播出完全没有后期修音，每当周五LIVE播出的时候，热搜榜一榜二的话题绝对被节目占领，第二天音乐平台的播放榜单也会被LIVE刷屏霸占。
第一季LIVE播出时，苏岑就每周五守着直播看，当知道第二季邀请了她，苏岑拍了拍自己的脸，感觉在做梦。
乔姐看着苏岑这傻样无奈得摇了摇头，提起包把苏岑客厅堆的零食全部扔进垃圾袋里准备带走扔掉。
“记得练歌，下个星期去公司，我们开会选试唱歌曲。”说到一半的乔姐还是不放心，捏了捏苏岑的脸，“快点给我减肥！不然怎么跟你借礼服定造型啊！”
“一个月！一定还你美艳动人的我！”
转了个圈的苏岑朝着乔姐来了个wink。
送走乔姐，闲着没事的苏岑换上蓝白印花长裙，拎着包准备去夜半。
“哟～来这早！”正在练琴的老张朝苏岑抬抬下巴打招呼。
“在家没事，来这练练歌～”
苏岑朝老张笑了笑，放下包，准备拿谱子看。
“谁不知道你不到点，懒死在家都不会出门的。看你这样子，像是有好事发生一样，说说，大家替你开心开心～”妖姐揽着苏岑，对着大家使眼色说。
“哎呀，还没定呢～只是有个不错的邀请，如果最后确定下来了，我请大家喝一周的酒！”
苏岑推了推妖姐，让她不要起哄。
“一周的酒，看来还真是个不错的活，那我们等你的酒咯！”
妖姐说完，大家就开始回到工作状态，各自练起来了。
夜半是每晚七点营业至凌晨两点，乐队演出是八点到十点。
乐队每天下午四点到五点半会和一下曲子，苏岑基本每次都是踩点四点到，但是妖姐、老张他们平时还会接下别的私活，所以基本吃个午饭就会跑夜半这来排练。
曲子顺得差不多的时候，亮亮从杂物间出来了。
亮亮是旁边美院的学生，没课的时候就爱一个人窝在杂物间画画。看这样子，估计又在杂物间里画了一天。
“是订饭还是出去吃？”
亮亮揉了揉疲劳过度的眼睛，踢了踢苏岑的脚。
“点外卖吧，上次和苏岑在外面吃饭，好几个偷拍的。”妖姐听亮亮问晚饭，立马回到。
“你们想出去吃就出去，乔姐让我减肥，晚上我就不吃了，”苏岑想到晚上还要演出，还是担心体力，“帮我带个牛奶就行！”
“这是给你接的什么行程啊，能让你这样减肥？你又不胖！”
听到苏岑要减肥不吃晚饭，老张皱了皱眉。
“谁叫咱实力一般，还得靠脸吃吃饭呗。”苏岑装的一脸可怜兮兮，攀在妖姐肩上。
“去去去，少来这套！”妖姐用食指抵着苏岑的额头推开，“今天估计来看这小妖精的又很多，我们赶紧吃了回来准备开店。”
听妖姐这话，大家立马想到前几天视频刚火，夜半被扒出来，人挤人的景象，不禁寒颤，赶紧收拾好东西准备觅食。
***
“赵总，是直接回家吗？”替赵无眠关好车门，坐上驾驶位的小王看着后视镜里的他已经松开了领带，不像是还要赴其他局的样子。
“嗯。”
坐在后座的赵无眠还想着刚刚结束的会议里那几位说的话。
不愧是混迹了几十年的人物，场面话一套又一套要支持，落到实处，却一个又一个地打哈哈推脱。
诺润成立近五十年，发展之大，其利益盘根错节、互相牵制。若不是其中暗流涌动，外公年事已高，没有过多心力筹谋，怎会将在美国已经生活十年的他唤回来。可刚回国的赵无眠空降诺润，一个老派企业，又能立刻获得多少支持呢？
道阻且长。
捏了捏眉心，将松开的领带和脱下的外套准备扔向旁边的赵无眠看到座位上的白色礼盒。
抚了下礼盒，掏出手机，屏幕显示【20：58 星期三】。
“去夜半。”
“嗯？”从赵无眠上车，就感觉后背发凉的小王突然听到这个陌生的地址一脸疑惑。
“美院旁边那条酒吧街。”
“好的。”清楚地址后的小王打开转向灯，改变行程路线。
赵无眠按下车窗，让晚风拂动起前额的碎发。
此刻魔都已经正式步入初秋，除了中午至下午那几个小时三十度左右的高温，夜间和清晨都是令人舒适的24度。
赵无眠走到夜半门口时已经快九点半了，看到夜半门口还排着长队等位的样子，他又疑惑地看了看门牌，怎么突然这么多客人了？
正打算给苏岑发个微信的赵无眠右肩突然被人一拍。
“赵先生。”
回头一看是老张，赵无眠笑着打招呼。
“最近夜半生意都这么好吗？”
“上次苏岑救人被人拍视频发上网后就很多人来了。”
原来如此。
被老张带进夜半的赵无眠一进去就看见此刻应该休息的苏岑正被一堆人围着要合影。
“有什么想喝的直接和亮亮说，演出要继续了。”
把赵无眠安置在吧台的老张指了指亮亮就走向人群去解救苏岑了，把她拉出人群踏上小舞台上又贴耳说了句话。
苏岑听完抬头看向吧台，扫了一圈，发现赵无眠，举手挥了挥。
刚接过酒的赵无眠看见苏岑跟自己打招呼，举起酒杯敬了下。
“感谢大家最近对夜半的喜欢，今晚最后两首歌送给大家。”
说完，追光将苏岑笼进光圈，此刻她就是这个小小世界的唯一主角。
最后两首歌都是慢情歌，苏岑的声音就像热恋情人的小声低喃落入听者的耳间与心底。
暂时甩脱烦恼的赵无眠又松了颗领口间的纽扣，胸口憋闷的郁气散了一大半。
想到刚刚老张说的那个视频，赵无眠滑开手机搜索起来。
视频已经传播几天了，现在能搜索到的都是处理过的，已经把那个女生和那两个蝻人都打了马赛克。
视频拍到的就是苏岑去追眼镜蝻的片段，只扫到赵无眠一个侧脸，大概一秒钟的样子。
赵无眠看了两遍视频才关了手机，压了口酒，继续望着台上的苏岑。
“今晚的演出就到这里结束了，夜半祝你有愉快的夜晚。”
一下台，苏岑又被人群包围住了，苏岑也配合着大家合影。
“周三也有空来喝一杯？”
总算逃脱人群的苏岑坐到了赵无眠的旁边。
“周三有空的人不是挺多吗？”
赵无眠扫了眼周围的人，挑了挑眉毛。
“过几天就恢复正常了。”
苏岑摇着头，摆了下手。
“今天不喝一杯？”
苏岑手里握着的是杯温水，赵无眠问。
“不了不了，最近接了个活，要找找状态。”
比起酒，苏岑此刻更想要一碗热馄饨来抚慰空荡荡的胃。
饥饿感突然涌向全身，她一下子脱了力气趴在酒吧台上。
“今天的歌喜欢吗？”
伏在吧台上的苏岑歪着头看着他。
“很喜欢。”
听见赵无眠那声很重的“很”，苏岑呵呵呵的笑弯了眼。
“赵先生，下次想听歌，直接进来说是我朋友就好了。”
“朋友称呼赵先生？苏小姐？”
赵无眠放下酒杯，单手撑起头，上身紧贴着酒吧台，垂着眼盯着她。
面前的男人突然从安全距离一下子近身，仿佛试图完全笼罩住她。
苏岑支起了身子，稍微靠后了一点，“我的朋友当然叫我苏岑了。”
此刻的她笑意盈盈。赵无眠也低头一笑，撤了撑着头的右手，握上面前举着的左手，掌心感受着温热的绵软。
“我的朋友当然叫我赵无眠了。”
出夜半时，已经接近凌晨。
“你怎么回去呢？”
他刚刚是喝过酒的。
“公司最近配了司机。”
公司配的司机这个点都还服务？
“那我就打车走了。”
苏岑掏出手机，准备约车。
“我送你。”
赵无眠手掌盖住苏岑的屏幕，阻止她准备下单的动作。
“可是现在太晚了，送完我你回家都不知道几点了。”
苏岑朝他笑了笑，想扒开屏幕上的那只手
“就是因为太晚了，朋友才更关心朋友的安全”
赵无眠加了几分力，不让她扒开。
“好吧，那就多谢我的好朋友赵无眠了。”
面对他的坚持，苏岑就不再坚持自己的坚持了。
还是那辆炭黑色的捷豹，只是站在车旁打开车门的那个人此刻是司机小王。
准备坐进后座的苏岑看见座位上有个白色的礼盒，向中间推了推，然后坐了进去。
“这个是上次忘记给你的。”
已经从另一边车门上车落座的赵无眠拾起礼盒递到她的面前。
给我的？苏岑一脸疑惑揭开礼盒，是一条白色细肩带的裙子。
“没有找到一摸一样的，就找到这条比较像的。”
的确不太一样，但是苏岑看到那个领标，“比我那条贵多了。”
“但也不是你的那条，所以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喜欢的，其实不用这么麻烦。”苏岑阖上礼盒，侧过头看向赵无眠。
天太黑了，看不清他的脸，借着来往车灯时有时无地勉强照清部分五官。
“喜欢就好。”赵无眠同样望着时明时暗的苏岑。
“看来是一定得带你去吃正宗的本帮菜了。”苏岑来回摸着膝上的礼盒说。
“怎么？这不是一个很确定的事情吗？”听到这话，赵无眠双手环胸，盯着苏岑看。
“哈哈哈哈，这当然是一件很确定的事！”心虚的苏岑摸了摸鼻子，“不过最近可能不行，我有个工作要准备，饮食方面要管理控制，大概一个月以后我们约，你看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确定这是一件确定发生的事。”
抓着苏岑漏子不放的赵无眠继续盯着苏岑看，仿佛在确定她这时口中的话可信度能有多少。
“那家店要提前一周预定，我一个月以后工作结束了跟你联系再确定具体时间，你看可以吗？”
“可以。”
感觉自己的信誉在赵无眠那里告急，苏岑拍了拍他的肩说：“放心，我一定带你吃到最好吃最正宗的本帮菜！”
看她一脸笃定，赵无眠终于嘴角释出了笑意。
“期待。”
工作日凌晨的魔都仿佛和白天是两个城市，一路通畅。
“我到了，那说好到时候跟你确定时间咯。”苏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嗯。”赵无眠点头同意。
“你到家跟我发个微信确认安全吧，现在太晚了。”苏岑看了时间望着赵无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