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赵无眠面色柔和，继续点头。
“那再见了。”已经站在车外的苏岑摆着手跟赵无眠道别，突然想到了什么，指了指胸前的礼盒说：“谢谢。”
待到苏岑安全进入小区，小王看着后视镜里的赵无眠说：“赵总，我们现在是直接回家吗？”
“辛苦了。”
车内的气氛并没有因为那位苏小姐的离去而转冷。小王后背松懈了下来，踏着油门的脚也轻松了不少。
第5章 5
乔姐，我在星洲茶歇这儿。】
距离这条微信发送完毕已经快半小时了，乔姐还没出现。
在这半小时里，苏岑已经里里外外把现在的星洲大观园似的逛完了。
虽然跟苏岑一批进来的基本都是失业状态，但是星洲又赶上了近几年的选秀红利，送去参加选秀的一批爱豆中有几个人气不错，近几年的星洲财报都成倍速增长。
花无百日红，但经纪公司却能割出一茬又一茬的新鲜花朵与鲜嫩小草供给粉丝市场。
“想啥呢？”
总算结束了近三小时会议的乔姐一出来就看见正在发呆的苏岑。
“感受年轻肉/体的美好。”
苏岑指了指对面正训练练习生。
“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乔姐揽住苏岑走出楼道，“带你去见个人！”
“谁？”
“Jacob.”
“Jacob！”苏岑攥紧了乔姐的腰，双眼期待地看着乔姐，想确定这事儿的真实性。
被苏岑攥得感觉腰间都青紫一片了，乔姐一巴掌打在苏岑的手背上，“你想掐死我啊！”
“这次要去LIVE可能是你最后一个机会了，我一定要保你这次的舞台。”
乔姐看着苏岑，一脸坚定。
“乔姐，谢谢。”
这句话她不知道对乔姐说了多少次。可每当这时，苏岑找不出其他比这句更适合。
“以前是乔姐没办法，这次撞到热度上了，我们好好搞！”
乔姐抚了抚她的后背，满眼的心疼。
“嗯！”苏岑侧过头看着乔姐笑，睁大眼睛使劲压住眼眶的湿意。
8年？嗯，快8年了，乔姐陪着她。
“Jacob老师，这是苏岑。”
乔姐拉过苏岑跟Jacob打招呼。
“Jacob老师，您好！很荣幸能和您合作！”
苏岑笑着伸出右手。
“叫我Jacob就好。”
Jacob虚握了一下就松开了。
Jacob是近几年炙手可热的音乐制作人，几乎囊括了近几年的年度金曲奖。
虽然是做幕后的，但Jacob相比于其他制作人还是过分低调了，除了需要共事的工作人员几乎没人私下能接触到他。
面前这个穿着灰色长T，戴着黑框眼镜，留着厚厚斜刘海的这个宅男居然就是传说中的Jacob。
“那我们苏苏这次LIVE的演出就麻烦Jacob老师了。”
乔姐也意外Jacob居然这么年轻。
“去会议室那边聊吧。”
对这些热络不太敏感的Jacob引着他们向会议室的方向走过去。
Jacob这里是一个很小的工作室，仿佛和主人一样都在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气息。
“你们有预备选曲吗？”
刚坐下，乔姐还未将剩下的客套话说出口，就听到Jacob开口的声音。
“我自己有一首预选。”苏岑和乔姐对视互看了一眼，大概清楚Jacob的行事风格，连忙答道。
“我这边也帮你选了几首，你把你选的那首发我手机，我们顺着听一下，找下感觉。”Jacob打开微信二维码递给苏岑。
“好的。”苏岑连忙扫上二维码添加成功，将歌曲传了过去。
收到歌曲，Jacob打开音响点开播放键。
“你为什么选这首？”
播完所有选曲，Jacob皱着眉头直接开口问苏岑。
“就最近单曲循环这首，挺喜欢的。”苏岑也不太理解Jacob怎么感觉对这首歌十分抵触。
“我选的那几首，你觉得呢？”
“挺好的。”
“你更喜欢你选的？”听着苏岑不咸不淡的反应，Jacob又抬眼看了眼她。
“我对我那首比较有感觉，有一种宿命感。”苏岑已经十分确定Jacob看不上自己的选曲，反倒把自己心里想的直接说出来了。
宿命感？
Jacob直接翻了个白眼。
苏岑没有错过那个白眼，瞪大了眼睛扭头看着乔姐。
这是人干的事？
“呵呵呵。”乔姐在桌下捏了捏苏岑，让她控制好表情，“虽然苏苏这么喜欢这首歌，但还是以Jacob的建议为主，Jacob是对这首歌有什么意见呢？”
“歌太平，a段和b段几乎就是复制粘贴，不适合去LIVE做开场。”完全不在意苏岑和乔姐的反应，Jacob向后一仰，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我很喜欢副歌。”在得知可以上LIVE时，苏岑脑海中想到的第一首歌就是这首who says，尽管Jacob不支持，她还是想再争取争取。
“嗯，就副歌出彩。”
Jacob一整个油盐不进，苏岑被气急眼了，干脆不看他了，死盯着面前的桌面。
“我仔细看了看who says这首歌的歌词，我觉得这首歌还挺适合这个时间点苏岑在LIVE做开场的。”旁观苏岑和Jacob刀光剑影的乔姐突然开口道。
“这首歌进不了下一轮。”听到刚刚还说以自己的意见为主的乔姐突然站到了自己的对面，Jacob不耐地皱了下眉。
“无论是哪首歌，我们都不能保证苏岑能进下一轮。”面对Jacob的反对，乔姐这次没有半点退缩，反而更加坚定的看着他。
“你们能接受结果就行，那你们说说对这首歌的想法吧。”面对乔姐的坚持，Jacob也懒得废话了。
“苏岑16岁选秀出道，在观众的心中还是那个清纯可爱的元气妹妹形象。这次能过重新登上电视和观众见面，和之前那个视频脱不了关系。那个视频正好展现了这么多年观众所不了解的苏岑，她勇敢、强大、自信。girl- crush、女子力可以更替作为她的新标签，刚好这首歌可以做到。”
“LIVE是直播节目，这是首英文歌，现场观众没听过这首歌就不能马上被歌词触动，达到共情。”
明白了乔姐的意图，Jacob没有之前的抗拒。
“苏岑的主要受众人物画像是90后和00后，这首歌词比较浅显，让受众共情是没问题的。LIVE的现场结果如何、是否能够进入下一轮，目前不是我们考虑的第一要素。我们主打的是网络传播，网络视频是有字幕的，如果舞台成功，传播度一定很客观。”
感受到Jacob没之前的排斥，乔姐双手落到桌子上，上身向前倾近。
“你这么放心网络传播效果？”
“现在的女孩子自主意识都在觉醒当中，更想专注自身，更在乎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发展。不想随意被社会评论、影响、绑架。如果苏岑能够选择这首歌加上Jacob你的制作，我相信一定能成功。”
这首歌并不是要有多高的艺术性，乔姐要的是更大的传播力、影响力，Jacob嗤笑一声后轻晃了两下头。
“既然你要的是这个，我明白了。”
“那就辛苦Jacob了！”
交涉清楚双方的需求，乔姐拉着苏岑起来微微欠身致谢。
“下周这个时候来，我们试一下初版，有问题再改。”Jacob拉开会议室门送她们出去。
“刚好饭点，Jacob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乔姐看了眼腕表，正好时针和分针重合在12的地方。
“不必了，我还有约。”
面对乔姐的客气，Jacob也是毫不客气。
“那我们下周见咯～”
乔姐满脸堆笑，仿佛完全没感受到Jacob的冷漠。
出了Jacob的工作室，日头正毒，乔姐赶紧把太阳伞撑开让苏岑举着。
“你在这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再上车。”
乔姐指了指阴凉处，转身一只手遮住额头跑了出去。
一直都是被乔姐照顾的苏岑，乖乖举着伞站在乔姐指定的地方等着。
“乔姐，我们还要去哪？”
刚上车的苏岑看到乔姐在导航上输了个不熟悉的地址。
“下午去造型师那里，聊一下LIVE的舞台造型。”输完地址的乔姐看着苏岑系上安全带，“你中午吃什么？”
听到这话，苏岑整个人都瘫在副驾驶上，双目无神的说：“沙拉吧，乔姐你看看我，都快一脸菜色了。”
得到满意答案，乔姐踩下油门，按着导航行驶。
造型师离Jacob工作室挺近，十分钟就到了。
“这儿有家西餐厅的沙拉挺好吃。”锁好车门的乔姐揽着她往对面走去。
苏岑努努嘴，再好吃也是沙拉。
“我要一份班尼迪克蛋手撕牛肉配黑松露蘑菇汤，她是海虾芒果沙拉，她的酱汁只要一半就好。”
还未来得及看菜单的苏岑就被乔姐抽走了手中的菜谱。
“待会就要见造型师，你还想吃什么？”
乔姐瞪了她一眼。
“我就看看，过过眼瘾。”
这家餐出的挺快，和乔姐没聊几句，她的沙拉就到了。
看着餐盘里堆着的鲜虾和芒果，苏岑一扫刚才的绝望，迫不及待的拿起餐具抚慰早已空空如也的胃。
“乔姐，你一开始就是那样想的吗？最终目标不是LIVE晋级？”吞下舌尖那口鲜甜，苏岑突然想到刚刚在Jacob那儿乔姐说的话。
“不是，在看到who says这首歌之前我还在想怎样才能让你顺利晋级，可以延长你在大众眼里的曝光度。”乔姐慢悠悠地切着被厚蛋盖着的牛肉，“你和Jacob讨论的时候，我重新看了下歌词，我就知道我们的方向了。”
“这首歌真的没办法晋级吗？”
回想Jacob的话，苏岑不免有些失落。毕竟是等了那么久的舞台，多想能够站久一点。
“苏岑，无论是哪首歌，我们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乔姐放下手中的刀叉，握住她的手，略微施着力，“enjoy your show！”
享受每一场的演出就好了，除了上帝谁又能预先得知结果呢？
下午去造型师的工作室，乔姐提前点好了工作人员的咖啡。借着之前一直合作的关系，和Jacob相比，造型沟通起来十分和谐，两三个小时就基本确定了整体造型风格。
“那你的事就初步确定了，下周同样时间我们来试歌和造型行吗？”乔姐一边回着工作微信一边同苏岑说话。
“没问题。”一天下来，缺少食物摄入的苏岑觉得累的够呛。
“你去哪？我还要去找思铭对行程，顺路的话我带你一脚。”
思铭是乔姐目前主带的爱豆，前年选秀出来的，人气很高，乔姐工作基本都是和思铭的行程有关。
“不用了，我直接打个专车回去就行。”
现在的苏岑只想赶紧躺到家里的大床上，蓄精养瑞。
“那我就先走了，”乔姐终于把工作微信回完，捏了捏苏岑的腰，“减肥继续加油。”
“你说我的关键词是girl-crush、女子力，为什么一定要那么瘦呢？”想着还要继续减肥的苏岑无奈地叹了口气。
“无论你的关键词是什么，现在25岁的你还是一个偶像歌手，你需要刺激到粉丝对美好事物的想象。”乔姐把手机扔进包里，双手握着苏岑的肩说：“比起舞台，这些又能算什么呢？”
“嗯。”
比起舞台，这些又能算什么呢？
第6章 6
苏岑爸妈还是住在二十年前苏爸单位分的福利住房，曾经让人羡慕的红漆墙房子也因岁月不值得看了。
小区里住的都是相处了20多年的同事，大家已经习惯了清晨三两结伴的晨练、傍晚三五成群的闲聊。几年前，所有业主集资翻新了小区的电路、管道，还给老式步梯房装了电梯，苏岑也就没再提过让爸妈换房子的事了。
这段时间，平空掀起的曝光度加上突增的工作，苏岑已经近两周多都没回爸妈家了。
正好这周末没什么事，就想着今天回家看看。
“岩岩，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被苏岑开门声吵醒的苏妈看了眼客厅的挂钟，才六点半。
“昨天睡得早，今天就醒得早呗，怎么不想早点看见你的小可爱吗？”
其实是五点被饿醒的，可我敢说实话吗…
“岩岩，怎么瘦了这么多啊，你看你这下巴尖得要戳死人了。”
睡意散去的苏妈拉着苏岑绕着圈看。
“岩岩回来啦。”
刚好晨练完的苏爸一开门就看见俩母女站在门厅处。
苏爸是区重点高中的历史老师，几年前学校聘了一位退役的太极拳运动员当体育老师。苏爸知道这个消息后私下请那个老师吃了一个月的晚饭，拜托对方收下自己这个大龄弟子，如今也就养成了每天五点起床出功的习惯。
“老苏，你看我们岩岩是不是都瘦脱相了。”
接过苏爸的水壶和毛巾，苏妈拉着苏爸一起360度审视苏岑。
“怎么变成一把骨头了。”苏爸拉起苏岑的手臂，握了握。
“没有这么夸张！”苏岑笑着拉开苏爸的手，“乔姐最近帮我接了一个节目邀请，挺重要的。为了上镜好看，最近要控制下/体重。”
“什么节目，要这样瘦，我看一点都不好看！”
一向就不理解现在女孩子天天嚷着减肥的苏爸紧皱着眉。
“LIVE.”
挽着苏妈的苏岑一脸得意。
“LIVE！”
去年LIVE请了苏爸苏妈很喜欢但是隐退十多年的一位老牌唱将，所以苏爸苏妈也跟着每周五守着直播追。
“你真的要去LIVE？”
作为节目粉丝的苏爸苏妈显然已经被转移了注意力。
“嗯啊，合同已经签了。”
看着一脸兴奋的爸妈，苏岑大摇大摆走向沙发，翘起二郎腿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