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物——YurboKing方未艾
时间:2022-01-24 15:22:03

  她先把电话打给了沈傅白,铃声响了一会才接通,但那边似乎很吵闹,沈傅白礼貌她:“有什么事?”
  周怡开门见山道:“沈总,最近有没有见到我家许诺?”
  沈傅白握着电话眉头一蹙,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快速从办公室走出去,边走边说:“没有。”待走到楼梯口,想了想又问:“她怎么了?”
  周怡就把最近几天详细情况给他说一遍,那人安静的在那边仔细聆听,听到最后眉头越蹙越紧,低沉问:“多少天了?”
  周怡道:“三天了。”
  沈傅白站在楼梯的窗口,眉头紧锁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烟,抽了起来,他安慰道:“你先别着急,再找找熟人,晚上要是还找不到,我们就报警。”周怡也是这样想的,之所以现在还没报警,就是考虑到许诺是公众人物,一但报警警方肯定会立案调查,被媒体知道爆料出来,恐怕又生事端,何况万一是乌龙那对她以后的发展也不好。
  周怡点点头道好,见沈傅白那样说,也就知道,这人并不知道许诺去哪了。于是又打了第二个电话。
  沈祈墨倒是很快就接通电话,嬉笑问啥事,周怡又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那人听完半天不见回话,周怡甚至以为那人把电话挂了,末了却听他说:“你去老城区她原先住的那个地方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吧。”
  这么多年来周怡从来不知道许诺在s市还有一个老城区的居住地方,她有些意外,这些沈祈墨怎么会知道,但眼前也不是质问这些事的时候,便问他要地址,那人说一会给她发过去,便挂了电话,很快周怡真的收到一个地址。
  周怡把大宝给了家婆,然后马不停蹄的赶过去,结果真的在那间老房子里找到消失的那人。
  要怎么说周怡见到的场景呢,她想她应该是带着震惊、难以置信以及心疼的情感走进那间屋子,只见她浑身脏兮兮的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似乎昏睡过去,但及不安稳,客厅的地上全是啤酒、白酒以及散落各地各种酒瓶,酒瓶里面被塞满燃尽的烟头,有些散落在地上,与酒水混在一起,形成泥垢。她跟许诺认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她像这般堕落、颓废,仿佛置身于地狱,周围不见一丝光芒。
  周怡赶紧上前去抚那人,谁知肌肤接触之后才发现那人正浑身滚烫,脸色惨白,一动不动躺在那,怎么叫都叫不醒。
  周怡吓得双手都颤抖起来,赶紧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把她送到医院,一股从未有过的害怕油然而生,她觉得许诺这次是真的不想活了。
  医院里一阵忙碌,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才终于救了过来。
  医生说是过度饮酒,造成的酒精中毒,现已无大碍,观察一段时间即可出院。
  周怡看到她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像个破碎的搪瓷娃娃,毫无生气,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她不是没有问过许诺家庭情况,但那人每每只是淡淡微笑道:我没有家。
  刚开始的时候周怡以为她只是在和她开玩笑,现在这个时代,谁会是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孤儿呢,她便没放在心上。可是后来周怡才发现这人说的似乎是真话,因为同学这几年,无论是放学后还是在寒暑假,许诺每时每刻的都在工作或者在找工作的路上,身边的那部手机,如同摆设,除了工作,再无任何电话。她不禁好奇起来,许诺到底经历过什么。后来两人熟络以后,周怡才知道她父母早逝,哥哥入狱,总之十分凄惨,有时候她不禁心疼许诺,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这短短的二十余年,似乎把别人一辈子都没经历过的事全经历一遍。所以当许诺找她一起合作拼搏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就过来,因为这姑娘实在是太孤独、太需要有一个人陪着她。倒不是周怡感性,而是这么多个日子相处以来,她深深感受到这人的拼搏和向上的精神,她比一般人都要坚强,都要能吃苦。现如今她这幅模样,她想她一定遇到很糟心的事,才有了这样的举动,心里不禁万分心疼那女孩,这么多年以来,她知道许诺心里一定藏着事,藏着一段不想启齿却又无法走出来的事。
  许诺在病床上大概昏睡了十几个小时,在这期间脑子里闪现很多小时候和哥哥一起去干活的场景,每每许诺累得不行,许皓就一把把她抱起放到后面载货物的三轮车上,一边给她擦汗一边鼓励她说:我们家小诺真棒,比我都棒。
  许诺看着他笑靥如花的面庞,觉得十分亮眼,他就像他口中的那束光,照亮她前行的道路,可却突然消失,让她一时失了方向。
  她说:哥哥,对不起。
  许皓不解的问她:怎么了。
  许诺刚想说点什么,画面突然一转,就变成了她在公安局,看见沈傅白在那坐着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她想出声阻止,结果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急的不行,想上前去和沈傅白当面对质,结果手突然一暖,被人从后牵住,然后许诺就醒了过来。
  看着四周白茫茫一片,鼻尖里也充满消毒水的味道,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是沈祈墨,那人正坐在床前握着她的手。
  说实话这会她最不想见的就是沈家兄弟,觉得这两人一个比一个恶心,于是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冷冷问道:“你怎么在这?”声音嘶哑不堪,许诺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之前做了什么。
  沈祈墨见她精神虽有所好转,但依旧脆弱不堪,也就懒得在意她刚才的动作,只道:“你醒来就好。”
  许诺眯起眼睛看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人见她这打量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嘴里却依旧道:“醒来就好。”
  许诺冷哼一声:“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知道她的意有所指,沈祈墨身子微愣,半晌才回道:“我跟你说过,有时候不知道答案其实更好,何必呢,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何必在重新追寻答案。
  许诺不想在看到他,下逐客令道:“你走吧。”
  沈祈墨想说什么,但又见这人一脸疲惫不想过多言语的模样,最终决定还是什么都没说,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许诺在医院里短暂调整一番,待好的差不多便出院。中间周怡有几次还是忍不住问她到底怎么了,用不用她帮忙什么的。刚开始许诺什么都没有说,那人以为她依旧不想活,都急哭了,边哭边握着她的手道:“诺诺,你能不能不要想不开,我很害怕。”
  许诺突然就清醒不少,她看着周怡梨花带雨的模样,不觉生出几丝愧疚,是啊,这些日子一直沉浸在事实的真相里,自怜自弃,从来没有在意关爱她的人的感受。做错事的明明不是她,凭什么她要在这里半死不活。她反手握住周怡的手,想笑又想哭的说:“一一啊,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周怡忙摇头:“傻丫头,我们是姐妹啊,说啥傻话呢...”
  于是许诺便告诉她自己已经找到哥哥里的突破口,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就可以立案重新调查了。
  出院后的几天,许诺又短暂的忙碌起来,《弑神》剧组已经在平台上放出部分预告片,网友看后,反响还不错,许诺在s市又小有一阵热度,这期间周怡帮她接了个珠宝代言,本来周怡看她身体不适,是要推掉的,许诺则想到以后,便没有让她推掉。
  总之接下来的几天还是挺顺的,直到有一天,周怡拿着ipad风风火火的赶到她家,嘴里气愤嘟囔道:“这些捕风捉影的媒体,谁红就黑谁,你看看,你看看,这都写的什么跟什么。”许诺瞟了一眼头条内容,也没说啥。周怡又道:“明天我们赶紧召开记者发布会,把事实澄清。”
  许诺却道:“先等等,不着急。”
  周怡不解:“为啥啊?这现在不解释,以后说不定就不好解释了。”
  许诺笑笑:“没事,你先去忙吧,这事会有人解决的。”
  她都这样说了,周怡也不好再说什么。许诺看着手里的ipad头条,不禁勾了勾嘴角。
  晚上,许诺在家叫了个外卖,又去楼下买了几瓶啤酒,在家开吃起来。
  不一会,就有人咚咚的来敲门,许诺一听,好看的眉眼也不自觉上扬了几分,她心想,某人终是憋不住了。
  果然一打开门,沈傅白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就出现在自己家门口,还未进门,就控制不住的指责她:“许诺,你怎么可以这么...”想要说出口的话,最终还是未能完全说出口。
  许诺看着他满脸怒色,这会竟生出了些报复性的快/感道:“怎么了,沈总?”
  沈傅白见她满不在乎的模样,顿时觉得心里有如火烧,他有些无法置信的握住她的肩膀,“许诺,你怎么变成这样?”
  他握的用力,许诺有些吃痛,眉头不自觉微蹙,但言语里却不愿示弱道:“哪样?沈老板说的我有些听不明白呢?”说完欲伸手去抚摸他的脸,行为极为轻佻。
  沈傅白本能的往后退了些,避免和她亲密接触。
  许诺见他这样,更觉得好笑,便勾起唇角道:“怎么,之前还和我翻云覆雨、耳鬓厮磨、恩爱两不疑的,这才几天不见,沈总你就移情别恋了啊?”
  她每说一句,沈傅白的脸色就黑一分,直到最后一句说完,沈傅白像是忍无可忍,终于不在隐忍,呵斥道:“许诺...你真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还剩最后一章,第一卷 就结束了。 
 
 
第39章 39
  终是说不出来最后一个字,甩手直接扔给许诺一则头条新闻,里面是一组她跟沈祈墨在医院的照片,还有打着马赛克的大宝,以及二人刚接触时,她抱着孩子在家门口拿文件的照片。标题醒目而刺眼:沈氏集团大少爷秘密隐婚多年,携妻儿在医院甜蜜共处。
  是的报纸上的内容就是下午周怡给她说的那件事,她没有让她立即组织召开记者会,让媒体肆意捏造,大肆报道,目的就是让沈傅白看到,她相信那人无论再怎么能隐忍,但只要是男人,遇到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愿选择沉默。这不沈傅白这会这幅模样冲过来,就证明她猜对了。
  许诺握着头条的手无所谓的在他眼前晃一下,“我再怎么不要脸,也比不上你吧。”她补充了他那句未能说完的言语,但口气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沈傅白见她这幅模样微愣一秒钟,气极反笑道:“那看来我要祝贺你跟沈祈墨。”
  许诺哼笑道:“这可不好说,打从我们重逢第一次见面我就表明过我们是什么关系,只不过...是你...沈傅白沈二少爷不愿相信。”说完极为挑衅的往前跨一步,眉眼微弯,语调轻浮的说:“也不对哦,或者说在明知道事实的前提条件下,沈老板依旧跑过来跟我勾搭不清。”说完她抬眼看了那人一眼,果然见那人满脸青色,他越是生气,她心里越觉得雀跃,她伸出那只空闲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边画圈打转边用着暧昧不轻的语调说:“还是说...沈老板就好这口...这会儿怎么还来怪我了?”
  语调阴阳怪气,言语却尖酸刻薄。
  “你...”沈傅白气的一阵语塞,动作少见的粗鲁,一把拍掉她放在胸口的手。他是真没有想到昔日那个善良自卑的小女孩,如今却蜕变成这幅模样。是不是由于他过度的包容和隐忍才给了她肆无忌惮的勇气,末了也皮笑肉不笑的轻哼起来:“看来我们两是该好好清算清算了。”语气不免多了几分怒意,声音也有些颤抖,咬牙切齿那种。
  他想和自己清算?清算什么?她觉得自己没有率先找他清算就是他祖上烧八辈子高香,他还来找找自己清算,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傅白,哼笑道:“好啊,我也是这样觉得。”她说这话的时候双手环胸,似乎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强撑自己沉重的身子,声音不禁透露出一股决绝。说完之后,却觉得自己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这会身体开始发软,身子也有些沉重,不想在他面前失了面子,便转身艰难走向沙发,一屁股坐下去,以此来伪装自己刚才的失态。
  而她这个举动看在沈傅白眼里,却成了一副不为所动、促膝长谈的模样。他蹙着眉头,便也迈开长腿走过去,只是嘴里却再次确认道:“所以你跟沈祈墨确有其事对吧?”
  许诺哼笑一声,伸手打开一瓶那会买来的啤酒,笑道:“沈总,你是非要我亲口说出来我跟沈祈墨睡了,而且还有一个两岁大的孩子,你才肯相信是吧。”
  沈傅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自取其辱的再问一遍,听到她这番回答被气的面红耳赤,身体里的血管急剧收缩,呼吸咔在喉咙里,胸口也闷的不行,他伸手解开两个衬衣的扣子,艰难开口道:“你...你...你真让我恶心。”
  许诺听到这话竟然觉得有些好笑,她喝了一口手里的啤酒,轻蔑道:“这会儿你觉得恶心了,脱衣服的时候你怎么不恶心,你在床上和我翻云覆雨的时候怎么不恶心,或者说你在和穆诗言耳鬓厮磨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恶心?”
  时隔八年,沈傅白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再也不了解许诺了,他甚至觉得这会的许诺有些无法理解的偏执和恐怖,她的脸上再也没有当初那善解人意娇羞不止的神情,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更多的算计和讥讽。她一步一步处心积虑的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一次又一次的凭借着过去的那点回忆,在他的生活里拨云撩雨,搅得他的生活一团乱。
  他有些接受现实的道:“你何必这么作践你自己呢?”
  许诺听到作践这两字,好看的眉头不自觉往上扬起,手里的啤酒也有些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我再怎么作践我自己,也比你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好。”沈傅白听后却不认同,道:“彼此彼此。”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到了茶几上,眯起眼睛决绝说:“我给过你机会。”在云南大理那个倚车而立的晚上,我给过你机会,我问过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他深呼一口气,像是为了收敛起自己的怒气,之后才继续说:“说实话,我本来不想跟你计较这些的,我知道当初我们分手给你带来不小的影响,你对我心有怨恨,我也能理解,很多事情我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许诺不解的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文件,打开一看,便见到她在华山上打电话的照片,从照片拍摄角度来看,应该是景区摄像机里截图打印出来的。里面还有一些她和沈祈墨各自的通话记录,显然那人对他们两个人都进行了一番调查。看完之后,神情微愣,刚才的剑拔弩张淡了几分,她先是轻呵一声,随后又像是自言自语道:“你早就知道了。”
  是的,沈傅白早就知道华山她扭伤脚的事件是她自导自演欺骗他的手段,他刚谈完合同,她立马就摔倒,晚上两人就感情递增,在之后沈祈墨就偷偷查出王舒仁孙子待的孤儿院,劫了他的合同。一切都太过巧合,这些怎么能不让人产生怀疑。可纵使这样,他还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多虑,是自己的疑神疑鬼,于是便让池兆骁必须查清楚,一毫失误都不要有,可结果还是他所猜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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