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物——YurboKing方未艾
时间:2022-01-24 15:22:03

  许诺这才知道,原来这地方是出了名的冬钓圣地,一到季节,全国四面八方喜爱垂钓的人都慕名前来,景区人员络绎不绝。
  她在客厅里看着那弯腰认真整理渔具的沈傅白,想来一会得去钓鱼。
  果然,待那人整理好基础设备,便带着她来到不远处湖边。只见眼前的湖大而长,湖边的白杨树,光秃秃一片,直矗矗立在两岸,湖面结了一层拳头厚的冰块,十分结实,湖里四周零零散散的坐着不少垂钓者。
  许诺对这个实在没啥兴趣,无聊的四处张望,看了看远处一丝不苟端坐在那里的沈傅白,又看了看手里的鱼竿,想起上次四人一起去F市的时候,也是去钓鱼,后来实在憋不住,缓缓开口问:“原来你喜欢垂钓啊?”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合适,喜不喜欢跟她也没啥关系,她以什么身份去问人家。
  沈傅白闻声,缓缓转头,冬日里的阳光照在他墨色的头发上,泛出丝丝金黄,他放下手里的鱼竿,透过许诺眺向远方,淡淡道:“一般般。”
  许诺见那人嘴上虽那么说,可动作上依旧毫不马虎,一动不动的看向远处被凿个窟窿的湖面;又见那人高大的身躯此刻坐在一把又小又简便的椅子上,莫名有些滑稽,不禁勾起红唇,“那为啥我们要来这里?”
  “因为安静啊。”
  这个解释似乎并不能让许诺满意,安静?在许诺眼里只要心里静,在哪都可以是安静,难不成这人有什么烦心事?于是她忍不住开口问:“你...”你了半天,感觉最后几个字还是说不出口。
  沈傅白把手又搭在鱼竿上,淡淡说:“你尽管问。”
  许诺心里也想问,但又害怕问出来的结果又像新疆那晚,两人不欢而散。但转而一想,反正二人关系已经很糟糕,再糟糕一点也无所谓,便咬了咬牙,道:“你和沈祈墨的关系是不是不好。”
  那人一听眉头一挑,似是觉得她问的多余。
  “...”“其实我想问的是你们为什么关系不好。”
  沈傅白听后认真打量一番许诺此刻的表情,见那人正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一脸殷切的看向自己,似乎真的很想知道的样子,便叹一口气,轻声道:“你应该也猜的出来,豪门嘛,除了是非多,人也多,亲的不亲的都住在一起,住的久了,自己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他说的隐晦,许诺一时没听明白,只能又试探的问:“你说的是你还是他啊。”
  沈傅白哼笑一声,“都是。”
  许诺...心道你这说还不如不说。但嘴上却说:“哦,那就是你们确实是亲兄弟了。”
  沈傅白视线从许诺转向湖面,“准确的说是同父异母。”
  这个回答,她竟然不觉意外,其实早在沈祈墨找她合作时她就有这样的猜测,他两虽然不是很熟,但是那人从骨子里对沈傅白的厌恶之情,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再说,谁家亲兄弟,会在自己的公司里挣个鱼死网破、誓不罢休。
  他接着说:“十三岁以前我并不知道他的存在,直到那一年我妈生病去世后,沈正把他和他妈接回沈家,那时我才知道我们家竟然还有一个流离在外多年的沈大少爷。”说到这,他眉头微蹙,仿佛想到多么不开心的事,“之后我被送到德国,这期间偶尔听说过对方的消息,但并没有太多交集。十八岁那年,我爷爷病危,梦到我妈悲痛的哭泣诉说孙子远在他乡之苦,爷爷于心不忍这才让沈正把我接回来,临终前万般嘱咐他妈和他爸好好照顾我。”说到这他哼笑一声之后才继续,“但我到现在都记得他在爷爷面前咬牙切齿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仿佛我才是那个抢了别人生活外来居上的人。”说完他停顿一会。
  许诺适时的接话,柔声问:“那后来呢?”
  沈傅白眉头轻蹙,“沈正这人没啥本事,年轻时游手好闲,只知道撩女人,到处拈花惹。爷爷走后,沈家在他的挥霍下岌岌可危,马上面临破产,也就是那时候沈祈墨自告奋勇跳出来说他来,他能让当时已经岌岌可危的沈家摆脱困境。而条件就是我回德国,永生不在踏入国内半步。”
  许诺听后一愣,那时候沈祈墨应该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可心里就已对他满腔恨意,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沈祈墨这么痛恨他呢?她轻声问:“然后呢?”
  沈傅白轻哼一声,不屑道:“留下那么一大堆烂摊子事,他能怎么处理,不过是剑走偏锋,险中求胜罢了。”说到这,他仿佛想起什么不愿意回想的记忆,面部表情十分狰狞,语气也有些激动,为了遏制这种情绪,他话锋一转道:“这几年我们两一直明争暗抢的,斗来斗去。我在集团的实力越来越强大,地位也越来越重要,这些都深深的威胁到他的地位,我想他做梦都没想到当初那个被他死死踩在脚下的人,如今快骑到他头上,所以才想方设法对我百般威胁和敲打。”
  他这意思是他从德国回来等于违背沈祈墨的意思,让他不满,所以才有后面的明争暗斗?许诺认真观看沈傅白此刻的表情,只见他眼帘低垂,神情暗淡,想来刚才诉说的那一段话应该也是他人生中较为艰难的一段记忆。
  回想这一年的重逢,他们虽然没有时长碰面,但几乎每次见面都是唇枪舌战、互不退让,而她也因为过去那点怨恨对他做了一些不好的事,这样一想不禁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也从来没有认真去了解过他,只知道那时候两人分手闹得极不愉快,至于具体的原因,好像也记不起来到底是为什么。而分手后他的不辞而别,才是最后一道千斤秤,让她久久不能释怀。一个自己以为能共度一生的人,突然跟人间蒸发似的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可想而知当去年夏天沈祈墨找到她,跟她说沈傅白要结婚的消息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震惊的事。
  他要结婚了,这是这么多年来她听到的关于他的第一件事。
  她听后愣了很久,心里有过震惊、不信、不甘心等多种情绪,但最后都不及他们已经彻底沦为陌路这一感觉寂寞。她在心里挣扎很久,最终决定各自安好,所以一开始她是强烈的拒绝了沈祈墨的联手要求,但那人却给她说了一些事,还给她那些关于过去的照片,让她不得不重新介入他的生活。想到照片,她眉头一蹙,觉得是时候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于是正欲开口就听见那人的手机响起来。
  静寂的湖面忽然被这喧闹的铃声打破沉默,两人皆是一惊,沈傅白从回忆里惊醒,伸手从兜里掏出电话,接听后,眉头一蹙,嗯了一声,然后又说了句我知道了。
  短短五个字,许诺却知道,他们要回去了。
  晚上,两人把钓来的鱼让店家煲了汤,味道鲜美可口,许诺不禁多喝了两碗。
  沈傅白笑着给她盛了一碗又一碗,最后还调侃道:“多吃点,你看现在瘦的,手感都没有以前好了。”
  许诺...白了他很多眼。
  那天晚上,许诺睡得并不太好,两人自从重逢以来,每次都剑拔弩张的,难得有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也不知是不是大脑有感应似的,竟让她梦到高中时期最后那段同居的日子,梦到每次放学回家自己坐在他摩托车后座搂着他细腰的日子;梦到他在昏暗小巷像个英雄似的带自己回家的样子;梦到烛光下两人第一次接吻的样子...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突然像被打破禁锢的牢门似的,全部汹涌而出。
  她一会哭一会笑的,睡得极为难受。隐约感觉在自己恐惧的时候,他伸手搂住了自己的腰,侧身而拥,拍了她的后背,十分轻柔。
  ...
  第四天一早,两人吃完早餐便匆匆离开村子,一路直达机场,回到S市。
  距离上一次回家已经差不多小半年过去,s市也从初春直接跳到晚秋,温度虽不如黑龙江那一带冷,但还是有些寒意。
  一出机场,就有专车司机来接沈傅白,许诺也不意外。待沈傅白把许诺送回家,收拾好行李后,司机竟然驾车而去。这一点倒是让许诺十分意外,她以为他也会驾车而去,毕竟s市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等他。
  见她发愣,沈傅白从身后抱住了她,把头埋进她的脖子里,呢喃道:“晚上吃点啥?”
  他说话的气息温柔的喷在了她的脖子上,痒痒的,许诺呵呵笑了出来,扭头,看向他挺拔的鼻梁道:“外卖?”
  沈傅白笑笑道:“可以啊,不在此之前,要先解决一个大事。”
  许诺狐疑道:“什...么...?”
  还未说完,那人就一口吻上她的唇,把她剩下的字吃到肚子里。
  许诺唔了一声,他却趁机撬开她的贝齿,在她的嘴里一阵攻城略地,直到偃旗息鼓。
  那天晚上,沈傅白又来来回回折腾了她好几次,比以往都凶猛。
  许诺看着他熟睡的侧颜,伸手抚了抚他紧锁的眉头,末了许诺竟生出了些悲凉之感
  第二天醒来,身边果然已空无一人,许诺阵阵失落,感觉这几天的事情都像是做梦一样,十分不真实。心里堵着一口气,便伸手抚住胸口,想着顺一顺气,结果一下子摸到自己胸口上挂着一条项链,便赶紧跑到镜子前仔细观看,那是一条铂金项链,上面的吊坠像是由两道线条交错而织形成的特色造型,线条两端开出三条小枝,吊坠中间是一颗透着白光的贵妃玉,远远看去像两只起飞的天鹅。
  许诺心生疑惑,他竟然会送自己礼物,可他又为什么要送自己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次见面结束,第一卷 快到小高潮了。 
 
 
第36章 36
  中午周怡给她打了个电话,倒没问她这几干什么去,只跟她说《弑神》的拍摄已经结束,让她好好调整一段时间,趁这会有时间,再多接点活。
  许诺听完她关心的话,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周怡。原来在黑龙江时,两人本打算一起返回s市,但那时候沈傅白突然到来,带她走时也猝不及防,她只能在电话里跟周怡解释自己要处理点私事,处理好之后便回来。那人听后语重心长的说了句:好好处理,之也没过多追问,给了她无形的信任和肯定。可现在自己在感情生活这方面一团糟,她真的不敢跟周怡如实诉说,只能在工作上更加配合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有时间你去跟k达和公司那边谈一下,看看最近有什么好一点的代言或者电影没。”
  周怡干脆利落的道:“嗯,我下午过去看看。”末了又问:“你下午有没有事?”
  许诺心里飘过一朵不详的云朵,“啥事?”
  周怡讪讪道:“你要没事,我把大宝送你那里去。”
  许诺想起上次那孩子单独在自己家里嚎啕的样子,心里不禁打个冷颤,刚想出口拒绝,那人又说:“诺诺,拜托拜托,我家婆最近心脏方面不舒服,我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她。”
  许诺想起最后两个月的拍摄过程中,周怡每逢周末都得飞回家,原来是家里老人生病,要帮忙照顾,这女人如何平衡家庭和工作,真是难说啊,想想就不易,于是便不忍拒绝,只道:“那你送过来吧。”
  周怡呵呵笑起来,“诺诺你真好。”然后合不拢嘴的挂断电话。
  许诺深感无力。
  那人把娃带过来的时候真是左一大包、右一小包,本来空旷无物的客厅,立刻显得拥挤杂乱起来。许诺觉得要不是她力量有限,她恨不得要把整个家都搬到她客厅里来。
  许诺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推车,大宝这会正在推车上睡觉,轻声建议道:“要不你打电话问一下呗,别去公司了。”
  周怡摇摇头:“不行啊,你拍《弑神》一拍就是小半年,虽说导演想在年前投放,但你也知道这电视剧后期制作有时候也是个迷,再加上年底贺岁剧多的是,谁知道能不能赶上。”她伸手提起放在推车上的包,继续道:“我今天得亲自去见一下老板和投资人跟他们聊聊下一步的规划,这样才显得咱们有诚意嘛。”
  许诺不再吭声,是的,周怡说的有道理,半年时间里,她虽然一直在拍摄,但确实很久没有在圈子里抛头露面,连她的粉丝有时候都忍不住抱怨,这人跟个躺尸似的,一进剧组便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会有时间确实要重新布局一下。于是她说:“那你早去早回吧。”
  周怡点点头,笑着说:“孩子麻烦你了啊。”
  许诺建议道:“没事,等片酬结算后,给你多发点,你请个保姆。”
  周怡却说:“不是我不想请啊,是孩子他爸,做医生做出职业病,老是害怕保姆偷懒,虐待孩子。”
  许诺...
  周怡说完往孩子身上搭了件棉被,见那孩子睡得香的很,才继续轻声说:“其实我也知道,那人就是怕我在外面胡来,边照顾小孩边工作,就没时间瞎混。”
  许诺不解,“那他就不知道心疼你啊?”
  周怡无所谓的笑笑,然后语重心长的跟她解释道:“诺诺,你没结婚,你不太清楚,婚姻这个东西,其实都是相互包容和牺牲的,你觉得我挺辛苦,那是你没看到他每天加班加到凌晨,有时候一个手术十几个小时,也挺辛苦的。大家都挺不容易,目的却是一样,那就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
  许诺点点头,似是赞同她的话。她又道:“以后你就知道了,感情里很多东西都没有绝对的对或者错,只有愿不愿意。”
  周怡离开后,许诺认真的思考了她最后说的那一番话,是么?感情真的没有绝对的对和错吗?那她和沈傅白之间呢?他们应该不属于周怡口中的那种感情吧,所以他们注定是错的。
  她本想深一步去想想他们之间的事,可这时候大宝突然哇呜哭起来,一双小手不停地在空中乱晃,看样子似乎被吓到,许诺赶紧起身抱起孩子,哄着他,又按照周怡的交代给孩子喂食,这次那孩子难得的好哄,吃饱喝足后便咯咯笑起来,有时还拖着小胖腿在地上滚来滚去,招呼着许诺跟她一起玩。
  她看着眼前小孩粉粉嫩嫩的,穿着乳白色的卫衣,小嘴嘟嘟的不停的留着口水,顿时觉得好可爱,伸手捏捏他的小脸蛋,心里的愁绪也淡了不少。
  到了下午五点钟,许诺接到沈祈墨的电话,那人在电话里委屈的说,自己被人暴打,现在受伤住院呢,让她过来一趟。她心道:在医院里你就看病啊,找我干啥,我又不是医生。
  那人又厚脸皮的说: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快要饿死了,让许诺给他送点饭过去。
  许诺说:“我不会做饭,你要实在饿的慌,就点外卖。”
  沈祈墨说:“不行啊,没点过外卖,不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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