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黄黎要是知道，不知道会多么痛苦难过？
你对得起黄黎吗？
啪！
牛小蜗扬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好痛！
痛就对了，痛就不会再胡思乱想。
只有痛，才能让你变回真正的牛小蜗。
那个一心一意只爱黄黎的牛小蜗。
她扬起手，又要打下去。
不期然，半空中，手腕被人抓住。
“小蜗！你干什么？”
黄黎的眼中氤氲着怒气。
牛小蜗看到黄黎，心头仿佛受到猛烈的撞击。好痛！
“黄黎，我……对不起你！”牛小蜗艰难开口。
黄黎黑眸深邃，隐隐感觉到什么，“你没有对不起我！”
牛小蜗的眼泪落下来，黄黎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伏在黄黎肩头，任由泪水肆意流淌，濡湿黄黎的肩膀。
良久，黄黎轻声问：“哭够了吗？”
牛小蜗抽泣一声，抬起头。
泪眼朦胧中，看到黄黎的眼睛，那样澄澈清明，牛小蜗自惭形秽。
“黄黎，如果我爱你不如你爱我那么多，你会失望吗？”
“小蜗，如果我欠你比你欠我的要多，你会怪我吗？”
牛小蜗愣住，黄黎在说什么？
“从小到大，我一直对自己说，黄黎此生只爱牛小蜗一个，非她不娶，此生不换。可是，命运却一再戏弄，可见老天不许人痴情。”
牛小蜗咀嚼着黄黎的话，什么叫老天不许人痴情？
“小蜗，你可听过情深不寿？”
“情深不寿？”牛小蜗的心骤然缩紧。
“我这个人用情至深，过于执着，可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
“你什么意思？”牛小蜗疑惑地看向黄黎。
“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爱我，不要太多。否则若有一天，我走了，你要怎么活？”
“你走了？”牛小蜗瞪大眼睛，“你要去哪里？”
黄黎看到牛小蜗紧张的神情，淡淡一笑：“人总是会死的，若有一天，我先你而去，我希望你不要太过悲伤！可以替代我的人，应该还有很多。”
“你胡说！”
牛小蜗终于明白黄黎在说什么，顿时恼怒起来。
黄黎不顾牛小蜗的愤怒，继续说：“我真的不介意，你在我死后，再找一个。”
牛小蜗双手捂住黄黎的嘴巴，“不许再说！”
第274章 求不得
黄黎被牛小蜗捂住嘴巴，眼里却漾出笑意。
过了一会儿，牛小蜗缓缓放下手。
“我说这些，你会心痛吗？”
“痛！好痛！”牛小蜗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黄黎看着牛小蜗，在心里默默地说：这就够了。
“我背你回去吧。”黄黎突然蹲下身子。
“好。”牛小蜗没有拒绝，也没有顾虑周围人的眼光。
黄黎背着牛小蜗，在路人异样的眼光中走回酒店。
酒店门口，陈泽笔直的矗立着。
视线所及，是黄黎背着牛小蜗回来的身影。
夕阳下，他们融为一体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陈泽眼中的光彩消失，转身，一颗心沉入谷底。
他黯然回房，路过洛凡的房间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洛凡的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女孩把嫉妒都写在脸上，让自己受伤，让教练为难，却在关键时刻，拼了命弥补自己的过错。
洛凡终究善良。
陈泽看到她在场上拼命，有些心疼。
若不是因为他，洛凡也不会变成这样。
晚间，黄黎和陈泽在门口相遇。
四目相对，激荡起一片电光火石。
“你真的以为，你和牛小蜗之间的感情坚不可摧吗？”
“我从来没有认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坚不可摧！”
“我敢确定，她的心里还留有我的一席之地？”
“那是因为我允许。”
陈泽愕然。
他允许，真是可笑！
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会允许自己的老婆，还在意别的男人。
更何况黄黎这样一个醋坛子？
“你撒谎！”
黄黎淡淡一笑：“信不信由你！”
陈泽当然不信，他太了解黄黎。
从他和牛小蜗第一次见面，黄黎就出现在他眼前。
那一杯醋的故事，陈泽记忆犹新。
黄黎轻笑一声，潇洒离去。
陈泽愣在原地，搞不懂黄黎究竟在想什么？
“阿泽！”
洛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陈泽回头看到洛凡倚靠在门口，脸色苍白。
陈泽急忙走过去，扶她回房。
洛凡躺回床上，看着心不在焉的陈泽，“你还好吗？”
陈泽苦笑，“对我来说，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
“她心里还是在意你的，否则也不会任由我上场，那不是我了解的教练！”
陈泽看着洛凡，讶异于她的通透。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洛凡嘴角微勾，轻笑：“我是不是很傻？”
“我又何尝不是？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却偏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这一次还连累你。”
“我们都一样，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拼尽全力。”
陈泽定定地看着洛凡，心中苦涩，“对不起！”
“感情的事没有谁对不起谁，还不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是啊！还真是自作自受。”
“这一次，你死心了吗？”
陈泽垂眸，“以前，她说心里只有黄黎，我很不甘心。我陪伴她四年，不相信她对我没有一点感情。
她说当我是哥哥，是朋友，我也不甘心，执拗的认为，她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爱我的，甚至觉得没有黄黎，我们完全可以相伴终生。”
洛凡静静听着。
“现在，我终于知道她心里是有我的，却没想到，黄黎说那是因为他允许。哈哈！他允许！多么高高在上的黄黎，我竭尽全力乞求的那一点爱意，竟然是他的施舍，这种碾压式的打击，只有黄黎才做得到。”
凄凉的眼神，透露出陈泽心底无尽的哀伤。
洛凡很心疼，“若是求不得，那就弃了吧。”
“弃了？”陈泽反问，“怎么弃？我爱她已深入骨髓，那种剖心挖肝之痛，你让我怎么承受？”
陈泽双手插入发丝，脸上痛苦的神情，深深触动洛凡的心。
“求不得，舍不得，世间的情爱真是折磨人！”
陈泽忽然抬起头来，“这样狼狈的我，你还愿意喜欢吗？”
洛凡没有回答，只是淡淡描述：“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在雨林中遇见的那个王子。我从树上摔下去，你接住我，也闯进我的心里……”
陈泽想起他们相遇后的点点滴滴，忽然发现，他们之间竟然有那么多快乐的回忆。
“阿泽，牧祖茶可以只为我而沏吗？”
陈泽愣住，看着洛凡。
“可以吗？”
可以吗？牧祖茶，在陈泽心里，那是牛小蜗的专属。
“可以吗？”洛凡不死心地追问。
陈泽痛苦地闭上双眼，回答不出。
洛凡的眼神黯淡下来，她对陈泽何尝不是求不得？
经过激烈的角逐，世界排球大赛终于来到决战之日。
蜗牛少年一路过关斩将，冲进决赛。
同样进入决赛的队伍是西洲的蓝翅鹦哥。
牛小蜗在赛前，开动员会，周密部署。
洛凡伤势痊愈，牛小蜗的新战术，也已经日趋成熟。
与金孔雀一战，让牛小蜗看到了自己的不足。
她带领队员积极训练，改变以往单一的打法，战术变得更加灵活多样。
蜗牛少年女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每一场比赛都令人刮目相看。
决战开始。
蜗牛少年派出最强阵容决战蓝翅鹦哥。
主攻手洛凡、郑佳佳，副攻手沈安琪、赵玉，二传手丁倩然，接应吴芳芳，自由人伊娃。
看到这些队员名单，场上观众沸腾了。
过去的一个月，这些队员在场上的精彩表现，给了观众极大的视觉享受。
小魔女洛凡、暴力二传丁倩然，最佳自由人伊娃……
观众们满怀热情，拭目以待。
这是一场举世瞩目的决战。
牛小蜗坐在教练席上，眼神坚定而从容。
黄黎说的没有错，比赛就是磨刀石。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历经磨难，蜗牛少年们终于站到决赛场上。
西洲蓝翅鹦哥是本届世界排球大赛冲出来的一匹黑马。
比赛初期并没有人看好这支队伍，可是越到后面，蓝翅鹦哥表现越亮眼，尤其是女队。
牛小蜗亲眼看过她们的比赛后，不禁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
第275章 决战，凯旋
对方主教练罗琳･勃朗特，年近四十，曾经是名动一时的国家队队员。
杜国安对她十分欣赏，说罗琳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外国女排球队员。
她带出来的队员，技术非常全面，几乎没有什么短板。
蓝翅鹦哥的队长赛琳娜，今年十九岁，身高一米九四。
赛琳娜心理素质过硬，在场上把控全局的能力超强，蓝翅鹦哥几次反败为胜，都是因为她的出色表现。
赛琳娜是罗琳的得意门生，也是蓝翅鹦哥的绝对主力，核心人物。
比赛开始之前，牛小蜗对女孩们说：“这是我们在亚多伦体育馆的最后一场比赛，也是最关键的一场比赛。记住一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
“蜗牛少年，必胜！”
女孩们斗志昂扬，喊着口号，走上赛场。
牛小蜗的心态很好，她在这一场场的比赛过程中，已经修炼的十分沉稳。
黄黎称赞她，比队员进步还快，牛小蜗欣然接受。
的确，她一直在逼着自己进步。
队员在赛场上拼搏，教练在赛场边拼搏。
谁也不比谁轻松。
牛小蜗看向对面的女人，冷静的表情，坚毅的眼神，那是身经百战的罗琳。
牛小蜗有些惭愧，自己热爱排球，但真正的大型比赛却没有打过几场。
她执教蜗牛少年，凭着一股意气，将自己在生活中磨练出来的不屈不挠的精神，带入赛场。
高手对决，差距仅在毫厘之间，谁都可能赢。
真正比的是意志力和应变力。
前四局，双方都使出浑身解数，将自身优势充分发挥，所有战术充分运用。
比分咬得很紧，交替上升，四局下来各有胜负，且每局比分差距仅有两分。
决胜局开始，牛小蜗坐在教练席上，仍旧是一派从容。
罗琳时不时看她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探究的意味。
牛小蜗的心微微起着波澜，自己所交代的注意事项，队员们都已经做到，她没有什么可以再指导的。
比赛进行到最后，连现场观众都觉得谁输谁赢，已经不重要。
蜗牛少年和蓝翅鹦哥的队员们，贡献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排球盛宴。
分数依旧紧紧咬着，你得一分，我就再得一分，
打到后来，双方队员看彼此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最初的敌对，在交战中，变成了相互欣赏。
洛凡第N次拦下对手的进攻，赛琳娜突然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洛凡笑了，觉得对面的女孩，有点可爱。
接下来，赛琳娜后排进攻得分，洛凡还她一个手动点赞。
场上的观众都惊呆了，双方队长在比赛中互相点赞，真是世间罕见。
牛小蜗嘴角扬起一个微笑，看向罗琳。
罗琳给她也投来一个微笑。
第三局比分打到15：14。
洛凡进攻得分，拿到发球权。
尽管打得酣畅淋漓，洛凡还是觉得应该尽快结束比赛。
她目光如炬，锁定赛琳娜，一记跳飘球发出。
赛琳娜和洛凡身形相似，洛凡十分了解，大个子攻手在防守上的劣势。
尽管罗琳已经把赛琳娜的防守训练的很厉害，但是洛凡的跳飘球，却是连自由人都头疼的发球。
果不其然，赛琳娜堪堪接起，球没有到二传手中，而是高高飞上了天。
全场鸦雀无声，大家都预感，决定胜负的时刻即将到来。
那颗排球带着乔正公司特有的花纹，在空中急速旋转、下坠。
无数双眼看着它，蓝翅鹦哥二传手，脚步迅速移动，奋力将球传出。
赛琳娜早已准备好后排进攻，但洛凡也已经稳稳地站在网前。
赛琳娜扣球。
洛凡拦网。
洛凡稳稳地将排球罩在手下，拦网得分。
“嘟——”
“噢——”
欢呼声响起，观众席掌声雷动。
裁判哨声响起，16:14，比赛结束。
洛凡激动地看向牛小蜗，眼圈微微泛红。
牛小蜗站起身来，用力鼓掌，双手竖起拇指，为场上队员疯狂点赞。
赛琳娜还沉浸在最后一球的震撼中，洛凡隔着球网和她握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