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珊珊看向老袁和冯小米：“他说的是真的？你们也太……”
“太什么？太疯狂吗？”冯小米激动的眼睛发光：“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刺激？要不要加入？”
杜珊珊摇摇头，“我不行，我……”
老袁拉了拉冯小米：“别乱说话！”
冯小米道：“我们办学校需要好多人，我这是在抓紧机会，招揽人才呢。王义薄，你来不来？”
黄黎笑道：“还是给国家队留几个吧，否则杜教练会来找我算账的。”
杜珊珊看了看黄黎：“你离开，我爸他……”
黄黎道：“杜教练理解我，也支持我。以后我会培养好多优秀的队员，送去大禹，杜教练高兴还来不及呢。”
王义薄看着黄黎，缓缓道：“不觉得可惜吗？”
“有什么可惜的？世界冠军也拿了，知足了。接下来踏踏实实当教练，为祖国培育英才，让排球事业后继有人，我这还不够伟大吗？”
王义薄低声道：“说得那么伟大，我看你自始至终，都是为了一个牛小蜗。”
王义薄一语道破黄黎的心事，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冯小米主动站起身来，为大家倒酒。
“来来来！今后我们的学校，还要仰仗两位多多支持，偶尔来助力一下，我们还是十分欢迎的。”
众人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黄黎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老袁和冯小米也把他们这些年攒下的钱，都拿了出来。
总共两百万，作为启动资金。
创办学校，需要很多的手续，这方面老袁和冯小米驾轻就熟，。
黄黎就主动担起建造学校和购置设备的任务。
黄黎请黄启明做顾问，为他出谋划策。
黄启明认为学校，可以选在禹州郊区，靠近农村的城镇。
黄黎思来想去，把地址定在了家乡沃城。
他认为农村孩子，普遍比城里孩子身体素质好，而且意志坚强。
黄黎同意，冯小米却不同意。
她觉得农村的生源虽然好，但是家庭条件普遍较差。
有谁会愿意花钱让孩子学打排球呢？
没有了家长的重视，学校如何招生？如何盈利？非亏本不行。
老袁认为冯小米说的不无道理，除了一腔热血还要考虑经济效益。
两百万是他们的全部身家，如果失败了，他们就什么也没有了。
经过半个月的调研，得到的结果是，仅有10%的家长愿意花钱，送孩子去排球学校。
很多家长都认为，学排球没有用。
最令黄黎心灰意冷的是，居然有位家长当着他的面说：“世界冠军又怎么样？不还是回到农村来工作了？”
黄黎为招生的问题，愁的睡不着觉。
夜里，黄启明起身，看到黄黎还在灯下苦苦思索，心疼道：“儿子，注意休息，别熬坏了身体。”
黄黎揉了揉太阳穴，道：“爸，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冲动了，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黄启明摇摇头道：“儿子，既然开始了，就要一直做下去。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第76章 我是来谈生意的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黄黎在黄启明的鼓励下，终于想通了。
他说服冯小米和老袁，毅然决定把学校开在沃城，还是以农村孩子为主要生源，并为他们减免一半的费用。
黄黎此举，无疑是告诉合伙人，他开办学校的目的，并不单纯是为了盈利。
为了招生，冯小米和老袁发动所有人脉关系扩大宣传，还把黄黎的冠军奖杯作为镇校之宝。
黄黎联系宋宁和楚尧，给他介绍优秀大学毕业生，来学校实习。
没想到宋宁和楚尧，一听说他要开办学校，亲自带队过来。
在他们学校的排球馆里，打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赛。
比赛结束后，宋宁对黄黎说：“我手下的这些人，随便你挑。看中哪个就留下，随你使唤，这半年就当实习，他们的食宿工资我全包了。这就是师姐对你的支持！”
楚尧拍拍黄黎的肩膀，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随时过来，帮忙授课。”
黄黎感激不尽。
“教练，留下我吧！”
“教练，我我我！”
队员们积极踊跃地举手，自告奋勇。
宋宁翻了个白眼，不悦道：“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就这么急着摆脱我吗？”
沈涛嬉皮笑脸地说：“宋教练，我们是狗粮吃得太多，实在有点吃不消了！”
楚尧伸手在沈涛头上，比划了一下：“敢拿教练开涮，皮痒了是吧？”
沈涛一溜烟儿跑到黄黎身后：“黄教练，你看呀，这就是我们日常遭遇的混合双打！”
黄黎笑道：“好，那我就发发慈悲，救你出苦海。不过，我这里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那也比看着某些人，整天秀恩爱来的舒服。”
沈涛打定主意不走了。
黄黎最终留下四名队员做助教，沈涛、王铭、秦月、肖玲。
一切安排妥当，黄黎将学校的其他事宜，交给冯小米和老袁处理，自己则只身离校，去购置排球。
老袁看着黄黎离去的背影，叹息：“真是个情种！”
冯小米道：“你知道他去哪里了？”
老袁心知肚明：“说是采购排球，我看就是去找牛小蜗了。”
冯小米道：“其实小蜗心里也放不下他，我觉得他们，迟早还是会在一起的。”
冯小米清楚地记得离开乔正公司时，牛小蜗在她耳边说的话，“拜托你，帮我照顾他。”
冯小米极力支持黄黎办学校，其实更多的是为了牛小蜗，她最重要的朋友。
“辛迪小姐！”秘书来报，“公司楼下有个客人，想要和您谈笔生意。”
牛小蜗十分诧异，究竟是什么样的客人，非要指名和她谈生意？
“请他进来吧。”
牛小蜗坐在办公桌前，闭目养神。
这段时间她和亚度尼斯，为了新产品的研发，废寝忘食，身体有些疲累。
尽管今天上班来的时候，化了很浓的妆，还是没有掩饰住那浓浓的黑眼圈。
“当、当、当！”敲门声起。
牛小蜗轻声道：“请进！”
来人脚步很轻，进门后只走了两步，就停下了。
牛小蜗睁开眼睛，看到黄黎，大吃一惊。
“怎么是你？我不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吗？你又来干什么？”
牛小蜗极力掩饰内心的激动，转过身，背对着黄黎。
黄黎面色沉静：“我以为，秘书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的来意。”
牛小蜗忽然想起，秘书说要见她的客人是要谈生意。
牛小蜗转过身，神情淡定从容：“你想和我谈生意？”
“是的。”
“你知道我们公司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当然，生产排球。”
“一个国家队的队员，需要购买大量的排球吗？你开什么玩笑？”
“我退役了。”
“什么？！退役？为什么？”
牛小蜗震惊不已。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辛迪小姐！”黄黎语带讥诮。
“那好，黄先生，请问您看中了我们公司的哪款产品，需要购进多少？什么时候要货？
是全额付款，还是先付定金？全额付款的话，我们可以优惠百分之五，先付定金的话，就没有优惠。”
牛小蜗一口气说了一大串，面不改色。
牛小蜗的嘴唇快速翕动，黄黎看着看着，不经意间失了神。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牛小蜗看着黄黎发呆的样子，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无名之火。
黄黎唇角微弯：“听了。”
“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牛小蜗耐着性子说。
“不必……”黄黎走上前一步，“我想请你，带我去工厂看一看，挑选款式。”
“可以，跟我来！”
牛小蜗不动声色的绕开他，朝门外走去。
黄黎三步并作两步，紧跟在牛小蜗身后。
乔正公司的工厂在集团大厦的后面。
样品展示柜里摆放着十几种不同款式的排球。
牛小蜗十分专业的为黄黎一一介绍。
黄黎终于相信，牛小蜗是真的进入了这个行业。
她对排球的设计、选材、制作工艺无不精通。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牛小蜗真的是脱胎换骨。
如今牛小蜗光彩照人，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怎么样？我们公司这些产品，有没有您中意的呢？”牛小蜗十分礼貌地问道。
“都很不错，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这一款。”
黄黎伸手指向展示柜，最角落的那一只排球。
牛小蜗的心微微悸动，那只排球是她按照，自己以前那只破排球的样子，设计研制出来的。
牛小蜗道：“那个款式老旧，我还是给你介绍我们的新款吧，材质性能手感都很好……”
“不！”黄黎确定地说：“我就要那一款。五百个，全额付款。”
牛小蜗感觉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因为款式老旧，销量不多，所以我们没有多少存货，如果你一定要的话，恐怕要等几天。”
“没关系，我可以等。”
“那好，我会尽快安排生产。”
“好的。”
“合作愉快！”
牛小蜗伸出手。
黄黎伸手，握住牛小蜗。
感觉到黄黎手中的力道，牛小蜗急忙往回抽手。
黄黎顿了一下，放手。
“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呀，黄黎！”
亚度尼斯听说，有炎国客人来谈生意，立刻跑过来看，却没有想到是黄黎。
黄黎十分惊讶：“亚度尼斯？！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77章 假公济私
“说来话长，有时间我再告诉你。生意谈好了吗，辛迪？”
亚度尼斯看向牛小蜗。
“谈好了。”牛小蜗点头。
亚度尼斯一脸兴奋：“那我作为东道主，可要去好好招待我的朋友了。”
牛小蜗伸手：“请便！”
亚度尼斯问：“你不去吗？”
“我还有事要忙，客人就交给你了。”
牛小蜗说完，礼貌地朝黄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工厂，返回大厦。
亚度尼斯看着牛小蜗，毫不留恋的离去，又看看黄黎，望穿秋水的眼神，摇了摇头：“你还好吗？”
黄黎苦笑：“别提了。不是要好好招待我吗？那就陪我，痛痛快快地喝一场吧！”
亚度尼斯带黄黎去了一家中餐厅，二人坐在包厢里，边喝边聊。
黄黎问亚度尼斯，当初为什么会退赛，离开江都俱乐部。
亚度尼斯一口闷了一杯酒，然后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黄黎。
我在南港和你分开后，偶遇唐可儿。一下子就疯狂地迷上了她，后来她请我一起去江都打球，我答应了。
全国大赛的时候，她设计陷害牛小蜗，后来被我发现。
我对她很失望，想要离开。她求我留下继续帮她，还明确的告诉我，她想方设法进球队，就是为了报复你和牛小蜗。
她一心想着耍手段，扰乱你们的心神，然后趁机赢你们。
可惜，我还是输给了你，她觉得我没用，对我破口大骂，极尽羞辱。
我彻底看清她的为人，当即决定退赛，离开江都。
亚度尼斯感叹道：“都怪我识人不明，才被她的外表所迷惑。”
黄黎边喝边听，听完一饮而尽，用力抿了抿嘴唇。
“唐可儿向来如此，当初见你和她相好，我只觉得可惜。能离开她，是你的幸运。”
“那你呢？听辛迪说你和唐可儿订婚了。”
“我也是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儿，迫于无奈，才和她订婚，不过现在我和她的婚约已经解除了。”
“这什么时候的事？辛迪还不知道吧。”亚度尼斯十分惊讶。
“上次回国后，我做了两个重大决定，一是申请退役，二是解除婚约。”
亚度尼斯表示不解：“为什么？解除婚约我理解，但是为什么要申请退役？你现在风头正盛，为什么不多打几年比赛再退役？”
黄黎道：“我很清楚，我追求的是什么？打排球，拿世界冠军是我和小蜗共同的梦想，没有了她，再多的荣誉对我而言，都毫无意义。”
“没想到你对她，用情这么深。”
黄黎道：“她说我没有能力保护她，还总想把她留在身边，结果一次次的让她受伤害。她说的对，在我足够强大之前，没有资格要求她跟我在一起。所以，我才决定创业，靠自己强大起来。”
亚度尼斯道：“这么说，你这次来，真的是谈生意的？”
“嗯……”黄黎道，“当然，也有那么一点点的私心。”
亚度尼斯哈哈大笑：“我看看不是一点点，是好大一片！”
黄黎坦白道：“被你看透了，我也不瞒你。我想她，想见她，所以就假公济私的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