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暖没啥精神，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没有你美，算了。”
言楚行想象她此时的表情，忍不住莞尔。而他就是想看到她，直接拨视频电话过去。
宋小暖吓一跳，她一天没吃东西，脸色不好看，被他看出来问东问西就麻烦了。
起身关掉灯，仅仅点一盏微淡的壁灯。
电话接通，她埋怨地看他，“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言楚行细细看她，还真是让他看出些问题，“你看着有点憔悴。”
宋小暖下意识地摸一摸脸，然后她反击，“比我美就算了，你还想暗示比我保养得好，比我年轻吗？”
言楚行忍不住地笑，这世上也就宋小暖，随便说一句话抛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喜不自禁。
“你才几岁啊，就想着保养了。”
“大哥你真是不知道，咱们女人的心里有多苦，年轻貌美就那几年，超过二十五就成苦菜花了。”
她随口瞎掰。
言楚行随口接，“那你更要抱紧我大腿，我争取不嫌弃你。”
“抱就抱吧，还要抱得紧，你这人真难伺候。”宋小暖唉声叹气的样子，有点小萌，“我想说让你抱我大腿，但是那个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这话出来，言楚行真是要笑疯。
宋小暖看得发呆，“等等，让我截个屏，你大笑的样子太难得，我想拿来做表情包。”
她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操作了。
“挂了啊，一会儿发给你看。”
说完她麻利地挂断电话，然后捂着胸口长长地松一口气。她心里有一股戾气，调整了一天还没有消散干净，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发作。
默默地发一会儿呆，她低下头，把截屏得来的照片找出来，又开了图片软件，慢悠悠地操作起来。
她当然见过言楚行大笑，就她这个「泼皮」性子，腆着脸尽情发挥，总能把他逗得大乐。
而她特别喜欢看他笑，平时他冷静自持，不熟悉的人远远看他，说他高贵矜持得好像不食人间烟火。
宋小暖眯起眼仔细回忆，似乎他给她的第一印象，确实如此。
而那次，宋美娜也在。
第109章 ：没本事的围观，有本事的亵玩
“暖暖，快来快来。”
宋美娜使劲地招手，声音急促又嘹亮，“目标校门口，舔屏级的大帅哥进来了。”
宋小暖正在小卖部里买水，闻言抬头，面孔顿时涨得通红。
顾不得付钱，她三步并作两步跑，气急吼吼地奔过去，使劲捂住宋美娜的嘴，“你能不能消停点啊。”
转过头，看目标帅哥缓步踱来，她顾不得多说，拽了宋美娜的胳膊快步后撤。
“哎，我穿着高跟鞋呢。”
宋美娜跌跌撞撞，声音依旧扬得高，“帅哥这种稀缺资源，没本事的围观，有本事的亵玩，你跑什么跑啊。”
宋小暖恨得直痒痒，后槽牙里磨出来的声音，含了威胁，“你信不信我跟你断绝母女关系。”
宋美娜后知后觉，疑惑地问，“我给你丢脸了？”
是啊，丢大脸了；
宋小暖恨恨地朝她翻个白眼。
母女俩走得狼狈，背影却是窈窕可人。
身后头……
严泽川满脸的不可思议，手肘重重地拐一记言楚行，忍俊不禁地笑，“瞎了老子的狗眼，那个口没遮拦的美艳阿姨是宋小暖的……妈……吗？貌似那妈看上你了。”
言楚行习惯被人围观，不以为然地朝「惊弓之鸟」的方向掠一眼，“哪个宋小暖？”
严泽川一边从口袋里摸手机，一边简略地给他做介绍，“你连你们物理系赫赫有名的宋小暖都不知道？H省的高考状元，小哥哥们最稀罕的小师妹。
据说她脑子快一拍，行动慢一拍，呆萌可爱为人低调。追她的工科男如过江之鲫，不过伊人尚未点头。”
言楚行收回目光，淡淡地接了上面一句，“身轻如飞燕，哪里慢了？”
严泽川笑起来，点头，“也是。”
他交友广泛，打电话找人求证，“宋小暖，对的，今年刚入学的可爱小师妹……嗯嗯，长得好看，烫了一头的泡面，紧身包臀牛仔裤，骚红色羊皮短装……果真啊，哈哈，行行，明天请你吃饭。”
言楚行若有所思，他记得自己有见过她一回，那双灵动的眼睛让人记忆犹新。
严泽川已经接完电话，快走几步追上他，“这位漂亮阿姨果然是宋小暖的妈妈，知道内情的师姐说她过来两天了，拽了女儿满校园溜达，高调得不得了。
不过她长得是真好看，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属于天生丽质难自弃的类型。
宋小暖跟她长得挺像的，但是气质就走了两个方向。一个是大俗，一个是大雅，各有一番风味。”
言楚行扫他一眼，“你看得真仔细。”
“没本事的围观，有本事的亵玩。”严泽川捏起嗓子学了宋美娜的句子，顿一顿，他咧嘴一笑，“有个这么彪悍的妈，宋小暖的低调恐怕是伪装的。”
……
宋小暖幽幽地叹一声，那天是她最后一次见宋美娜。之后她去了澳洲，再后来就传回了噩耗。
她还记得机场分别时的场景。
宋美娜拖着箱子，步调轻盈地往登机口去。突然，她转过身，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促狭。
“暖暖，想办法睡了那个人间极品吧。”
第110章 ：我妈说你是人间极品
十分钟后，言楚行收到了宋小暖发过来的大笑表情包。是个可爱版的，给他加了小帽子，还配了腮红，看着萌萌的。
“喜欢吗？”她还问。
言楚行无语地看一会儿，“还行。”
宋小暖发一个笑脸，“我很喜欢。”
“不许传出去。”
“那必须的，你高冷的Flag立得这么稳，我哪好意思把你拖下神坛。”
“贫嘴。”
“你不是说我泼皮嘛。”
“你确实是。”
“我妈才是泼皮，我只及她十分之一。”宋小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到宋美娜，情绪又沉下去，隔一会儿，她又写一句，“我妈说你是人间极品，让我睡了你。”
言楚行正码字呢，看到这一句，脑海里瞬息浮起那个衣饰夸张的中年美女。
沉吟片刻，他问，“你是因为你妈的话，才跟我一起的？”
“第一次在酒吧里见到你，我虽然喝了酒，但也没到失控的地步。但是我抱着你哭，是因为你是我妈妈喜欢的人。”
宋小暖陷入了回忆，颇为感慨地打字，“后来你哄我上床，我觉得冥冥之中有天意，就从了你。”
言楚行彻底无语，定一定神，“你妈葬在H城吧，过年时咱们抽一天去看看她，我要感谢丈母娘。”
最近他经常说这种暗示性的话，宋小暖耳根子皮实了，也不当回事。相对平静，“我自己会去，你忙你的吧。”
她有自知之明，之前在一起的三年，每到过年，言楚行都要回去S市呆一礼拜，言家是大家族，他是长子长孙，需要应酬的亲戚很多。
言楚行不肯把她一个人放在H城，硬生生地拖去S市，却又把她搁在宾馆不管不顾，只是晚上偷偷溜去陪她睡觉。
现在她立了红线，绝对不去S市。但是言楚行的亲戚还是要应酬的，所以他不可能出现在N城或者H城。
言楚行知道她的想法，“年初二，咱们在H城会合。”
宋小暖皱眉头，她可不想让妈妈知道她和言楚行的复杂关系。
想拒绝，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扯开话题，“咱们到底聊了什么？怎么会说到这件事情上。你那边雪那么大，当心断电哦。”
她还真是张乌鸦嘴，言楚行刚看到这句话，房间里的灯突地灭了。他起身检查，果然是断电了。
这节奏，真是没得说啊。
“停电了。”
“啊？不会吧，我还没成仙呢。”
“不是成仙，是练成乌鸦嘴了。”
宋小暖啧啧，“亏你还是物理系的大神，这种天气去这种地方，断电是大概率事件，预测这个，根本不需要神力资助的好吧。”
“有备用电。”
“够满负荷运作？”
“应该不能够。”
“所以啊，赶紧抱上被子睡觉吧，后半夜会很冷的。”宋小暖有点幸灾乐祸，“很晚了，我也睡了。”
“嗯，晚安。”
放下手机，言楚行摸黑去窗前看了看，路灯全灭了，望出去有点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但是他能感觉到，外头还在下雪，而且还很大。
屋里也是黑漆麻黑，屋角的那点熏香已经燃了大半，小小的浮了一点亮光，还有幽幽的香气在屋里环绕。
他突然就觉得困了，眼皮像是要黏在一起。摸去床上躺好，只一会儿他就进入了梦乡。
第111章 ：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
后半夜，发生了一件吊诡的事情。
袁北是直接参与者，当时他没有多想，事后却觉出些异样。
起因与他的生活习惯有关系，他这人体质慢热，每到一个新的地方，第一晚的前半夜他总是睡不踏实，要渐渐熟悉周围的气息，才能安详入睡。
所以他会在房间里闲闲地呆上两三个小时，然后才会去睡。
今晚停电，外头又下着暴雪，他情绪有点小紧张，入睡的时间就更晚了。
幸好手机的电是充足的，他还有准备充电宝，感觉熬一晚上都没问题。
一点多的时候，他听到外头有轻微的脚步声，于是出去查看。手机电筒照到外头那个身影的时候，那人明显吓一跳。
“祁小姐？”
袁北吃惊地看她，“您？”
他看她手里拿了一根熏香，步子的方向，似乎是朝上？
祁欣儿已经恢复了平静，朝他笑笑，“我觉得这个香挺好闻的，打电话去总台那儿问，他们说一楼的柜子里还有，所以我去拿了一根。”
袁北不疑有他，笑着点点头，“可能你们女孩子喜欢。”
然后轮到祁欣儿问，她其实挺吃惊的，“你怎么还不睡？”
袁北不欲解释自己的身体状况，随便扯个谎，“晚上喝多了茶，有点亢奋，睡不着觉。”
祁欣儿看他的目光还是奇特，“你房里的香点完了吗？要不要给你也拿一根。”
袁北摇头，“我不习惯这种香味，进屋就搞灭了。”
祁欣儿娴静地微笑，“哦，这样啊。”
简单地寒暄之后，两人各归各屋，关门的时候，还笑着点了点头。
……
凌晨五点，天色还很暗，隐约可以看出大雪已经停了。两个小时前，度假村通上了电，不过因为是备用电源，地暖的温度开得很低。
袁北一夜没睡，但是精神头还是很好。他是个操心的，睡不着就楼上楼下的瞎溜达，这会儿看看天色拂晓，担心外面的路被雪封了回不去，穿戴整齐出门找度假村的工作人员了解情况。
祁欣儿也是一夜未睡。
听到声音，她阴沉着脸，探去窗前，正好看到袁北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去。
她狠狠咬牙，心里头那个气啊，千算万算，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被这只「看门狗」给破坏了。
……
大雪果然封了道路，不过森林度假村每年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备有专门的除雪车。
看到雪停，早上七点就把车开出去，往路面抛洒粗盐，加速积雪的融化。
速度挺快，下午两点，路面基本清扫完毕，保险起见，大巴车上挂了铁链，来回开了两趟，顺利地把人送出去。
言楚行不想祁欣儿坐边上，对外宣称去F镇办事，道路一通，便坐着袁北的车出去了。
“言总，昨晚您睡得好吗？”
袁北和他出过差，还是头一回看他睡到九点多起来。包括林玲，起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懵，说是不是这地方太安静了，连叫铃都没把她喊起来。
言楚行靠在椅背上，若有若无地看着外面的雪景，声音很淡，“比平时睡得好。”
第112章 ：他这回是护驾有功
袁北「哦」一声，他脑子里很复杂，一边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多事，一边又觉得作为心腹特助，有些情况还是要汇报。
正纠结着，言楚行在后头问，“你有事？”
袁北悄悄地叹一口气，“也不是什么大事，昨晚一点多，我听到声响，出去看到祁小姐在外头。”
“嗯？”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我觉得她打算去三楼。但是她跟我讲，她是去一楼拿熏香。当时还是断电的状况，黑灯瞎火的，她也不害怕？”
言楚行没有立刻答话，车厢里的气氛有点淡。
袁北觉得自己既然说了，那就再多说一句，“早上我去服务台，提到熏香的事情，那边的服务员有点懵，说不清楚，后来我问了几个同事，他们的屋里都没有熏香。”
言楚行的眉眼闪了闪，隔一会儿，他淡淡道，“我虽然睡得好，但是醒来后提不起精神，我觉得不太正常。”
“对啊，林玲也是这么说。”
“那你呢？”
“我不喜欢那股味道，进门就把它掐灭了。”
言楚行微蹙起眉，想一想，“以你的做事方式，应该把那根掐灭的熏香带出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