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宋小暖不为难她，站起身，“我去王总监那儿拿资料。”
沈芸芸松下一口气，“好。”
王安第一时间接到沈芸芸发来的微信，他很淡定，摆出严肃的表情，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听到敲门声，他沉着道，“进来。”
宋小暖今天穿的也是西装套裙，她长得好看，乌黑澄澈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王总监，芸芸说去年的销控表在您这儿，可以给我看看吗？”
她说得客气，清秀又大方。
王安忌惮她的能力，但是对她的美貌却没什么抵抗力，努力沉住气，“过来坐，我有话跟你讲。”
宋小暖不急不缓地过去，坐下，“嗯，请讲。”
王安沉吟，像是在斟酌语句，这时候，宋小暖的手机响了，她看一眼，是卢源。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王安做个请的手势，“没事，你接吧。”
宋小暖也不避他，点下接听键，“干嘛？我在总监办公室，忙着呢。”
卢源接收到信息，声音小一点，“你干了什么？打草惊蛇了，远达这边的人通知我，要取消这份审计合同。”
宋小暖微怔，忍不住看一眼王安，心道这小子也太贼了吧。
“差不多了。”宋小暖给个暗示。
卢源心领神会，气焰又起来了，“我肯定不能同意，要他们按合同要求赔够钱才行。”
“你看着办。”宋小暖淡淡答。
电话挂断，四目相对了片刻，宋小暖笑着说，“公司通知我回去，咱们的审计工作可能要告一段落。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王安有点急，“慢着。”
第158章 ：不想惹麻烦，请您离我远点
宋小暖觉得他的面孔略有狰狞，感觉不太好，悄悄地把手机拿到桌子上面，，给纪安拨电话。
王安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看出她的异样。
“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他问。
宋小暖疑惑地眨一眨眼，“您是建环集团的财务总监？”
她这么猜是有依据的，昨天沈芸芸说漏了嘴，隐隐透了这层意思。
王安没想到她能猜出来，但是他倨傲地笑，手指在桌子上重重地敲两下，“还不够。”
宋小暖安静了会儿，继续猜，“建环集团的董事长也是姓王，您是他的公子？”
她的这个猜测，得到王安发自内心的笑容，灼灼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很聪明，猜对了。”
宋小暖皱起眉，“但是我看过财经人物专访，建环董事长只有一个儿子，在集团的职务是总经理，而且他的姓名是三个字。”
她这话似乎激怒了王安，但他沉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我是他的小儿子，外界不知道。”
宋小暖研究建环集团的时候，顺便看了些董事长的八卦野史，看来这位王安先生就是传说中的私生子了。
她对这些无感，随便笑一笑，“失敬。”
王安没有从她脸上看到渴望，略略有些失望，“我以为你会对我感兴趣。”
宋小暖迟疑开口，“为什么？”
王安嗤笑一声，“你们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吗？见到有钱人就趋之若鹜，不过你看上去不太开窍，那我就点拨你一下，跟我一晚，最少可以拿十万。跟一年，我可以给你在S市的市中心买一套90平米的房子。”
宋小暖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答。
王安轻佻地笑一笑，目光流转着幽光，“我看上你了，如果你肯跟着我，价钱你自己开，我会尽量满足你。”
宋小暖无言以对，想一想，她站起身，含蓄地拒绝他，“您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再见。”
转过身，她走得坚决。
身后传来响亮的声音，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正好看到王安几步追到身后，伸出手想要抓她。
“啊。”她尖叫一声。
王安被她的叫声吓到，也有可能他理智尚存，立刻缩回手。
“你叫什么啊。”他还埋怨，“大白天的，这里又是公司，我能怎么你啊？”
宋小暖心道你当我瞎啊。
面孔沉下了，声音也是冷峭，“王总监，我不管您是什么身份，我对您刚才说的事情不感兴趣，请不要跟着我。”
见她翻脸，王安的眼瞳明显地缩一缩，下巴抬一抬，神情恢复成最初的倨傲，“你在这里看了两天账，总要留下点什么吧。万一你是商业间谍，我们也好有个对冲。”
宋小暖眉毛一挑，“你几个意思？”
“五十万买你一夜情，总可以吧。”王安很淡定。
“滚。”
宋小暖真的怒了，当然她有底气，透过走廊的窗户，她有看到纪安的身影。
王安也有看到纪安，被他的冷峻的目光扫一眼，心底竟然寒了一记。
“纪安。”
宋小暖喊一声，然后从容地转身，“看账是我的工作，中止合同是你方提出来的，您刚才和我说的这些话，我都有录音，不想惹麻烦的话，请您离我远点。”
第159章 ：一对六，竟然也不处于下风
从远达出来，宋小暖还有些余惊未了。她说有录音不是吓唬王安，在给纪安打电话的时候，她同步点了录音功能，多少可以录进一些。
她以为刚才够紧张的，哪里知道更大的考验在后面。
此时是下午两点钟，因为接近郊区，马路上的车不多，加上天气寒冷，几乎没有行人，路面显得空荡而寂静。
走了两天，回程的路已经相对熟悉，她在前头开，纪安不疾不徐地跟在后头。
宋小暖缓缓平复着情绪，一边给卢源打电话。
“远达公司本身是赢利的，但是因为几个投资项目，把赢利搞少了，刚好满足创业版的赢利要求。
就上市而言，这些投资都是题材，可以引发股民的想象力，如果中间有庄家的话，可以把股价拉得很高。
嗯，这个是后话，跟现在有关的是，那几个投资项目都和集团公司有关，或者说和王建环有关，对就是建环的董事长。我感觉他在外面注册了新的公司，把利润用这种方式转移出去。”
“这可不容易查。”
“是啊，需要动用公权力才行，不是咱们查得清楚的。”
“那就不管了，建环那边还在跟我扯皮，说要换回龙薇薇组，说都是同一个公司，不能算违约，我还在跟他们论战。”
“龙薇薇又不傻，还会接他们的案子？”
“难说。”
“那……”
宋小暖正说着，突然前方侧边的小路里冲出一辆中巴车，速度极快，几个呼吸间就横在了她的前方。
没有反应的时间，她下意识地狠踩刹车，车子像是有颠簸，但是无可避免的，还是撞到了中巴车的侧腰，巨大的震动，那一瞬她忘记了尖叫，整个人像是被屏蔽了一样，听不到四周的声音。
就这么愣了几秒，中巴车的车门打开，从里头跳出几个彪形大汉，冲着她怒声骂起来。
她晕啊，明明是你们违反交通规则好吧。
中间一个好像司机，过来敲她的车门玻璃，让她下车的意思。宋小暖哪里敢，指指脑袋，意思我撞晕了。
透过车后镜，她看到纪安已经下车，小跑上前准备交涉。
接下来的情节，和电视剧里演得一模一样。
没等纪安走到面前，中巴车上又下来一个高个男子，他一脸怒气，手里提了一根棒球棒，二话不说就冲上来，对着她的挡风玻璃，暴力地砸下来。
早先下来的几只男，见状也折回车上，只一会儿，一人手上拿一根棒球棒下来，也开始疯狂地砸车。
地动山摇一般，文明社会呆久了，突然经历这么一砸，宋小暖完全是个懵圈的状态。
纪安怒叫着冲上来，他看出来了，这些人绝对是有备而来。
他是有功夫的，就算面对这些拿棒子的大汉，也毫无惧意，上来就打翻一个且抢了棒子在手。
一对六，竟然也不处于下风。
卢源和宋小暖的手机还通着话呢，听到这边的声音，卢源的声音是抖的，“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在暴乱的环境里，宋小暖根本听不清楚他的声音。不过她还算冷静，大声叫，“赶快报警，打110，我被人袭击了。”
第160章 ：三个候选人，暂时不知道选哪一个合适
动静这么大，就算卢源闹不清楚状况，110打得嗑嗑绊绊，路过的车主也帮着报了警。
纪安果然能打，不辜负他的特种部队队员称号。在警车到达之前，连踢带打的，把那六个都给打趴下了。
宋小暖惊魂难定，透过爬满「蛛网」的玻璃，一惊一诧地看着局面渐渐地朝好的方向发展。
安静下来，她也意识到这场车祸极有可能是预谋的。严倩？王安？梵雅？脑子里有三个候选人，暂时不知道选哪一个合适。
警车到达之后，在场面完全控制住的情况下，她推门下车。
结果不巧，被砸得颤巍巍的车窗玻璃掉下来几个小碎块，刚好掉到脚上，冬天穿得多，没啥事情。但是吓得她一个哆嗦，差点拐到脚。
纪安看得好笑，过来搀她一下，“别怕，这个是钢化玻璃，不会大块脱落。”
宋小暖是学物理的，当然懂这个，但是实际发生的时候，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根本压不住。
“痛不痛。”她担心地问。
纪安虽然英勇无比地打翻了那六个人，但是身上也挨了好几棍子，按这些人的力气，身上的淤青十几天都退不下去。
纪安没当回事，“小意思，在部队拉练的时候比这严重地多。”
宋小暖啧啧，“我看着都痛。”
纪安笑，“你额头也撞了个包，头晕不晕？”
宋小暖下意识地扶一下额，果然有个肿块，她才想起来，撞车的刹那，受惯性的影响，她也有撞到脑袋，只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太过刺激，她受惊过度，忘记这茬了。
揉一揉，忍不住呲一声，“有点痛的。”
她这一声，把警察招过来了，浓眉大眼，是个挺帅的小伙子，“交警马上就过来，你先跟我讲讲撞车是怎么回事吧。”
宋小暖重重地吐一口气，“警察哥哥，这件事情真不怪我，我是正常直行，面包车从小路冲出来，挡了我的道。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才撞上去的。”
小伙警察点点头，“看得出来。”
“警察哥哥，他们上来就砸我的车，您看看……”话语说到这儿，宋小暖才正儿八经地欣赏起自己的凯美瑞。
前后挡风玻璃加四面车窗，全被砸得摇摇欲坠，车子前顶侧身东瘪一块西瘪一块，看着辣眼睛啊。
小伙警察出于职业敏感，问，“你最近有没得罪过什么人？”
宋小暖皱起眉，犹豫万分的样子，“我是做审计的，刚刚做的案子被对方叫停了，双方在谈赔偿的问题。”
“赔来的钱归你？”
“不是。”
小伙警察微皱起眉，“那你在审账的时候有和他们发生不愉快吗？”
宋小暖权衡了一下利弊，缓缓摇头，“还行吧。”
正说着，骑边三轮的交警过来了，小伙警察看她一眼，“一会儿要去公安局录口供，你再仔细想想，有任何可疑的都可以说。”
“哦。”
宋小暖老实点头。
小伙警察过去忙乎，宋小暖瞥一眼纪安，声音极小，“你猜是谁干的？”
纪安的语气很淡，“查过这几个人的背景，就能知道。”
第161章 ：三个候选人，她挑了最可恶的王安
纪安是有雇主的，出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然要汇报，电话没打通，他便微信上讲了讲过程，同时附了张凯美瑞被砸后的照片。
袁北正开会呢，而且他是主讲人，等他讲完下来，太阳都快下山了。
很无意地看一眼手机，然后就是大惊失色。连忙打电话，“林玲，言总在办公室吗？”
“在，不过董事长也在，他们在谈公事。”林玲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奇怪，“你有急事？”
袁北想了想，答，“言总明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林玲翻日程，“上午要去分公司开会，中午在那边便餐，下午和德众国际的祁董有约。”
“祁岳？”
“嗯。”
袁北好奇了，“是祁欣儿来约的？还是？”
林玲摇头，“不是，祁小姐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人影不见，也没往这边打过电话，明天下午的约会是祁董的秘书来订的。”
“这么正式？”他诧异。
林玲觉得他有点草木皆兵，当然作为同样站头排看热闹的人，她暗暗表示理解，“祁董大驾光临，我特意去后勤领了顶级龙井以备招待。”
袁北皱眉头，“这约会没法推吧。”
林玲奇怪了，“干嘛要推？”
“没事没事。”
袁北觉得这不是他能够操心的事情，转过话题，“董事长走了你就打电话给我，我有要紧事情和言总说。”
“好的。”
林玲刚刚应下，袁北又觉得不对，“算了，我这会儿没啥事情，直接过来等吧。”
……
N城，宋小暖刚刚录完口供。之前干过类同的事情，这会儿有点驾轻就熟，和警察的交流也很顺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