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你没事就好了。”他惊魂未定地说道。
梦中的琳蕊，头发盖住了整张脸，脑袋垂在胸前，看不清她是活的还是死的。
梦中的场景如此清晰地在脑海中像电影片段那般，一遍一遍地回放着。
”你说什么呢。我好得很。能有什么事？“
她抓住他的胳膊，他仍然紧紧地兜着她。两人回到床上。
“你是不是做梦了？”
她看到他额前密密的冷汗，不由地伸手去揩。他却死死地盯着她，抓住她的手，再度把她拥在怀里。
“我不想失去你，琳蕊。”
“傻瓜，你怎么会失去我呢。”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搂着他，那久违的温暖的拥抱。心中涌上一阵辛酸。“只有我会失去你。”
“不，不会。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们不会分开，更不会离婚。你要永远都在我的身边。”
那个梦太过于真实残酷，以致于到现在他都无法释怀。
“好，好，我们不会分开。再也不会分开了。”
她抱着他，眼中湿润了。他们多日来的冷战因为他的一个梦，轻易地化解了。
这一天，方榕又约羽沫出来见面。
“这一次见面，我希望不是为了借钱的事吧。”
只有在方榕面前，她才可以卸下自己的伪装，对她的厌恶与反感在脸上一览无遗地表现出来。
方榕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又是借钱？你到底在干嘛。为什么三番几次问我要钱？是我欠你的吗？“
”你听我说。我输了好多钱，现在没办法堵上那窟窿了。你借我一百万吧。
“方榕哭丧着脸说道。这时的她才看清方榕，今天只化了淡妆。像她那种上了点年纪，草莫的化了妆，原本的素颜露出来的蛛丝蚂迹看上去也挺吓人的。
色斑，粗大的毛孔，隐隐地从薄薄的粉底底下透露了出来。
”我哪有这么多钱啊。你当我是开钱厂的啊。“她没好气地说道，更加不掩饰对她的反感。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否则不会来向你借钱。如果讨债的人上我们家去要，那我可死定了。”
“谁让你自不量力去赌钱。我真是想不到，你好吃好穿的，干嘛要去碰那玩意。”
“你以为我想啊。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而且也赢了好几倍的钱回来。我高兴啊。哪知这就是一个坑，越赌越大，债也越欠越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你为什么不问你老公去要呢。他身家几十亿，区区一百万会拿不出来？那你这个金太太未免也当得太失败了吧。”
她记得钱远略跟自己说过，方榕当初为了她们俩姐妹生病的事就遗弃在医院里。所以她不会同情这个女人。
“他现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我身上。”方榕突然间愤愤地喊道。
“他有外遇了？”
方榕点头：“他现在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除了每个月给几个臭钱之外。我要不是为了这几个钱，我才不会忍气吞声。”
“你不会是因为这样才去赌钱吧。”
“那倒不是。之前是因为太空闲，被人引诱，才会去赌钱。现在自从他发生这件事情之后，压力倍增，需要一个渠道发泄。所以就这样了。”
方榕眼圈红红地说道。
她发现方榕的外套里露出脱了线的毛衣袖口。以前她对自己的外表很是注重，绝对不会发生这种细节性的问题。
“我真的没有这么多钱呢。”
“你问步抒借一下吧。如果你不想开这个口，我去跟他说！”
方榕话音刚落，便看到她脸色唰地一下变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我们小两口欠你的吗？你除了向我施压要钱之外，还想问我的老公要。
你这个人可真够有趣的。我跟步抒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真以为他是你的女婿？”
“对不起，琳蕊，我知道是妈对不起你。我也想用剩下的时间来弥补你。可现在没办法啊。已经火烧眉毛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向你借钱。”
“你都借了几次了啊。现在还说这样的话。我是没钱借给你啦。不过你也不要问步抒去借钱。否则我会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你现在的丈夫！”
她的话令方榕的脸霎时就变得雪白了。她嘴唇不停地抖颤：“你……你怎么能这样做。”
“所以我让你不要逼我嘛。你要钱问你的丈夫或者你的小女儿去要。不要问我来借。
我可没这么多借填你的窟窿。你老公的钱是血汗钱，难道我老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你说借就借，怎么不上银行去借。”
她还是断然拒绝了方榕的要求。
“可是……”方榕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在这里开导你。我要回去接星儿了。这顿就当我请吧。”
她已经失去了耐心，不想再跟方榕谈下去了。
第240章 追上门来
方榕忧心忡忡地回到家中，刚到家门口，突然身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抵住了腰部。她回头一看，差点魂飞魄散。
“大哥，你别这样行吗？不过是要钱嘛。动刀动枪的，太吓人了。”
原来是债主派人上门来了。
那个男人有着彪形身材，右脸颊上横亘着一条长长的褪了色的刀疤，再加上满脸横肉，看上去很是吓人。
“我们打你电话，你不接。问你要钱，你不还。我可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如果你再不还钱出来，我可要通知你的老公了。”
“大哥，你别这样好么。我又不是不答应给你钱。只是现在手头一时紧张，还不了这么多嘛。”
她赔着笑脸说道。
那些开地下赌场的人是没有人性的，讨起债来无所不用极。她不想让金世海知道自己爱赌钱的这个毛病。
“你老公可是大名鼎鼎的金世海，身家数十亿，连区区一百万都没有？你是在看扁你老公还是看扁我们老板啊。”
那男人松开抵住她腰部的尖锐物体，原来不是什么武器，而是一把电棍。
“你再宽限几日好不好？我真的不是不想还啊。这件事不能让我老公知道。”
“我们老板说了他到时间就要收到钱。我们不是开慈善机构的。今天必须收到钱！”
“要不这样吧。我先给你点钱吧。就当是利息行吗？过两天你再来拿钱，或者我给你们老板送过去，成吗？”
她的笑脸快要挂不住了。抖颤着手打开手袋，从里面拿出一叠现钞来。
“你拿这一二千块就想打发我？你是不是开玩笑啊。还是戏弄我？”
那男人一把抢过她手上的钱，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这是有二千五百块呢。大哥，拿去吃顿好的吧。再给我几天时间，行吗？”
她双手合十，连连地恳请他。
“几千块付点利息都不够。你今天给我十万，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
那男人在她面前举着电棍，挥来挥去，看得她好不胆战心惊。
“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哪有十万给你啊。我要是有，就不会躲着你了。”
她话音刚落，那男人就用电棍抵着她的下巴，硌得她生疼。
“今天不拿十万来，我就在这里等金世海回来。”
大哥大吼一声，吓得她缩紧了颈子。她带着哭腔说道。
“你千万别这样做啊。如果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跟我离婚的。”
“那不是正好吗？”那男人不怀好意地笑道，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离婚之后你起码还能分得一笔财产，刚好还给我们。你这样子，虽然年纪是大了一点，不过找个有钱的老头再嫁也不是件难事。”
“大哥，你别开玩笑了。金世海一毛不拔怎么会给我大笔离婚费呢。如果他真的肯给我钱，我不会连一百万都给不了你啊。”
那男人骤然地伸手拽住她的长发，扯得她的头皮生疼。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总之今天一定要先还十万出来！否则的话我就要你好看。”
“大哥，你就算逼死我，我也没有十万给你啊。”
她含着泪求饶。
“你把这翡翠镯子给我，先押在我这里。”
“不行啊。这是我丈夫送我的结婚周年礼物。我天天都带在手上。如果没有的话，他要说我的。”
“你给不给？”
他猛然地一扯她的头发，她嗷嗷地叫起来。
“那你先拿走吧。这镯子值二十几万。”
她将手镯抹下来交给他。
“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到时候把钱准备好。否则的话我一定告诉金世海。”
那男人总算拿了她的手镯离开了。
她看着自己留下淤青的手腕，揩了揩眼泪。正预备开门进去时，才发现恬歆绷紧了面孔在不远处看着她。
“妈，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当恬歆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她大失所望的对方榕说道。
“女儿，我也不想这样。我之所以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我压力太大的缘故啊。”
“你有什么压力？从我懂事起，你没有上过一天的班，没有赚过一分钱，都是我爸养着你供着你。你到底哪来的压力？”
“我怎么没有压力？那时你刚出生不久，太难养了，白天睡觉夜里哭闹。我跟保姆连番哄你，你都不睡。
逼走了六个保姆。我只好亲自照顾你，整宿整宿都陪着你，头发都快脱成秃顶了。
你爸那时还不是我的丈夫。事业又忙，保姆又三天两头闹着要走，要换人。只好我照顾你……”
“妈，你生我出来养我长大，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吧。就因为我的事，你去赌博？你这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吧。”
恬歆打断了她的话。
“当然不止这些。如果是这些事我就不说了。还有你爸的事。我跟了你爸二十几年，现在才算是过上舒心的日子。
以前我跟着你爸，他工作又忙，又要在两个家庭徘徊。那边生了病，他自然是对她有亏欠，也就多照顾他们一点。
而我呢，带着年幼的你，孤立无助，除了不用为了金钱发愁之外，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帮我。”
“即使这些造成你的困扰，那也是你自己走的路，能怪谁呢。你为什么要当第三者？这就像是你的烙印，也像是我的烙印一样。”
“你以为我愿意吗？”方榕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朝着女儿喊叫起来。
“我跟你爸交往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家。后来我怀了孕，你爸才把真相告诉我。我又不忍心打掉你，所以才会这样。对，你说的对极了，我是作茧自缚。”
她低低的抽泣起来。
听到自己母亲的哭声，恬歆的心就软和了下来。
“可是就算是这些，你也不应该去赌啊。”
“这些还没有造成我完全的压力，你爸出轨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以来，我知道他有时会在外面逢场作戏。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有截穿他。可是这一次他把外面的女人都叫到家里来了。
我能怎么做？我离开他吗？我一个五十岁的女人，还能做什么工作？哪家公司会要我？”
方榕的泪水纷纷落下。
第241章 给
见女儿沉默了，方榕趁机说道：“你有没有一百万，先替我还了这笔债。以后我再也不会赌了。”
恬歆恍然大悟：“上次你说帮我去卖二手包与衣服，不会是你悄悄地拿去抵了债吧。”
她的脸有点发烫：“是的。对不起。””妈，我哪有这么多钱给你去还债啊。“
恬歆叫道。”如果这件事被你爸爸知道，那我就完了。你也不想看到我们离婚吧。“
”我……“
“恬歆，你爸最疼你了。你平时花钱大手大脚，他何时说过你呢。即便你手上没有一百万，不如去你爸那里撒撒娇什么的。让他给你点钱。不就行了吗？一百万而已，他那么多钱，一个零头都不止。”
“妈，这是你自己的事。你怎么让我跟爸说啊。一张嘴就是一百万，我真是说不出口。”
“你爸给你投资的时候，都上千万呢。我这区区一百万算得了什么。你就跟你爸去说，新歌要拍MTV，但一直找不到人赞助。
让他给你赞助一百万，他肯定会答应的。或者你就说去参加一个公益活动，到时候现场捐赠一百万。他不会拒绝的。”
“妈，你怎么连理由都帮我想好了。你是故意的吧。”
“我哪是故意的。债主都上门来了。我不给不行啊。女儿，你就帮我一次。你也不想看到我跟你爸离婚吧。”
她从来没有求过小女儿。可现在只要有效果，女儿肯帮她。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了。
恬歆果然不吭声了。
“我跟你爸历尽千辛万苦都走在一起。现在我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你真忍心拆散我们？”
离开了金世海，意味着她失去了经济来源。纵使她离婚之后可以得到一笔款项。可坐吃山空，她当然不能放弃金太太这个头衔。
“我尽量试试吧。"恬歆松了口。她也略微松了口气。然而两天过去了，恬歆却迟迟没有给她答复。
一天晚上她心急如焚地走入女儿的卧室。”都两天了。你爸同意了吗？“
”他不答应。“
恬歆坦白道。”啊，那你是跟她怎么说的？“
”我就说我要去参加一个公益活动，希望他能捐点钱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