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妍想:男声低沉,琴声流动,刚才隔着墙不觉得,这会儿倒是妨碍了彼此的交流。
一侧的床沿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塌出一面歪歪的斜坡。
臣妍半跪在床上,看到他平直的肩线,手上轻轻地搓揉,小臂酸软,干脆手肘继续光明正大地借力。卓灼乖乖巧巧,整个人好似毫无攻击性,任由她的摆布。
四点半的时候,他们终于如最开始说好的一样,躺进同一张床里。
用的是同样的沐浴露和洗发水,连气味都变做相融的同类。
四目相对,总是话多的一方先出声。
臣妍眨了眨眼,率先伸手,用微微发凉的手贴住对面人的脸颊,“好烫。”
“你脚也好暖和。”
她侧身,盯着他的脸,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霸道地将脚放在他的脚腕处取暖。
卓灼不仅不挣扎,甚至伸出手扶着她的腰,帮忙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她能躺得更舒适。
臣妍的手指从对方的脸颊划过,最后落在卧蚕下的痣,轻轻地打着圈。还好这些日子都换成了短款的美甲,她晕晕乎乎地想,又对他的眼睛打起主意。
“真漂亮……”
她嘴上说,心里同样赞美着她的这位老婆,想起自己在小区前就是被这样一双眼眸蛊惑,手上为所欲为。
极近的距离下,卓灼的声音在手指行到眼角时响起,照旧低低地透着冷清,“这样很危险。”
臣妍微微扬眉,只用闪亮的眼睛回话。
这里是他的私人管辖领域。
卓灼最开始的确只想着两个人安静地躺下,温馨地于黑夜中睡去。奈何有些人是天生的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躺着了,也绝不当个老实守规矩的对象。
“哪里危险?”
她凑过去,仰着头明知故问。
睡裙下的身体近乎什么都没有穿,她原本也不想这样,可一近距离看到他,注意到他那份冷淡个性之下的温柔,心里就是满满当当的。
他回了一趟家,处境作何,其实都能大体猜得出来。
兴许他并不需要怜爱,可对心上人的关心哪里控制得住。一心溜出家门的回程路上,脑子里全是一只受尽委屈,安安静静舔着爪子的猫咪。
猫咪以前带刺,现在不是。
臣妍思路一直跳脱,此刻依旧如此,翻个身从床头拿过手机,靠在床头,笑眯眯地说:“我可以拍你的睡相吗……啊,保证私人欣赏,绝不外流!”
卓灼侧躺着看她,没有答话,却闭上了眼睛,如以往任何时候一样迎合着她的心思。
她连着拍了好一会儿,或许是冷空气的作用,整个人忽然又清醒过来,心跳个不停,手上的动作也渐渐迟疑。不过迟疑不到两秒,就被人仿佛读懂心思,握住手腕,重新拖入暖和的小世界。
手机跌落在枕头边,差一点就要滚下床铺。
“……唔!”
卓灼控制住她立刻就要伸过去的手,揉着她的耳垂,唇瓣落在她的鼻尖,有一下没一下,使得她呜咽一声,很快忘记掉拯救手机的正事,不得不闭上眼,熟练地伸出手揽住身侧男人的脖子。
亲吻是开始很浅的,稀稀疏疏地落在唇周鼻头,就是不往唇上落,随后才变得火焰一般的热,骨骼感分明的手臂穿过腰际,指尖落在腰窝,演奏者调试着音调,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
她整个人顺着平躺下来,大脑像被烧着了,只能全心全意地放在他的动作上。
臣妍知道自己是愿意的。倘若有情人到浓时,做些情人事都是自然。何况,她并不是不想。
卓灼吻住她的耳垂,又慢慢地往嘴唇走。
他是个出类拔萃的演奏者。手上工整掌控着琴键,唯独钢琴是她,音符全都任由演奏者控制。
“……”
床单变皱,臣妍感觉到嘴唇被舌尖来回安抚,终于被人侵略探入。舌被重重地舔吮,鼻息间连一点新鲜空气都不剩。
“你有、你有……”有安全措施吗。
卓灼手指终于得以梳过她的发间,轻柔爱怜的过分。刚才她倒在他的膝头,就让他很想这样做。
“今天没有。”
他答的很泰然,如果不是气息炙热,就极具平稳的迷惑性。
这是预计以外的发展,卓灼擅长判断情况,更擅长判断自我的欲求,沉进她的颈间,一字一字地低下去,“没关系,你可以帮我……”
帮有很多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