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土匪没说话,燕飞在一旁冷笑起来:“我听说戚家老九早在半年前就死了,怎么你到现在都还把这个女人藏在家里?要不是我去刚好发现你们在卿卿我我,你是不是打算瞒元帅一辈子?”
寒酥在心里感叹。
从前只见过女人争风吃醋,没想到男人争风吃醋起来,比女人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戚正阴毒的看了燕飞一眼,忙对着孙土匪解释起来:“元帅,冤枉啊,我知道您特别重视运势,这个女人刚刚死了老公,我是怕她身上的晦气传到您的身上,这才没有立刻把她送到您这里来的啊。”
寒酥心里一动。
孙土匪盯着戚正看了一会儿。
整个大厅都寂静无声,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般。
寒酥的神经紧紧的绷着,听说土匪都杀人不眨眼,她真的很害怕孙土匪下一刻就掏出枪来把戚正给杀了。
但让她震惊的是,孙土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还亲手将戚正拉了起来,亲昵的拍拍他的脸蛋:“还是小四知道关心我啊。”
戚正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一旁的燕飞几乎将白眼翻上了天。
“长的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居然守了寡,真是让人心疼啊。”孙土匪拉起寒酥的一只手,用粗短的手指不断的在她白嫩的手背上摩挲揉搓着。
寒酥几欲呕吐,她缩回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谁说不是呢,实在是我那短命的夫君太花心了,表面上装的老实的样子,实际却打着做生意的名头在外面花天酒地,沾上了花柳病,这才不治身亡的。”
她说着,啜泣起来:“最可恨的是,他竟把那花柳病也传给了我……”
孙土匪脸色陡变,像被什么扎到一般一下子松开了她的手。
寒酥在心里暗笑,故意靠近他:“元帅,我的命真的好苦啊……”
孙土匪连连后退几步躲开她,继而对着戚正横眉怒目:“你把这个脏娘们儿弄这来,是不是想害死我?”
戚正大惊失色:“元帅,您不要听她胡言乱语!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我在戚家这么多年,难道还能不知道戚宏志是什么人吗?他老实巴交的,怎么可能有花柳病?”
见孙土匪狐疑的看过来,寒酥哭的更伤心了:“三堂叔,实在是你不知实情。如果身体好好的,我怎么会不改嫁,而是过继了一个孩子呢?我的身体,早就因为那该死的花柳病而不能有宝宝了!呜呜……”
她回忆着从前见过的女人撒泼耍赖的模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眼泪鼻涕一脸都是,毫无美感。
不要说孙土匪了,就连戚正看了都是一脸震惊。
孙土匪直接厌恶的一挥手:“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扔出去!要是再让我看见她一次,戚正,我直接灭了整个戚家!”
立刻有两个人进门来,一左一右的拉着寒酥的胳膊把她架了起来要赶出门去。
戚正彻底慌了。
如果寒酥回到了戚家,把今天的事情有鼻子有眼的说出去,那他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更重要的是,孙土匪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他猛地扑到了孙土匪的跟前:“元帅,您千万别被她骗了!她是不愿意伺候元帅您,才故意说的谎话!”
“要是元帅真的因为这个女人染上了病,你能负的了这个责任吗?”燕飞阴阳怪气的开口。
“我向您保证,她绝对没有花柳病!不信……”他有了主意,“不如您请大夫为她诊治一下,万一要是没有花柳病,却把她放跑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寒酥一惊,顿时恨得咬牙。
戚正这个混蛋,存心跟她过不去是不是!
第19章
孙土匪摸着下巴, 看了寒酥一会儿。
她虽然哭的十分狼狈,但却另有一番楚楚动人的感觉。
红红的眼眶和小鼻头,湿漉漉的大眼睛亮闪闪的, 乌黑的发丝散在颊边, 衬的一张脸更是白嫩光洁。
他越看越是心痒难耐:“好,就这么办,让她先留下,待明日大夫检查没问题后, 我再好好享用她。至于今晚……”
他色眯眯的摸上了戚正的脸:“就你来陪我吧。”
戚正脖子上的青筋都在跳动, 藏在衣袖下的拳头攥的紧紧的,面上却摆出了温顺的笑:“好,全听元帅安排。”
孙土匪满意的哈哈大笑。
是夜, 寒酥被安排在一个客房里住下。
房间很豪华,被褥很舒适温暖,房间里有上等香料熏香。
可寒酥完全没有丝毫的睡意。
隔壁就是孙土匪的卧室了, 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在她这里, 能听到那边的嬉笑声,令她坐立难安。
她坐了一会儿后, 悄悄把门推开一条缝, 准备趁着夜色, 试试能不能找到萧清潜。
如果萧清潜没死, 而是被俘虏了的话, 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刚推开门,一个黑影就迅速闪了过来, 在她惊叫之前捂住她的嘴,拉着她重新回到了房里, 然后反锁上了门。
当看清那人的脸时,寒酥呆了片刻,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是萧清潜!他果然没有死!
见她要哭的样子,萧清潜忙松开手,低声关切的问:“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寒酥摇摇头,声音里带着哭腔:“还好你没事,我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我死了,是吗?”萧清潜笑道。
寒酥可怜兮兮的点头:“我都要被你吓死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应该是被抓来的才对,为什么却能在这里自由行走,而且身上穿的也一点都不差呢?
听着隔壁的调笑声,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你也……?”
看着她惊慌的大睁着眼睛,萧清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随后,他向寒酥说了那天后来发生的事情。
那天,那伙人把他抓到了这里,孙土匪看到他的时候,也起了邪念。
但他对孙土匪说,自己知道戚家一块埋藏着宝物的秘密之地,那个地方就连戚正都不知道。
他愿意用那块地方的地图换取自己的自由。
孙土匪答应了,并给了他三天的时间来画出详细的地图,如果他画不出来,就要落得跟戚正一眼的下场了。
而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寒酥听得紧张不已:“也就是说,明天你还交不出来藏宝图的话,就要被他给……萧清潜,你真的知道什么藏宝图吗?”
看她焦急的样子,萧清潜忽然笑了:“寒酥,你是在担心我吗?”
寒酥的心忽然颤了一下,她的脸不受控制的开始发烫:“你,你是圆圆和娘的救命恩人,我当然会担心你了。”
“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戚正凑近了她,“你……”
他的话没说完,隔壁忽然传来了一阵令人听了脸红发烫的声音。
寒酥一愣,悄悄瞥了萧清潜一眼后,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
萧清潜也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隔壁传过来的声音里,有一个粗犷的男人声,一听便知是孙土匪的,而另外一个声音……
如果不是知道孙土匪今晚带进房的人是戚正,她真的不敢相信,这种声音会是戚正发出来的。
寒酥觉得这一刻简直怪异到不真实。
有谁能像她一样,亲耳听到自家堂叔被人给……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房间越是寂静,那声音就越是清晰。
“跟我走。”正当寒酥窘的恨不能钻到床底下的时候,萧清潜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这里太危险了,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寒酥早就如坐针毡了,闻言立刻起身:“好,我们快走吧。”
找到萧清潜这个最重要的事情办完了,她以后再也不要来这个地方了!
见萧清潜推开窗,寒酥有些懵:“我们不是要走吗?”
“门外有巡逻的人,这条路比较安全。”萧清潜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腰上放,“搂紧我。”
寒酥犹豫一瞬后,试探着单手搂了上去。
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萧清潜失笑,忽然起了逗她的心思,他低下头在极近的距离里盯着她的眼睛:“我身上很烫吗?”
寒酥红着脸呆住:“啊?”
“不然你为什么这么怕?”萧清潜咧嘴一笑,“两只手都搂住。”
他不由分说的把她另一只手拉过来,一只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别出声。”
说完便搂着她跳出了窗外。
寒酥忽然失重,条件反射的想要尖叫,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这时,恐惧已经让她顾不上别的了。
她埋首在他的怀里,死死搂着他的腰,感觉自己被他带着忽高忽低的跳来跳去,他的动作是那么的快,落下时发出的声音却十分轻微。
他的胸膛是那么的宽阔,像是能把她整个人都笼罩进去。
她呼吸间能闻到他身上干净好闻的皂角味道,能听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声,和耳边呼啸而过的风一起,演奏成了一首奇特又动听的乐曲。
“我们安全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萧清潜微微喘息的声音。
寒酥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他,神情恍惚。
她还没有从刚才那梦境一般的逃亡之中回过神来。
萧清潜忽然笑了:“怎么,舍不得放开我了?”
寒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环在他精瘦的腰上。
她惊跳,烫到一般飞快的缩回手,向后退了一步。
然后她听到了萧清潜愉悦的笑声。
她又羞又恼,但在这个时候,发怒只会更加彰显她的心虚。
于是她抬起头来,向四周看了一圈,试着转移两人的注意力:“我们这是在哪?”
“孙胖子家后面的树林里。”萧清潜拍了拍旁边的一棵树,“我们已经到树林的边缘了,看到那辆车了吗?”他指向树影后面的一个模糊的影子,“那是我们的人,他们会送你回戚家。”
第20章
“送我?”寒酥听出了他话里的问题, “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我留在这里还有事情要做。”
“可是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寒酥完全冷静不下来,“那个孙土匪,他对戚正都那样, 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萧清潜笑了:“所以, 你是觉得我比戚正好看,是吗?”
寒酥气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们一起走!”
她抓起他的手,大步朝车走去。
萧清潜没有挣开, 他笑吟吟的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 一直到走到车边,打开车门。
他把她抱起来,放进了车厢里, 然后倾身抱了抱她,轻轻拍拍她的头:“听话,回家,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保证。”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 寒酥听得心颤颤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 她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不行, 不行啊……”
“我不会有事的。”萧清潜替她擦去眼角的泪, 就冲她今天为他落了泪, 他也一定要平安回去, “寒酥,你愿意嫁给我吗?”
寒酥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个时候要问这句话:“萧清潜, 你别这样,你上来, 我们回去慢慢商量,好吗?”
她拼命的想要把他拉上车。
萧清潜只是微微笑了笑,飞快的在她颊边亲了一下,趁着她愣神的功夫,退出车厢,关上了车门。
“萧清潜!”寒酥扑到窗边,想要拉开车门。
但是司机已经锁上了车门,发动车子驶离了树林。
寒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站在树下的萧清潜离她越来越远……
“小姐,您就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撑不住的。”寒酥自打回到家后,就一直茶不思饭不想的,人憔悴了不少。
戚冯氏忧心不已,让小厨房每日换着花样的做美食,再让玲珑去劝她吃。
奈何寒酥始终郁郁寡欢,一点食欲也没有:“放着吧,我待会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