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蝉被他突如其来的逼视惊了下,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他知道你订婚了吗?他能够接受吗?”顾让死死克制着胸口的窒息感,哑声低问,“还是你觉得他更有意思?”
“秦蝉,玩别人有什么意思?一回生二回熟,你不如继续玩……”
“顾让!”秦蝉打断了他接下去的话,看着顾让眼里浓郁的化不开的漆黑,她垂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旋转着食指上的戒指,“我想定下来了。”
“你的存在,会给我带来困扰。”
客厅里死一样的沉寂。
顾让垂眸看着她手上的戒指。
这段见不得光的日子,从来都只配在黑暗里进行。
一旦见到一点儿光,他都是那个要避让的那个。
顾让将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明明平淡无味的水,却苦得他的心脏抽搐个不停。
再没有说话,顾让将水杯放在桌上,起身朝门口走去。
秦蝉仍然坐在沙发上,一动未动。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骄傲如顾让离开也是必然的。
“秦蝉。”门口,沙哑的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疲惫。
秦蝉没有转头。
顾让再次开口,声音有些茫然:“你说,四年前的那些事,真的发生过吗?”
否则,为什么还清楚地刻在他的记忆里,她就不要了呢?
这一次,顾让再没有停留,打开门走了出去。
秦蝉仍坐在沙发上,也许十几分钟,也许半个小时,她站起身看了眼茶几上打开的蓝光盒以及一旁的杂志,开始收拾起公寓来。
从客厅到卧室,从沙发下到衣柜角落,从书房的每一本书,到餐厅的每一根碗筷。
收拾完,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秦蝉擦了下鼻尖上冒出了汗珠,洗漱完后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又是崭新的一天。
秦蝉照旧和前台笑着打着招呼,和孟茵互相调侃,将外套还给了梁隽,处理着酒店的事情。
装修工作室的人已经来了,正配合着孟茵、梁隽的工作。
中午,梁隽敲了敲她的房门邀请她一起去吃午餐,秦蝉欣然同意。
日子好像完全没有任何不同,充实,且千篇一律。
林城短暂的秋天也过去了,十一月份的林城带着初冬的严寒悄然而至。
而这样的大冷天,秦蝉是一定不会出去吃午饭的。
因此这段时间,她和梁隽出去的次数倒是少了很多。
这天,秦蝉照旧在办公室忙了一上午,一直开着空调难免有些干燥闷热,索性开了会儿窗子,冷风灌进来,人倒是清醒了不少。
她准备随意应付一下午餐,晚餐再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
房门在此时被人敲了敲,秦蝉抬头看去,梁隽一手拿着外套一手拿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感觉到屋内的冷空气,看见她桌上的快餐,不赞同地说:“就知道你又懒了。”
说着上前将开着的窗子关上。
秦蝉眯着眼睛笑了笑:“外面太冷了。”
“你啊,”梁隽将热牛奶放在她面前,“有个教授过寿,我下午需要出去一趟,牛奶你帮我解决吧。”
秦蝉将牛奶拿在掌心:“那谢谢教授今天过寿。”
梁隽无奈地看着她:“不如谢谢给你牛奶的人。”
秦蝉笑了起来:“谢谢梁隽哥。”
梁隽顿了顿,不由有些后悔当年初遇的那场晚宴上,对她说:以后都叫我“梁隽哥”吧。
“先走了,”他看了眼腕表,“别忘了吃晚饭。”
秦蝉点点头,目送着对方离开。
直到办公室门关上,秦蝉才拿起牛奶。
牛奶还热着,捧在手里格外暖,瓶身上画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一看就是小女生爱喝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