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几天回了趟老家啊,镇子里那些叔婶跟我说的。”
“……”
懂了,他能想象到全村最大的情报组织是什么样。
温韵岚:“你钱汀阿姨还带着那个孩子回去了,问了一一奶奶关于一一现在的情况。”
其实从一年前断掉给温从宜的生活费开始,钱汀就没打过一次电话回来,倒是梁家两位长辈会在逢年过节主动说说温从宜的近况。
梁勘抬手把吃完的生滚粥餐盒盖起来,淡声:“所以呢?”
“你还没听出来哪不对劲啊?她要是想知道一一近况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和你爸问?”温韵岚越说,火气越大,“合着有了新儿子,就忘了旧女儿。”
“……”
梁勘一开始是真没往那方面想,虽说现在医学水平在肝脏移植方面已经做得足够完善。
但活体肝脏移植手术的潜在危害性和并发症有多大,他不信医生没把这些事一一告知给钱汀。
怎么会真的有母亲厚着脸皮舍得让自己的女儿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弟弟捐赠肝?
在术后至少都要有两年的休养期,还不一定保证捐赠人的身体各项指标能恢复如初。
而他的一一才19岁。
梁勘极其不能理解地发出了声冷笑,他也没察觉到问出的这句话有多刻薄:“她儿子是不立刻做手术就会死吗?”
“……”
这倒是轮到温韵岚失语了,迟疑了几秒。
电话被梁父接了过去,显然是温韵岚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你这两天看着点一一,怕你钱汀阿姨去找她。一一耳根子软,又是个女孩家家。我们也不太好说,毕竟那是她亲妈……”
两个长辈也是絮絮叨叨说了快半个钟,这事听上去就荒谬。
肝脏移植要找到适配的□□十分难,估计是父母都试过了不行,才把注意打到了温从宜身上。
梁勘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在临床实习的这四五年里,他没少见过这种情况。
作为医生,如果患者到了自己手上,他也知道紧急救人该放在第一位。但是真轮到身边人了,他发现这事儿没法客观地进行心理劝导。
两分钟前给温从宜发的消息还没回,他索性直接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没过多久,温从宜接起来。
“在哪?”
温从宜“唔”了声:“我在猫咖……来看小橙子。”
两个人一个学业繁忙,一个工作繁忙,对照顾猫也没什么时间,所以很早就把橘猫放到了猫咖。
论平时,她说这话,梁勘根本不会起疑。
但由于刚才才说过钱汀在打她主意的事,梁勘不免多问了几句:“橙子上次得的猫藓治好了吗?”
温从宜这个月一心一意扑考试上去了,也没注意,当即有些懵:“啊,猫藓?”
梁勘眯了眯眼,带有几分警告意味:“一一,哥哥教过你说谎?”
“……”
他直截了当:“你妈来找过你了?”
温从宜听他说起钱汀,只好小声说了句:“原来你都知道了啊。我还有一个新弟弟诶,叫禾禾,长得好可爱。”
梁勘揉揉眉心,叮嘱她:“不管她让你测什么,反正你别去。”
“……”
听他这么说,温从宜也没继续瞒着了,温声道:“是我妈跟你说过弟弟生病的事吗?我先测测看吧,也不一定合适。”
他冷下声,重复一遍:“别去测。”
温从宜抿了抿唇瓣,犹豫道:“我已经在你们医院了。”
“回来,来哥哥公寓这。”他喃声,“哥哥带你去看电影,我们不是约好了吗?”
温从宜没应,低着脑袋:“可是马上就到我了,而且只是取样本检测一下合不合适。”
她显然是还没明白事情的严峻性。
万一合适,这等于给了钱汀一个道德绑架的最好理由。
听出她心意已决的态度,男人声音带了几分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