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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进行了一个小时后,温韵岚把温从宜留在了医院,说要去处理一下这几天入住的酒店和在附近看看有没有合适购入的公寓。
没多久,有一大群家属赶了过来,拥挤哭闹地堵在走廊里。
而温从宜被里面出来的护士喊到了一间值班室里继续等。她对这种构造的狭窄房间很熟悉,一看就是梁勘的办公室,只有一张简陋的桌椅和一张病床。
桌上有一份资料,一大堆英文。
刚从高考环境脱离没多久的温从宜本能想回避这些又长又臭的单词,往最显眼的“公派博士联合项目CSC”几个字眼那扫了几眼。
看着外面急调了几次血包的情况,这台手术没几个小时估计也做不完。
温从宜坐得屁股都麻了,只好爬到床上去躺了会儿。
她来的时候是朝阳升起的大清早。
等到睁眼时,闻着医院走廊里传进来的饭菜香似乎已经到午餐时间了。
单人床贴着窗户,老旧院区外面墙上攀满了翠绿的爬山虎,几条枝蔓攀进窗沿。一抹懒洋洋的夏日午后阳光也穿过窗棂,落在了办公桌上。
温从宜身上多了件男士外套,味道久违。她顺着那束阳光看过去,如愿瞧见了躺在椅子上睡觉的梁勘。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但看得出很疲惫。
男人背靠着椅背在小憩,一双长腿交迭着往桌下放。他仰长了脖颈往后靠,嶙峋喉结弧线分明,薄唇紧闭,脸上倦怠感很强。
窗外徐徐清风吹来,他侧脸俊秀安静,温从宜盯着良久,咽了咽喉咙。
美色惑人,突然好想亲他啊。
好歹很久没见了呢,干嘛不把她喊醒啊?
小姑娘这会儿很在乎形象地想:也不知道她刚才睡觉的样子丑不丑,说不定还打呼噜了。
她是想趁这个机会多看看哥哥的,但外面高大香樟树的蝉显然不这么想。午休时间一过去,十几只蝉都开始声嘶力竭地喊。
躺在椅子上的男人被吵醒,动了动眼皮,朝床上看过来。
两人一对视上,温从宜很莫名其妙地觉得耳根有些热。
好像什么也没变,那双眼睛狭长深邃,眼褶深窄。瞳孔漆黑润泽,望着人笑时有几分温柔浪荡。
但好像有些东西又变了。
她长高了四公分,出落得越来越清灵动人。也快要成年,是能大胆表达爱意的年纪了。
如同隔着屏幕的网友奔现,温从宜紧张地抿了抿唇,喊人:“哥哥。”
“嗯。”梁勘声音有些沙,眯了眯眼,“饿了吗?”
他表现得极为平常,好似这近两年在网上的聚少离多都不存在一般。
温从宜点头:“有点。”
她没这么从容,像是没话找话,手攥着身上那件外套又闲扯了句:“你在这里的办公室比之前的好诶。”
梁勘起身,手掌着脖颈转了转,淡声问:“哪好?”
“这里还有一张床。”
“坏的。”他低眸睨着这床几秒,像是要给她证明般,拿起了桌上的遥控器按了按。
紧接着,温从宜感觉身下这张床往上升高、再升高……
然后这张升降床到了一个最高的高度,她站起来,脑袋可能会碰到天花板。
梁勘抱着胳膊瞧她,勾唇笑了下,拖着腔懒声说:“这床上去了,要几天后才能自己下来。”
“……”
他是故意的。
怎么还是这么坏!一来就玩她!!!
温从宜瘪着嘴,怨气的眼光锁定他。
梁勘被女孩忿忿不满的表情逗笑了,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来,哥哥抱。”
和走那天晚上说的话一样。
有天大的事,只要哥哥抱抱就好了。
温从宜没出息地心动,抱上去那一刻已经红了脸。
她耳尖也泛了粉,却没掩饰住自己的心情,慢吞吞地说了句:“哥哥,你的腰好瘦噢,我一只手臂就能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