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非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也只是变得更好看了。
近距离看他,宽肩窄腰,高大挺拔。
瘦了点的缘故,令整个人的脸部轮廓也变得更为锋利。只是笑着说话时总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会很好地中和这份冷峻感。
哪里都好,还是她喜欢的样子。
温从宜矜持地盯着看了会儿他的背影,在大门口那时,他突然停下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梁勘放慢脚步等她,伸出了手。但须臾又把掌心往前招了下,示意她走快点。
温从宜:“……”
她不太开心地撇了撇嘴,小跑了几步跟上去。
温韵岚在医院不远处订了间饭店包厢,母子俩见上面还是有些别扭。
梁勘倒是还好,这两年里一直是不冷不热的状态。倒是两个长辈一直气他不说实话、不听安排。
温从宜在饭局上尽量表现得很活跃,东一句西一句地扯话题调侃气氛。等到中途她觉得差不多了,就找了个由头溜出去上厕所。
出门那刻才松口气,她这点聊天糊弄人的本事要以后去做生意了,还真不够半点看的。
包厢里,刚才还聊得热火朝天的环境瞬间降了音。
温韵岚把筷子放下,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和一张副卡:“你爸交代我给你的,公寓离你学校和医院两边都近。在椿树湾那,晚点物业那边会跟你联系。”
梁勘没接,给她倒了杯茶:“不用给我钱,您儿子不至于这么大了还啃老。”
温韵岚脸色不佳:“谁说你啃老了?妈知道你们年轻人翅膀都硬,总想着不靠父母做出点成绩。但梁勘,家里头没人觉得你不行!”
“那您还是没想明白,我真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梁勘语气如常,“单纯是对公司那些事不感兴趣。”
“怎么就不感兴趣了,你大四不还帮着你爸一块出国谈单子吗?”温韵岚说着几句又想到早上见他那会儿,态度软下来,“你这学医多辛苦啊,瘦了这么多……”
普通家庭都可能会有父母与孩子间的代沟,又何况梁勘在长辈面前并不常交心。尽管亲近,但二十好几的男人和自己母亲也确实说不上几句。
他低着眸,把热茶重新斟了一遍:“妈,抱歉。”
“你有什么好抱歉?是我不对。从下你就是好养随性的性子,不明确说出‘不喜欢’几个字,我就由着自己心意去安排你。”
温韵岚叹口气:“也怪你叔这个人在家里不能提……爸妈还能想你什么啊,不求大富大贵,平平安安就行。”
本来就是只差个交流的台阶,但他跑这么远的城市来,又是从小没离过家、大学都在本地读的独生子,也确实让父母担心。
不过自己的儿子他们了解,平时是个主意随便他们拿的。
可真有了确定要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我刚看你还开了车来,是借的还是分期?”温韵岚看着他。实习医生能有几个钱,想也想得到。
梁勘如实道:“下个月还完最后一期。”
其实他真没有父母想得这么凄凉,名校高材生,既搞医学科研又在三甲医院实习。
那点工资和平时帮导师小忙赚的钱就不说了,但一年写几篇能被学术网刊登的论文也能简单涵盖日常开销。
梁勘平时也是用不上什么大钱的人,几年下来多少攒了点。
“那这卡和房子也都收好。”怕他拒绝,温韵岚故作要生气的模样,“别人没有是别人父母帮不上,你这帮的上还不用,就是想存心气我和你爸……这一年多来提到你啊,他高血压都不知道犯了多少回!”
温女士,一如既往刀子嘴豆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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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从宜上学的事和梁勘工作的事就这么稳定下来了。
梁勘虽然在校,但主要是把精力放在临床实习这一块,回学校的次数并不多。
现在又被分到急症科,几乎是住在了医院。
而属于温从宜的暑假还没结束,她回了奶奶老家,和之前镇上的伙伴们聚了聚。
江城那些朋友也没有断联系,只是热闹的班群逐渐在一封封大学录取通知书拿到之后就安静下来。
大家都加入了自己学校的新生群,结交新的同学。
人生好像就是这样,没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友谊,也心照不宣地成为了列表里的点赞之交。
段染和赵景野留在了江城,段染和隔壁班的体育委员又复合了。
体育委员考到了段染边上的一所体育院校,他们这段虐恋算得上一部绵长又看不到结局的狗血韩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