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什么东西,自有丫头婆子,哪里还用宝姐姐劳神。这一走,又要多日不见,姐姐很应该跟姨妈一起来,咱们也好亲香亲香。”
那你怕是想吃屁呢。
“你姐姐也说要来。只昨儿夜里没留神,伤着脚腕子了。这才留在家里了。”
宝玉一听,那颗怜香惜玉的心就受不了,不等老太太和王夫人等人问左晞的情况,宝玉便先张嘴问起了左晞的伤势。
薛姨妈能说什么,只说不妨事,将养几天就好了。回了宝玉一句,又笑着跟老太太说了一回今年天冷,到处都是冰溜子,出门仔细些什么的。
因接了后面这一句,众人便以为左晞是踩到了冰溜子上滑伤的。因这种事在京城的冬天极为普遍,大家到是都没多想。
一时,薛姨妈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不想话音还未落呢,就有门口打帘子的丫头扬声朝屋里喊道,“老爷们来了。”
闻言,薛姨妈那颗心又直接咯噔了一声。
她既怕别人说闲话,又怕自家儿女误会,三是更担心那种流言传进老太太和一家子女眷耳中,越怕越想,越想就越心慌。最后见脚步声和问好声越来越近,薛姨妈脑子一片空白的直接跟着李纨躲到了后面,然后在李纨诧异的眼神中,木着一张脸从后门退出了荣庆堂。
最近荣国府就两件大事,一是建省亲别院,二一个便是筹措银两。也正是因着这些事烦心,薛姨妈的避嫌之举,到不曾引起旁人侧目。
这边宁荣两府的老爷们开始与贾母等人商量建亲别院的各中事宜,那边薛姨妈匆匆离开荣庆堂,眼底带着几分慌乱的往梨香院走。
到了梨香院,薛蟠也已经补好了觉,左晞也已经穿戴妥帖等着她了。见薛姨妈回来了,不过说了两三句话,一行人便打道回府了。
左晞伤了脚,上下马车不方便,薛蟠便叫人抬了顶四人小轿过来。轿子不比马车舒服暖和,莺儿又拿了脚炉和手炉给左晞取暖。等左晞坐稳,又拿了一张薛蟠今年打回来的熊皮盖在腿上。
轿子晃晃悠悠的,叫人犯困。左晞昨夜睡的极好,可在这种小空间里也被摇晃的想要闭上眼睛眯一会儿。
怕在轿子里睡着会着凉,左晞强打起精神的掀开轿帘一角朝外看去。年关将近,街道上人流如织,热闹喧嚣,一幅太平盛世的模样,叫人心中多了几分轻快。
“莺儿。”
莺儿就跟在轿子一侧走着,听到左晞在轿子里唤她,连忙又朝轿子靠近了两步,声音清脆的问道。“姑娘叫我做什么?”
“我刚刚看见那边有卖糖炒栗子的,去买一些来。”
莺儿应声去买,过了一会儿便回到轿边,顺着轿窗子将装着糖炒栗子的油纸包递了进去。
坐在轿子里吃烤得香甜的糖炒栗子,渴了就从小公寓里拿水喝。回家的这一路,左晞到是再没犯困了。
虽然这个时空没办法和现代比,但食物带给人的幸福感却是一样的。
吃了一路的糖炒栗子,回到薛宅的时候,左晞连午饭都吃不下去了。
相较于薛家这边稍显别扭又冷清的午饭,远在扬州的林家别看人更少,但是气氛却比薛家这边融洽极了。
林如海早就决定辞官了。
毕竟他这个身子骨,也负担不了繁重的公务。占着茅坑不那啥,时间长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呢。
在贾琏起程回京的那天,林如海便递了辞官奏折,随后又花了几天时间与衙门里的下官做了交接,林如海便领着黛玉带着家下人等从巡盐御史府的后宅搬了出来。
一个扬州盐商前两年借着林如海生辰送了林如海一个三进园子,那宅子修的精巧美观,三步一景,五步一画,暂住此处,到也舒适。
搬到这处宅子后,林如海又重金酬谢了那两位被左晞请来的太医和京城圣手,随后又包了船送他们回京。
此后,林如海便带着黛玉在这处宅子小住。一边悄悄的收拢林家产业,一边等着京城那边的辞官批复。
自已的身子自己知道,林如海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如今他所担心的,也就只有黛玉这一点骨血了。思来想去,林如海到底是如了黛玉的意,准备过继一个孩子。不过林如海为了黛玉,也为了林家,却是留了个后手。
林氏宗族与林如海这一支都已经出了五服,从他们那里过继和从养生堂抱养一个,区别不大。
于是搬出巡盐御史府没多久,一位侍候林如海起居的大丫头就因为怀有身孕被开脸升了姨娘。
过年时,那姨娘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肚子微凸的样子,让看到她的婆子都私下里讨论她这一胎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说七生八不生,林家这位姨娘七个月的时候出门上香,不想动了胎气,直接早产了。
挣命为林家生下了一个男丁,人便去了。林如海感念她为林家留下子嗣,特意抬了这位没了的姨娘做继室。
林如海借着给死人抬身份的方式,给他新得的儿子抬出了一个继子嫡子的身份。之后又派人快马加鞭回姑苏,为继室和嫡子上族谱。
如此这般,姑苏那些林氏族人也不得不放弃将自家儿郎过继到林家的想法了。
等葬礼毕,林如海的辞官也准了,随后林如海便带着黛玉和新得的小儿子轩哥儿用一种极慢的速度朝着京城进发。
黛玉要照顾病入膏肓的父亲,要抚养嗷嗷待哺的幼弟,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整个人就变得跟荣国府那位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