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袭人家离宁荣街只有一里半的路程,宝玉与茗烟从后门出去,骑着马眨眼间的功夫就到了。
宝玉房里的镇山太岁实在了得,这几年愣是没叫宝玉与袭人有半分亲近的机会。
此时袭人正呆在家里,一边与来看她的小姐妹们说话,一边想着她娘和她哥哥早先对她说的话。
若她已经将身子给了宝玉,此时定是一颗心的要跟着宝玉。可如今年岁越来越大,若是给个准话,她也能安心的守着宝玉。可老太太和太太到现也没个言语,竟叫她不知何去何从,如何思量。
她比宝玉还要大上两岁,她虽比不得宝姑娘,可今年也是及笄之年,若再蹉跎下去,跟不成宝玉,就只能配给府里的小厮了。
就在袭人一心两用之时,宝玉和茗烟的声音却从房外传了进来。
袭人赶忙将人迎进来,又将她自己的褥子拿过来给宝玉坐。一时又将家里的小姐妹们介绍给宝玉,一时又将宝玉的玉摘下来给小姐妹们开眼界。
又问宝玉从哪来,府里可知道他的去处?
袭人这是怕叫王夫人知道宝玉来找她,会因此对她不满。等听到宝玉是从东府那边悄悄过来的,这才松了口气。
可即便如此,也催着宝玉早些回府,生怕宝玉出了什么事,她再担了干系。
宝玉一听这话,当即小脸就落了下来。开始朝袭人抱怨他房中那两镇山太岁如何了得,又将谁谁谁骂哭了云云。
一提起那二人,袭人也是心有余悸。不过转开来又想到之前的思量,袭人心里便有了主意。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自古以来哪个不是富贵险中求呢。若是留在宝玉身边做个姨娘,也比嫁到贩夫走卒家做个粗使婆娘要来得。
更何况,有宫里的娘娘在,又有这样的家世,她相信宝玉就算不能为相做宰,也能像二老爷似的做个官老爷。
有个当官的老子,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比平民百姓有机会。还有她的娘家,她的哥哥都能依势而起。
思罢,袭人便对宝玉笑道:“既来了,好歹吃顿便饭再走,也是来我家一趟的意思。你坐会儿,我叫我哥哥去酒楼要桌上等席面。我记得你爱吃的那个什么鸡,他家也有呢。”
说完不等宝玉说话,袭人自去吩咐她哥哥花自芳不提。花自芳拿了银两便要走,袭人想了想,又将人叫住了,“多打些酒来。”
一时,袭人又找了个理由将那一屋子的小姐妹们都打发家去了。又转头和花老娘说:“宝玉素来喜洁,我领着他去我那屋。一会儿席面得了,妈和哥哥陪着茗烟用些子。”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花老娘和花自芳拉着茗烟在那屋吃酒说话。袭人借着宝玉来她家看她之际,就着席面和几杯酒水的劲,直接和宝玉成了好事。
宝玉馋这事馋了好几年,来找袭人之前,还看见茗烟拉着东府的一个小女使在小书房里行那事。袭人又一副欲迎还拒,半推半就的模样,又有那些书上看来的各中弄法在心里火烧火了的,这会儿欲要亲自上阵,见屋里只有袭人,索性拉上袭人胡天海地的一通弄。
袭人原本是想着晚间和宝玉一块回府的,不想被宝玉弄得身子软的不成样子,哄着宝玉先回府,她在家里歇一夜明儿再回去。
刚得了趣,宝玉哪里舍得,可见袭人酥红的脸,软声相求的样,又不忍心拒绝。只好恋恋不舍的家去了。
且不说今日过后,袭人一边以赎身家去拿捏宝玉,一边又想方设法的叫王夫人看到她的存在,回头又时不时的朝宝玉房里那两位镇山太岁示好,竟是忙的不可开交。
同是贾母给了宝玉使的大丫头晴雯,就冷眼看着袭人一脚踹开旧主,朝着娘娘亲妈使劲的奉承巴结,为了爬上宝玉的床各中折腾。她心里未必不想,却又放不下身段。见旁人行动了,心里就又酸了几分。人前人后,少不得要说上几句酸句。
没多久,‘花点子哈巴’这一绰号就这么传了出来。
宝玉房里,何止袭人,晴雯,跟他们般大般的丫头们又有哪个不盯着宝玉的呢。
元春省亲那日的排场,她们是见识过的。如今能留在娘娘胞弟身边,未尝不是一步登天。于是原本一盘散沙的丫头们,开始想办法联手对付屋里的镇山太岁了。
……
又过了几天,左晞下了红螺寺,又在家里呆了两日,这才跟薛姨妈去了荣国府。
倒不是为了贾母的‘散散’,而是听说凤姐儿家的大姐出痘了,这才紧着去探望。
虽说大姐儿出痘,不能见,可古往今来探小孩病的,哪个不是探给家里大人瞧的。
一时,到了荣国府,又将准备的探病礼递出去。左晞便坐在下首听薛姨妈和凤姐儿说孩子经。
凤姐儿对自己这个亲生的女儿还是上心的,只是她年轻,事业心又强,还是个爱显摆长处的,平日里与大姐儿相处的时间便极少。此时大姐儿病了,凤姐儿虽然没将府中诸事悉数放下,却也抽出了大半时间陪在大姐儿身边。
贾琏已经搬到外书房了,此时应该与那位多姑娘有了亲密接触了吧?
左晞不动声色的瞅了一眼平儿,先是吐槽了一回多姑娘送贾琏头发这中骚操作有多节约成本,然后才思忖平儿对凤姐儿的忠心。
好个温柔小意,忠心耿耿的忠仆呀~
打着温柔善良的晃子,干的都是踩着自家主子,收买人心的事。
说了几句话,薛姨妈便与凤姐儿说道要去看看王夫人以及去给老太太请安。凤姐儿闻言起身相送,只是叫凤姐儿诧异的是今儿一直做矜持状的左晞却在临去前对她说了两句话。